顧慈看著江祁雲平靜深邃的眼眸，忍著強烈的不適，緩緩吐出一個字，“滾。”

江祁雲沉默著把地上的照片收起來，這是他做過的孽，現在變鋒銳的刀子落在他上。

他看著滿是淚痕的臉，心裏亦是鈍痛著。

“你怨我，罵我，都可以，但不要把離婚拿出來說，娶你是認真的，對你的也是真的，有問題說出來，我們解決問題，不要提這個。”

顧慈偏開臉，本不想和他視線集，隻是不耐煩的強調：“出去。”

江祁雲知道現在緒極差，他想像平時那樣哄，但就像刺蝟那般豎起了渾的刺，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

他不敢得急，隻是輕聲道：“你先好好睡一覺，我們明天再說。”

顧慈隻是垂著眼眸，沒給他任何回應。

江祁雲離開後，顧慈直接將房間門反鎖。

沿著牆壁緩緩坐在地上，雙臂環抱著自己，視線再一次被淚水模糊了，捂著不敢發出聲音，小聲地泣著。

他到底有什麽是真的？

顧慈坐在地上頭疼的厲害，口沉悶的不過氣，撐著子站起來，腳步虛地走進衛生間，難得把胃裏的東西吐了個幹淨，才覺得口沒這麽堵。

吐完後用冷水洗了臉，雙手撐在洗手池臺麵上，看著鏡子裏麵容蒼白的自己。

盯著鏡子裏的自己，視線模糊著，漸漸的那鏡中的景象變化，是一張更年輕稚氣的臉，那是記憶裏十八歲的。

虛幻和真實重疊在一起，顧慈難的直皺眉。

也不知道抓到了什麽東西，握著手裏的東西用力地砸向麵前的鏡子，鏡子碎裂出隙，也模糊了的視線。

從衛生間出來，顧慈拉開屜吃了顆安定片。

在床上躺下，房間裏漆黑的沒有一亮，睜著眼睛，半是真實半是虛幻眩暈裏，腦海中像走馬燈一樣浮現出畫麵，夾雜著說話的聲音。

似夢靨，卻是真真實實的，的過去。

告訴自己，睡一覺就好，夢醒來就好。

……

天微微亮，顧慈就準備出門。

江祁雲想和說話，卻連一個字也吝嗇於給他，開著車駛出了雲水墅。

宋嶼在一旁看著，又見江先生臉沉著，再聯想到昨晚的事，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王姨也不知道他們晚上吵架的事，隻不過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這不就是鬧矛盾了麽？

王姨打包了曲奇餅幹和新學的烤芝士蛋糕，把袋子遞給江祁雲，說道：“小慈不是有低糖麽，今天又沒吃早飯就走了，萬一又在外麵暈倒了怎麽辦？趕追上去拿給，有話好好說。”

江祁雲接過袋子，走進餐廳裏看著還在吃早飯的江逾白，他催促了聲，“江逾白，快點。”

如果他去送，八會被顧慈扔進垃圾桶。

江逾白把杯子裏的牛喝完，了就跟著江祁雲出門了。

-

顧慈在醫院旁邊的藥店裏買了東西，結完賬，把東西塞進包裏。

手機振起來，看了眼，是江逾白打來的電話。

本想當沒看見，猶豫了片刻，卻還是劃開了接聽鍵。

江逾白的聲音乖乖的從手機裏傳出來，“你在哪裏啊，你今天沒吃早飯就出來了，我來給你送早飯。”

“不用了，我這邊可以自己買。”顧慈拒絕了他。

“可是我已經到醫院外邊了誒。”

聞言，顧慈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拿著手機走出藥店，路邊一輛車打著雙閃停在那，江逾白也看到了，衝揮手。

走到車前，視線下意識越過某個人。

江逾白把袋子給，笑嘻嘻地說：“王學會做芝士蛋糕了，我吃過了，好吃的，不輸給外麵買的。”

“謝謝。”顧慈接過袋子，緒平靜。

江祁雲確不著痕跡地皺起眉，竟然和江逾白道謝？

男人的視線落在上，淡聲問：“在藥店買的什麽？”

顧慈的臉微沉，口而出道：“買冒藥也要跟你報備嗎？”

江祁雲本是想沒話找話，找個臺階和流，可誰承想的反應這麽大。

“我沒這個意思。”他訕訕地解釋。

顧慈看了他一眼，也沒再說什麽，和江逾白道了別，穿過斑馬線走到馬路對麵，隨即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範圍。

深秋的晨間清寒料峭，顧慈記得曾經有段時間江祁雲送上班，他會陪走上一段路，看著走進醫院才會離去。

那時候有種被人捧在手心裏的覺，也真的好他。

而此時，行至垃圾桶邊，毫不猶豫地把手裏的袋子扔了進去。

醫院的洗手間裏。

顧慈看著驗孕棒上顯示的結果，鬆了口氣，隨手將驗孕棒扔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