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一疊照片,顧慈一張張翻過去。
是大學時候的和江懷謙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們做著普通都會做的事,看電影,逛街,逛超市。
在大學的圖書館,他陪一起自習。
在大學的場上,像普通那樣一圈圈散著步。
越往後翻,的神越是麻木。
難怪呢,和江懷謙明明那麽低調,怎麽還會被沈曼音發現。
也一直不懂,為什麽隻是前友,沈曼音對的怨氣會如此大,原來都是因為這些照片。
手機再次振,屏幕閃爍著來電顯示,顧慈看了眼,沒接。
通話長時間無人接聽,自掛斷。
手機屏幕上顯示了十五條未接來電,都來自於同一個人。
靜靜的看著手機屏幕,片刻後,將那疊照片收進紙袋裏,把手機調了靜音模式。
……
回到雲水墅時,天已然完全暗了下去。
顧慈了自己發僵的手指,下車。
一抬眸就見江祁雲高大的影站在外麵,深吸一口氣,緩緩往前走去。
江祁雲見回來,微蹙的眉間稍稍舒展了幾分,眼神卻有些幽深。
“今天怎麽這麽晚?”男人跟在邊,與一同走進屋子裏。
顧慈換了鞋,頭也不抬,說道:“隨便逛了逛。”
江祁雲盡量保持著自己平和的語氣,“那為什麽不接電話?”
“靜音了,忘了打開。”顧慈把手機拿出來給他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江祁雲的神晦暗,並不打算和他多解釋一句。
他繼續想說些什麽,便起徑直往裏麵走去。
江祁雲擰著眉,煩躁的緒充斥在臆間。
今天晚上和誰在一起,他不是不知道。
可是沒有一句解釋。
顧慈像往常一樣先進了衛生間。
江逾白拿著洗手給在手心裏,他知道回來的第一件事都是洗手,便粘人地跟在邊,好奇地問著:“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呀?”
顧慈看著男孩的天真澄澈的眼睛,似是如鯁在。
沉了片刻,整理著自己的緒,平靜地說:“剛好有點事,所以回來晚了。”
江逾白才不會去懷疑顧慈話裏的真實,他隻是想知道為什麽回來晚而已。
“那你不?我等你等的久了,所以王讓我提前吃了晚飯,我不是故意不等你一起吃晚飯的。”
顧慈衝洗幹淨手上的泡沫,垂眸看著男孩明澈的雙眸,心底又是酸又是鈍痛,得近乎不過氣來。
彎下腰緩緩抱住他,將下輕點在他的肩膀上,疲憊的閉上眼睛,緩緩地深呼吸。
江逾白不知道怎麽突然這樣,他紅著臉反抱住,角咧到了耳子。
顧慈低聲輕喃:“再陪我吃點吧。”
“好呀好呀。”江逾白忙不迭的應下來。
顧慈聽著男孩歡欣的語氣,卻一點開心不起來,也沒有一點胃口。
餐廳裏,江逾白坐在顧慈邊,他其實吃過了,這會兒不,就一直給夾菜。
顧慈就聽著他說這個好吃,說那個好吃,也全吃了,最後撐得胃裏都有些難了。
江祁雲就坐在他們對麵,可整個一頓晚飯的時間都沒拿正眼看他。
他心裏也存著氣,沉著臉一直沒說話。
-
晚上,顧慈和往常一樣和江逾白一起看書,到差不多的時間,催促他去睡覺。
從江逾白的房間裏出來,又走回到了那間客房。
房門口站著江祁雲,隻是看了他一眼,就徑直從他邊走過,開門走進房間。
想關門,沒關上,他也跟著走了進來。
顧慈開了燈,依舊對他視無睹。
驀地,手腕上傳來一陣力道,男人兇狠地將抵在一旁的牆壁上,深邃的眸子凝著,沉的嚇人。
“你不覺得需要和我解釋一下?”
