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明眨著眼睛:“安然姐說曾經在咱們家救過一個人呢。”
看著唐元印依舊不明白的樣子,他將那日陸安然告訴自己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唐元印眸越發幽深,他出手把住自己弟弟的肩膀,用力的晃了晃:“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唐元明不知他為何有這麽大的反應,霎時間愣住了,過了半晌才點點頭:“千真萬確啊,安然姐說那時救了人之後害怕被找麻煩,把人救上來後就跑了。”
“那知道自己救的人是誰嗎?”
唐元明搖搖頭:“說那時候都不認人的,隻是知道那人腰上麵有個印記。那時候力氣小,隻想著把人帶上來,不小心讓他蹭到了石壁上的尖銳,可能留下了疤吧。”
唐元印隻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可隨後想想,又覺得是有可能。
陸安然若是沒有親經曆過,又怎會知自家花園曾經還有一口深潭呢?
他拿起手機,下意識的想給靳寒淵打個電話。但又停住了撥號的手,畢竟這事重大,若是莽撞弄錯了,反而會弄巧拙,到時候哪邊都不好代。
唐元印沉思了許久,撥通了公司助理的手機:“你去查一下……”
幾天後,唐元印的助理小施捧著一堆調查資料出現在他辦公室門口。
“唐總,這些調查資料都是和韓家曾經下人核實過的,其中有口供,還有部分現場核實的影像,您看一下。”
小施工作細致,資料麻麻收集了一堆。
唐元印抬手一份份翻閱著,看明容後,眸越發深邃了起來。
這麽多年,竟是錯了。
他長歎了一口氣,隻覺得不可思議。
小施見他神不對,擔憂道:“怎麽了唐總?”
唐元印闔眼搖了搖頭:“通知下麵的人,備車。”
“您要去哪兒?”
“靳氏集團。”
一路上,唐元印讓司機開的飛快。隻是在快到了的時候,又在車庫裏猶豫了許久。
司機一頭霧水,可也不敢問些什麽。
唐元印隻是糾結,該怎麽和靳寒淵說出這件事。
畢竟認錯了救命恩人,還搞垮了陸氏,間接害死了人家的父親……
唐元印心複雜,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後,終是打開了車門。
唐元印有著靳氏總裁辦公室的直通權限,刷臉後他徑直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寒淵……”
靳寒淵此時正在和商務部的下屬談事,見他莽撞進來,眉頭微微皺了皺,隨後抬手示意下屬們退了出去。
他闔上眼,仰頭躺在椅背上,了眉心:“什麽事?讓你這麽急慌慌地來找我。”
這段時間靳寒淵一直在公司裏發了瘋的工作,像是在刻意地自我折磨一般。不正常的作息和過度的工作時常讓他看起來疲累,臉也有些不太好,但他麵上卻是一如既往的漠然平靜。
唐元印見他這副倦容,心下不顧有他,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寒淵,你腰部右後側,是不是有一道疤?”
靳寒淵不知他是何意,隻闔眼應了,眼神卻是漫不經心的落在別:
“嗯,當年落水的時候留下的。怎麽?”
“那就對了!”
唐元印坐在了他的麵前,將手中重要的資料擺出,隨後把那日和唐元明的談話重複了一遍。
他講的清晰,靳寒淵的臉卻是漸漸的變了。
那雙原本闔著的眼瞬間睜開,此時已顯現銳利而又不可置信的。下一刻,他厲聲而起,似在嘶吼:“你說什麽?”
唐元印以為他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並打開了擺放在桌上的文件。
靳寒淵猛地將文件拿起,快速的翻閱著,眼底裏顯現出憤怒和慌的神。
“啪”地一聲。
那份資料被他一團,惡狠狠地摔在地上。
辦公室霎時間寂靜,早春午後本該是暖的此時卻讓人覺得發冷。
唐元印看著他駐在原地,就這麽呆愣了許久。
他神已再無原先的儒雅和鎮定,臉也變得鐵青,整個人展現出一種僵而暴戾的神。他雙手握拳,狠狠的朝著後的玻璃書櫃擊去。
隨著玻璃碎片的掉落,他的手上,也滿是劃痕和跡。
“寒淵!”唐元印從位置上站起來:“你冷靜下。”
可,怎麽冷靜呢?
靳寒淵此刻隻覺得左膛有什麽東西應聲而碎,手上被玻璃刺傷的疼不及那半分,那是一種無法緩解的,令人窒息和絕的痛苦。
他腦海中浮現那日陸安然持刀決絕的模樣。
心疼的幾乎抖。
他都對做了些什麽!
唐元印看著麵前臨近崩潰的男人,出聲勸道:“寒淵,與其懊悔,不如盡快找到安然吧。把該彌補的彌補了,該悔過的悔過了。”
後麵唐元印說了什麽,靳寒元沒有聽清,他隻是麻木地用那雙滴地手拿了車鑰匙,快速驅車而去。
江宅大門口,下人們上次已對他十分眼,現下更是不敢攔他。
他雙手已被鮮裹挾,冰山一般的臉上滿是怒意、
江逐此時正在大廳澆花,看到他怒氣騰騰的衝進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靳寒淵手用力的揪住了領口。
靳寒淵幾乎癲狂:“去哪兒了?陸安然去哪個國家了?”
江逐裝傻:“靳總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靳寒淵在陸安然離開後特意讓Andy查過的蹤跡,可隻能查到的飛機飛到佛羅倫薩,可隨後派人去跟,已完全沒了的蹤影。
他知道,是有人在背後幫他掩著蹤跡。
那個人除了江逐,他想不到第二個。
靳寒淵已沒有了耐心,手揍了他一拳:“我知道你在幫遮掩,江逐,隻要你告訴我在哪兒,我可以對你江家不計較,否則……”
“否則什麽?”江逐挨了一拳,角也滲出了,他緒發道:“靳寒淵,你還沒明白嗎?安然不你,你這麽囚著比讓死了還痛苦。好不容易奔向自己想要的自由,你又想把綁回來嗎?!”
他力氣不敵靳寒淵,氣勢上位於下風,可一提到陸安然,便見靳寒淵的目沉了沉。
江逐緩了一口氣,微弱道:“你要是真的為好,就放過!別再打擾的生活!”
周遭陷死寂。
靳寒淵鬆了手,低低的了口氣,語調低沉,已恢複了冷靜。
他仰起頭,看向朦朧混沌地天空,終是轉,無盡的空曠,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我沒想再束縛著,我怎麽舍得呢。”
他晃晃悠悠的朝前走,走到門檻時,還踉蹌了一下,再沒有了商場上叱詫風雲的淩厲,有的,隻是無盡的頹廢。
我隻是,想再見一麵。
再見一麵就好。
他想告訴,他已經在學著尊重,學著怎麽去。
隻是一切已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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