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是真實的,你知道這點就好。”
隨著晏楚和話音落下,沈歲知的思緒也跟著短了路。
對于晏楚和這種一本正經說不正經的話的時候,向來沒有任何抵抗力,瞬間忘了自己剛才想要說什麼,滿腦子都是他剛才說的那句話。
……這人怎麼回事,要麼不說話,一說話就語不驚死人不休。
這回到沈歲知啞口無言了,連跟人對視都覺得不自在,生怕自己的窘迫被發現,干脆站起來,胡往旁邊走了幾步,試圖裝聽不懂。
晏楚和見難得吃癟,心下覺得好笑,卻也沒有繼續難為,側首同說:“在你左手邊有扇門,碼是0720,你可以進去休息。”
沈歲知終于被告知起居室在何,當即按他說的走過去,果真有扇碼門,默念那串數字,邊依言輸碼,邊出聲問道:“0720,你生日是七月二十的?”
這個聯想很簡單。晏楚和嗯了聲,這才想起自己還不曾過問沈歲知的生日,于是將問題拋回去:“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沈歲知聞言怔住,答案遲疑幾秒才從口中蹦出來,“三月十六。”
——沒有告訴晏楚和,其實打從六歲以后,再也沒有為自己慶生過。
其實周圍的人多都知道生日對于來說是個忌,所以已經許久不曾被問過這個日期。不知為什麼,這個問題從晏楚和口中出來,就覺得心底的刺好像也沒有那麼銳利。
將日期告訴晏楚和以后,沈歲知沒有說其他多余的話,指尖點擊鍵盤上的“確認”,就聽到咔噠聲響,是碼鎖解開了。
——三月十六,還有兩個多月。
晏楚和將這個日期記住,沒再說什麼,讓沈歲知好好休息。
沈歲知解開碼鎖,按下門把手徑直推門而,卻沒想到起居室昏暗無比,與外面敞亮完全是兩個世界,雙眼由于沒能完全適應線,除了濃重的黑暗什麼都看不清。
乍一看,就像是看不到邊界的深淵。
呼吸一滯,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腳步有些踉蹌。
自認自己沒有發出其他任何聲響,但晏楚和不知怎的就迅速發現這邊異樣,急促腳步聲響起,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來到邊。
“怎麼回事?”晏楚和蹙眉問,“不舒服嗎?”
沈歲知這會重新站在亮中,繃的神經緩過來不,擺擺手示意自己沒問題:“沒事,就是房間太黑,嚇我一跳。”
晏楚和聞言走到起居室門口,在墻邊按下什麼,房間的折疊窗簾便自傾斜角度,讓涌進室,這才讓沈歲知上舒服許多。
“原來是折疊窗簾,我說怎麼黑黢黢的。”沈歲知了然地走進屋中,扭頭對他笑了下,“謝謝啊晏老板。”
晏楚和想起之前在薩克森州酒店的那次電梯事故,在黑暗封閉的環境,的恐慌程度遠高于常人,再結合這次意外,他愈發確定沈歲知的怕黑是有原因的。
思忖片刻,他還是決定開口:“你之前說過,你有幽閉恐懼癥。”
沈歲知點頭,拍了拍的床鋪,在床邊坐下,著他道:“是有這麼回事,不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但還是坦誠回答了。
晏楚和得到肯定回答后,他開口,語氣中難得含著些許猶疑的意味:“能告訴我原因嗎?”
沈歲知沒作聲,只有指尖稍稍了下。
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不覺有點驚訝,關于當年的事,除了蘇桃瑜外沒有再同別人說過,倒也不是怕,只是下意識去忽略那場事故。
“你想知道啊?”笑,抬手招了招,“離太遠了,過來我就告訴你。”
晏楚和反手將門闔上,朝這邊邁出幾步,維持著彼此之間恰到好的距離,既不需要沈歲知抬頭仰視,也不會過于親昵。
沈歲知對他這種紳士行為習以為常,斟酌片刻,才語調平緩地說出幾個字:“我小時候,被綁架過。”
晏楚和眉間微攏,眸底澤濃重幾分,他沒有說話。
“綁架我的人是沈擎對頭公司的老總,破產后走投無路,帶著幾個親信把我綁走,以此勒索沈擎,給足夠他們生存的錢。”神平靜,像在講述他人的故事,“我那時很小,他們把我藏在大號行李箱里,拖到廢棄工廠,把我鎖在一個幾平方米沒有窗戶的小黑屋里,然后用手銬把我的右手和鐵欄拷住,防止我逃跑。”
“當時他們給沈家打電話,那人讓我對電話喊救命,我不肯,他就把我扔地上踹。不過我最后也沒喊,只對著他罵了聲,估計電話那頭也聽清了。我被關在小黑屋也不知道多久,每天一頓飯保證不死,也不知道那時候自己怎麼活下來的。”
說到這里,沈歲知沒忍住笑了聲,“我剛開始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還試著掙手銬,結果最后弄得都是也沒掙開,就沒完沒了的數過了多秒。”
“沈擎帶著警/察找到我時,我還發著燒,好像就剩一口氣兒了,結果送去醫院給救回來了。其實我現在也不知道那時自己怎麼活下來的,明明求生也沒那麼強,可能老天想留我這條命。”
說完,無甚所謂地聳聳肩,全然沒有沉痛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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