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璘這時上前道:“此事我的確沒經過你允許,但只有這樣,才有機會讓徐家伏法。”
“他伏法了,那我呢?我男人會休了我,會連同我和兒一起趕出去的……”許珍娘哭道。
陸璘反問:“他為什麼要休你?作為男人,是他沒保護好你,沒讓你過安穩的日子,要不是他個沖易怒,也不會弄得癱瘓,讓你無以為繼,要去賺賣錢。”
許珍娘看著面前的知縣發愣,在楊柳店了太多白眼,知道自己下賤、自己不堪,再也配不上丈夫了,卻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人說是丈夫的不對,才讓走上這條路。
似乎……也是委屈的。
而這個人,還是個當的,是堂堂縣太爺。
不又哭了起來。
陸璘繼續道:“他日若查清此案,我可以特批你們這些在楊柳店討生活的人遷居去別的鎮,另分田地給你們,也能將你們賤賣給徐家的田地拿回來給你們,但前提是真的讓徐家罪證確鑿。
“我知道你的顧忌,可不去告、不去這件事就好嗎?你要繼續在楊柳店做到什麼時候?到你兒長大了,和你忍同樣的屈辱?”
許珍娘這時抬眼問:“真有可能將我們的田拿回來嗎?”
陸璘認真道:“我會用我的職、我的份,去努力做這件事,徐家尚且不知,但丁文孝已經關在監牢中了,無論如何,我會將他的罪名定下來。”
許珍娘沉默許久,最后道:“如果他不認,我可以……去指認他,和他對質,就是他我的,他那時說我不同意他還要向我們家收九租,我沒有主去勾引他。”
陸璘回道:“好,此案的確需要你的證詞,稍后兩天我會送牌票去你家中讓你來寫供狀,你先與你丈夫一同回家去吧,這段時間別去楊柳店了。”
許珍娘點點頭,沒再說話,轉走了。
待離開,陸璘轉頭看向施菀,道歉道:“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會來找你,你沒事吧?”
施菀搖搖頭。
再看他,卻發現他左側胳膊上的服被劃破了一條口子。
“大人,你服……”說話間,又看到了他里上的跡,這才驚覺他胳膊了傷。
“你傷了?”施菀說著立刻去看剛才他扶自己的地方,那里有一棵銀杏樹,上面為晾服而系了圈鐵,鐵的接頭上面有跡,陸璘就是被這鐵劃傷的。
陸璘看了看自己胳膊:“只是小傷,之前都沒有覺。”
施菀又過來,揭開他被劃傷的料看了看他胳膊上的傷,說道:“傷不大,但這鐵上有銹,怕會造破傷風,大人隨我進屋,我給大人上藥。”
陸璘便隨進屋。
“大人在這兒坐一會兒。”施菀一邊說著,一邊去開醫箱配藥,陸璘坐在了屋中的凳子上,看看,又看看這屋里的樣子。
這是他第一次進這院子。
院中簡潔也干凈,從院門口鋪了一條青磚路到屋門口,兩邊都沒有再鋪,院子的左邊只種了一棵銀杏樹,此時正長著新的葉子;右邊種了一簇金銀花,枝繁葉茂,已經能見到花苞,在這簇金銀花前方,還有一畦矮矮的,長著綠葉的植。
施菀拿了藥過來,陸璘問:“你院中種的那是什麼?”
施菀轉頭看了眼,說道:“是薄荷。”
“薄荷?”
施菀繼續道:“當初院子里空著,不知種什麼好,我平日很做飯,種菜也吃不了,種貴的花草又沒時間照料,所以就隨手種了株金銀花和薄荷,都不用管,可以藥,也可以當茶泡來喝。”
說完,看著陸璘傷口,猶豫一會兒,說道:“要不然,大人將外面的服下來?”
隨后似乎怕他誤會,又很快解釋道:“我怕不好上藥,也怕把藥弄到服上不好洗,這破傷風不是小事,若嚴重起來是有可能……”
陸璘已然解了腰帶,將服了下來,又很快將里的袖子捋起來,出胳膊。
第46章
施菀拿棉布打了水,給他清理傷口上的跡。
并不是很深的口子,只是一條淺淺的劃痕,流不算多。
將跡清理后,就用藥一點點酒在傷口上。
陸璘看著纖細的手指替自己清理傷口,然后微微抬眼,去看。的樣子很認真,也很練,一步一步,有條不紊,有一種大夫面對傷病的沉穩在里面。
的手是隔著他胳膊上料的,但偶爾,也會到他,讓他知到手上的。
很細很,但有些微涼。
他好似記得,的手沒這麼涼的。
他也曾……握過的手,小小的,的,他握著那手,自上而下地親吻,而會很乖地將手躺在他手上,閉著眼,順地任他做那些事。
“傷口不深,我便不包扎了。”施菀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陸璘驚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剛剛竟當著的面,在想那些……
他立刻回神,強作鎮定地“嗯”了一聲。
放下藥瓶,繼續道:“大人先不要將服放下來,待干了再說。明天一早讓人去藥鋪,我給大人開兩劑藥拿回去煎服。”
“好。”陸璘說。
施菀將棉布,藥瓶都收拾好,再回頭,就看到了陸璘放在一旁凳子上的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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