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小原因;本宮真正考慮的,自然是駙馬能越來越好。”
乜了謝洵一眼,見對方無甚不悅的反應,這才繼續往下說。
“駙馬仕是好事,既能鍛煉才干,又能宣揚名聲,一舉兩得的好事,本宮自然樂見其。”
謝洵心中疑竇叢生。
嫁過來,圖的自然是陳郡謝氏的聲,可現在卻希由他這個庶子仕,過謝陵這個未來家主的風頭,太奇怪了。
“殿下,臣也姓謝。”青年嗓音微,“嫡兄尚未蔭,臣一卑怯庶子卻于兄長之前朝,是為不恭。”
謝洵神凝重,看上去是真的在為謝家考慮。
但他心里更清楚的是,他應當把恭敬謙卑的態度擺出來,尤其是在上位者的面前。
哪怕彼此間橫亙著再大仇怨,也應當學會藏拙,學會抑緒,不聲,以此實現最大的謀利。
倘若靖公主是在試探他,本文由八六一七七三三零四群整理那他的回答便關乎生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恭父兄,如何忠于皇帝。
元妤儀沒像他想的那麼多,說的輕松,“兄友弟恭,兄先友,弟自然恭;可上次在侯府,本宮沒看見大公子對郎君有多維護。”
話音一頓,又道:“但那都是侯府宅中的事;我想讓郎君仕,并無他想,只是覺得郎君秉純良,心思簡單,理應有個傍之震懾他人,譬如位。”
元妤儀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誠然自己是公主,稱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風無限的皇帝親姐,可那并不能完全護住駙馬。
那些權貴公子不過是看謝洵無父兄維護,又無雷霆手段,無權無勢才這般欺負他,與其眼睜睜看著駙馬被磋磨,不如自己順水推舟,將他送至場。
謝洵眸中的冷意漸漸褪去,浮上來的是疑與愕然,意料之外又在理之中。
今日朝見景和帝,他最初的目的就是自薦仕,他有信心,景和帝會重用他。
因他出世家,又為權貴排,朝中如浮萍,年皇帝將是他唯一的靠山,屆時他便是皇帝手中一把忠心而銳利的劍。
可謝洵沒想到,在沒有窺得他想法時,元妤儀已然為他想到了仕這條路。
理由同樣簡單,不想讓他欺負。
一次兩次維護勉強可以稱之為同、憐憫,那麼現在又該作何解釋?
謝洵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聽上去無比荒謬的答案,他的心臟砰砰砰跳,雜無章,耳后的溫度也開始漸漸攀高。
“喜歡”兩個字飛速游走于他的每一寸思維。
是喜歡嗎,喜歡他?
第18章 承諾
謝洵心頭驀然閃過年時的一幕景。
他問母親,“母親的病這樣重,父親明明是您的夫君,為何他對此避而不談,也不來照顧您。”
纏綿病榻的孱弱子輕咳,耐心同他解釋,“不要埋怨你父親,他是心悅母親,才會視若無睹。”
那時瑯琊王氏昌平伯還活著,王氏一派繁榮昌盛,正是欣欣向榮之像,王夫人儼然才是宣寧侯府真正的掌權人。
王夫人不松口,宣寧侯只能咽下苦果。
……
謝洵上不提,心中卻無比清醒。
他不覺得那是,那是所謂的虛假的心悅,可真正的喜歡本不會如此懦弱而又浮于表面。
時的一幕幕場景走馬觀花般浮現,青年不聲地攥了手指。
謝洵只知道,那樣虛偽的、弱的、糾結的、只有甜言語卻無毫作為的,不是。
可他不明白真正的,也未曾見過男之間深似海的誼。
宣寧侯與王夫人,是門當戶對,利益糾葛;與母親則是無可奈何,長吁短嘆。
公主待他,并不虛偽弱,也不浮于表面,所以這樣熾熱的,究竟是不是呢?
正在他沉思之時,馬車已經停在瓊正門前。
二人下車,侍衛連忙行禮,讓開一條路。
此行車馬,只能步行朝見,好在離章和殿不遠,走一程便到,并不麻煩。
大晟皇城巍峨華,因開國先祖是個文人,故而皇宮的設計中又夾雜著幾分雅致,朱紅檐角向上挑起,坐著一排瑞。
后跟隨的宮人沉默不語,極有分寸地與二人隔了一段距離。
新歲開春,各地上奏的折子幾乎堆了小山,景和帝這半個月忙的頭昏腦脹,可還是為今日特意留了時間,先召靖公主殿。
景和帝眉眼漸漸長開,批閱奏折愈發有帝王的睥睨氣勢,見來,眸中璀璨若散碎星子,出幾分年郎的意氣,元妤儀很開心。
而元澄見到皇姐氣鮮活,面龐白里,便知日子過的不錯,懸著的心塞回了肚子里。
姊弟二人在殿談了片刻,元妤儀已經緩緩走出來,他們默契地避開了那道無字圣旨。
再謝洵進去時,一切就顯得順理章,只是面對這個突如其來,他還沒有做好任何準備,就必須接的姐夫,景和帝還是不大滿意。
依他看,祁三哥爽朗,家世也不錯,又與皇姐相識多年,才是真正的良配,至于謝洵這個正牌姐夫不過是撿了。
但偏偏皇姐喜歡,這就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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