江祁雲低頭靠近,膛起伏著,憋了一晚上的氣到現在徹底發作了,語氣卻是盡可能保持著平和。
顧慈卻像是完全察覺不到他的怒,手推了推他,卻再次被他攥著手腕扣在一旁。
男人手上的力道大,一時沒控製住,不由得皺了眉。
江祁雲立即鬆了力道,臉依舊沉。
顧慈卻平靜的反問道:“和你解釋什麽?”
“你今晚是和江懷謙在一起。”他凝著的眼睛,聲線沉沉。
顧慈輕嘲著笑了下,“江祁雲,你跟蹤我還有理?”
男人的線抿薄薄的一道,什麽冷靜自持在這一刻統統消散了,太氣得直跳。
“我找人跟著你隻是為了保護你,可你和江懷謙在一起,我要個解釋很過分?是你說的,有問題多通。”
明明是他氣極了,可這帶著怒的語氣裏卻似乎帶著一種卑微。
求著給他解釋。
最近總是對他若即若離,看似一切正常,可他就是覺得有什麽。
然而顧慈隻是輕飄飄一句,“你在意嗎?”
江祁雲蹙著眉,他握著的肩膀,“你什麽意思?”
顧慈用力推開他,從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包,把那份牛皮紙信封重重地砸在他上,隨之照片散落了一地。
江祁雲瞥了眼地上的照片,眼底的緒從怒轉為心虛,他知道這些照片意味著什麽。
“我……”
“你閉。”顧慈打斷他,的眼圈泛著紅,一雙眼睛清清冷冷的看著他。
“江祁雲,我就問你,這個照片是不是你找人拍的?”
“我可以解釋……”
“我問你是不是。”
江祁雲沉默了,算是默認了。
他並不屑於撒謊,遇上不想承認的事隻會瞞。
顧慈看著地上的照片,繼續質問:“你還寄給了沈曼音?”
他還是沒說話,再次默認。
“所以說,這些都是真的?”往後退了兩步,冷冷地打量著麵前的男人,邊牽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你知道沈曼音是怎麽對付我的?每天變著法子讓我在盛州待不下去,我過得焦頭爛額,每天都活在焦慮裏麵。”
“找人綁架我,要廢了我的手,你就順理章像救世主一樣出現,還要讓我對你恩戴德!”
“江祁雲,看我現在這樣,你很有就吧?”
顧慈的聲音到了最後都是發抖的,眼眶通紅,間哽咽。
江祁雲走到邊,卻直往後退,直到躲避到牆角退無可退。
他的語氣裏染上了幾分急切,“事是我做的,我不否認,但那些都在我和你認識之前,我不是個純麵的人,我有我的暗麵。”
顧慈推開他,質問道:“所以這是你心安理得傷害我的理由?”
男人擰著眉,一貫能說會道的在這一刻啞然。
他以前確實就是這樣想的。
現如今再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那些傷害真真實實存在過。
“那件事是我對不起你,可那已經過去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猝不及防的,手打了他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氣,打的自己的手都在發抖。
顧慈冷眼看著他,聲音抖著,“好一句過去了,過去了傷害就不存在嗎?”
他們不就是這樣,與生俱來帶著優越,高高在上地俯視。
他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被拆穿了就說一句,過去了?
不被拆穿就一輩子瞞著?
把當小醜一樣戲耍。
顧慈強忍著口翻湧起來的惡心,靠深呼吸平複著緒,也不想在他麵前哭,可眼淚卻止不住地順著臉頰落。
的眼淚像是砸進了他心裏,在他心口灼燒的生疼。
江祁雲抬手想掉的眼淚,卻用力揮開了他的手。
自己了眼淚,臉蒼白,眼底滿是倔強與防備。
“江祁雲,我們離了吧。”緩緩出聲,平靜中著無力,“我隻一人來,也一個人走,趁我們還沒什麽牽扯。”
江祁雲深深地看著,近乎一字一頓道:“我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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