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然在房間坐著,就這麽等了一整晚。
可微信聊天框中,依舊安靜。
而那個人,也一直沒有回來。
靳寒淵其實看到了那條消息,隻是看完後,猶豫了半晌,終是退出了聊天框。
沉思了許久,他當晚選擇不回莊園。而是自行開著車,去了靳老爺子那裏。
靳家老宅深夜裏,依舊燈火通明。
下人們從他手上接過車鑰匙,看著這位孫爺一臉沉重的模樣,便知是有事前來,知趣的告知靳老爺子此時正在書房之。
靳寒淵大步流星的行上二樓書房,敲門示意後,走了進去。
靳老爺子此時正在寫書法。
白宣紙上,“止於至善”四個大字寫的沉穩有力。
靳老爺子勾勒好最後一筆畫,隨後抬頭看了靳寒淵一眼,和藹笑道:
“來了。”
見他一副心中有數的樣子,靳寒淵便他已猜中自己的來意,他眼神微斂,淡然道:
“看來爺爺你都知道了。”
靳老爺子“嗯”了一聲,隨後將筆放置在筆架之上,沉聲道:
“寒淵吶,這事過去了許多年了,我雖知道會有重提的一天,但卻沒想到,這天竟這麽早就來了。”
想到當年之事,靳老爺子長歎了一口氣:
“當時我們靳家也有錯,礙於那時的考量,沒有及時出手,等到施以援手的時候,一切都遲了。讓全輝和夫人……唉,還那麽年輕,就去了。”
見他神哀慟,靳寒淵眼底掠過悵然:“爺爺,這不怪你。若要怪,就要怪我回來的太晚了。”
“怎麽能怪到你頭上呢?你那時被我軍事化訓練著,為了讓你認真學習,隔斷了你與外界的一切往來,你不知道這些,也是正常的。”
靳老爺子拄著拐杖,蹣跚著朝他走來:“唉,說起來,雨那孩子,也是個好孩子。我還記得那時候,像你的小尾一樣跟著你,也時常甜甜的喊我爺爺。隻是不知道,現在這孩子,到底在哪兒阿。”
靳寒淵猶豫著,終究沒有說出韓雨要回來的消息。畢竟今晚他深夜來此,是有其他事的。
他抬眼看了眼靳老爺子,正開口時,靳老爺子卻是知道了他要說什麽一般,率先出了聲。
“陸家嘛,礙於我們這層關係,還是要幫的。”
聞言,靳寒淵眸沉了沉:“爺爺……”
靳老爺子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我不是不知道陸秦朗那家人做過的事,但知恩圖報這個道理,我們要懂。當年我確實是了他父親的恩惠,可你如今和安然結了婚,也算是還了這份恩。但是我們,也不能趕盡殺絕。”
靳老爺子拿起杯盞,抿了口茶:“我也知道,雨對你也有救命之恩。你暗中,對陸家也做了些事。唉,一輩人有一輩人的恩怨。你們這輩子的事,我算管不著了。”
靳老爺子這番話,也算默許了靳寒淵對陸家的所作所為。
杯盞輕輕放下,發出輕微聲響,他思忖了些許時間後,對著靳寒淵囑咐道:“安然是個好孩子,我想你也看的明白,和陸秦朗不一樣。你接下來做事的時候,盡量的,還是顧及一下的。讓不那麽痛苦吧。”
聽到那人的名字,他點頭應道:“嗯。”
“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得了這條命令,靳寒淵心下便有了數。
夜深邃,書房的燈火晦暗,似是默默見證了靳寒淵暗下決定的過程。
他連夜回了靳氏集團,最後在辦公室的臥室休息。
連續三天,靳寒淵都沒有回藝墅莊園。
陸安然不有些著急,他私底下問過Andy,可Andy卻一直告訴,公司事務多,他忙的不開。
意識到,靳寒淵這是在躲著自己。
距離開學還有幾日的時間,必須要見到。
思慮許久後,開著車,朝著靳氏集團而去。
靳氏集團位於T市最繁華的CBD地塊,是最壯觀的那幢樓,層高高聳雲。
保安的護衛很是到位,到了門口,想要從旋轉門進去時,就被要求人臉識別。
可自然是沒有的。
保安見生的清冷出眾,看起來不像來找茬的,於是好心提醒道:“不是靳氏的員工這裏不能進。但如果你是合作商的話,聯係公司部員工,讓他出來幫忙登記。我們這裏接到了通知自然會放你進去的。”
下意識打了靳寒淵的電話,卻無人接聽。
焦急之時,想起來,自己曾經好像拿過一張andy的名片,翻了自己隨的帆布包,終於找到了。
於是撥通了Andy的電話。
Andy剛剛從商務部出來,手裏拿著一份標書等電梯,看到這個陌生的號碼,便打開接了:“喂,哪位?”
“Andy嗎?”
“是,你是哪位?”
“我是陸安然。”
“陸小姐?”Andy臉微變,有些為難,他大概也知道陸安然給自己打電話的緣由,便立刻扯謊道:“靳總在開會呢,您有什麽事嗎?”
陸安然抿,解釋道:“是這樣,我在你們靳氏集團的樓下,我想進去,但這邊保安不放。能麻煩你下來接一下我嗎?”
“嗯……應該可以的,陸小姐您稍等。”
Andy沒想到會本人過來,欣然同意,但保險起見,他決定還是問問自己老板的意思。
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Andy匯報了這一況,隻是說話時,忍不住小心打量自己老板的神:
“靳總,陸小姐來了,……想要見您。”
聽到那人親自來尋找自己的消息,靳寒淵的眼神微微一變,可隨後,又黯淡了下去,沉聲道:
“不見。”
——————
陸安然在外麵等了許久,再打電話給Andy時,手機便想起了對方忙線中的提示音。
明白過來。
靳寒淵,不想見。
可一向毅力,還沒開學,有的是時間。
可以等。
深冬的天有些異常,寒風乍起,帶著冷雨。
駐足在門口,就這麽站立著。
大樓外溫度驟然降低,到有些冷意,徑自打了個哆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等到靳氏工作人員下了班,稀稀落落的散去。
也等到了雨停,靳氏大樓燈一盞盞熄滅。
更是等到夜深。
但靳寒淵,卻始終沒有來見。
門外的保安大叔有些看不下去,終是忍不住勸:“小姑娘,別等了,你這到底是在等誰啊?”
雙手環抱著自己,臉蒼白,抖著說出:“靳寒……”
可話音未落,隻覺一陣天旋地轉。
下一刻,便暈倒在地,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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