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的聲音從他后傳來:“看起來趙昌英這人不怎麼講衛生啊。”
雍長殊用手帕捂住口鼻,退出了臥室:“你怎麼也上來了?”
“樓下除了正廳,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是羅幸雪的房間,里面東西全都搬空了,放在相思鎮租的房子里,只剩下床架子柜和一張桌子,打掃得干干凈凈,進去之后所有東西一目了然。”
雍長殊回頭看著的小圓臉,問道:“另一個房間呢?”
“一些雜,堆放著沒吃完的米面,還有一些雜,像是空的快遞箱子之類的東西。”元酒攤手聳了聳肩,表示下面確實沒什麼發現,“二樓看起來東西很多啊,那邊的書房我剛剛看了一眼,有很多趙昌英留下的東西,一時半會查不完的樣子。”
雍長殊從兜里拿出兩雙手套,遞給了元酒一雙:“要辛苦你和我一起檢查了。”
元酒拿走一雙手套,歪著腦袋笑道:“不辛苦,要加錢的。”
不喜歡這些繁重無聊且冗雜重復的工作,但為了掙錢,還是可以忍耐一下。
“我去檢查書房。”
元酒果斷選擇了相對干凈的房間,這個房間一秒都待不下去。
雍長殊只能暫時封閉了嗅覺,戴上手套后開始檢查趙昌英的臥室。
他走到床邊,揮袖將床單直接掀起來,卷在一起,扔在角落的木椅上。
床墊上也很臟,雍長殊看著上面的污垢,差點兒沒把隔夜飯吐出來。
他深深嘆了口氣,將床墊也直接掀起來,靠著床尾的墻壁放置。
床墊拉起來后,一個黑的筆記本被掃到了地上。
雍長殊蹲在地上,撿起黑的牛皮筆記本,將纏繞在上面的繩子解開后,發現上面寫滿了麻麻的筆記。
他將床頭的臺燈打開,借著線仔細翻看筆記本上的容,不由心驚。
確認筆記本很重要后,他出證袋,將筆記本放進袋子里。
接著,他開始檢查床頭的柜子,里面放著好幾部已經沒電關機的手機。
不確定有沒有用,一起裝進了證袋。
屜里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以及不種類的止痛藥,有些是市場上正規流通的,屬于非癮類止痛藥,但屜有些是在藥店無法購買的阿片類藥。
雍長殊看著垃圾桶里幾個空的小玻璃瓶,拿著一只放在鼻尖嗅了嗅,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他從桶底撿起撕爛的盒子,發現是醫院用于后止痛的嗎啡……
將垃圾袋的口子封好,他打算一起帶回局里。
這種止痛藥沒有特殊的渠道很難搞到,而且還是如此大劑量,不作他想,肯定是黑市上有銷售這種癮類藥。
國對這種藥品走私販賣打擊力度很大,帶回去說不定能查到不線索。
雍長殊將整個房間全部檢查完后,將所有證都封裝在手提箱,轉頭去了書房。
元酒正蹲在書架前,隨手翻看著一本看起來很破舊的古籍。
雍長殊站在后,探頭看了眼:“這是什麼書?”
“陣法書。”元酒仰頭看了他一眼,將書遞給他,“這應該是趙昌英從其他地方搞來的,上面的氣味很雜,至經手了十多個人。里面的陣法都是近兩百年研究出來的,看著稀奇古怪,作用也是五花八門。”
“不過趙昌英能與鬼神博弈,甚至還不落下風,這些古籍居功甚偉。”
元酒指了指最左邊那排柜子的最上方:“關于法類的古籍都在上面兩排放的,很雜。甚至包括茅山派、正派這種名門正派的門功法,不過功法不全,多是謄抄本,應該是從這些門派在外故弟子上弄到的。”
“邪修的東西也有不,在第三排,各種七八糟的制,還有比較邪惡毒的東西,都有,也不怎麼全……”
元酒合上手中的書,長長嘆氣道:“這趙昌英真是什麼都不忌諱,也不怕同時學這些東西遭反噬。”
雍長殊輕笑道:“他不是早就到反噬了嗎?或許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不止是吞噬鬼神魂魄的反噬呢?”
元酒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你說得也對。”
“這些東西全部帶回去看吧,這房間好臟。”
元酒原本想盤膝坐在地上,但看著臟兮兮的地面,只能蹲著翻書。
雍長殊:“也好,你收還是我收?”
元酒起讓開位置:“你來吧。”
拍了拍手,將書桌前的屜全部拉開,指著里面的東西:“這些也一起打包帶走。”
都是些不能外傳的東西,還有些更是用來害人的東西,若是被其他人得到后患無窮。
……
將所有東西搬回專案組借用的辦公樓后,元酒直接將那些書堆在了二樓某個空房間,搬了個團在窗邊,還弄了盞臺燈放在小桌上,打算今晚熬夜把這些書翻一翻。
不得不說,趙昌英是有些東西的,靠著這些七八糟的古籍,竟然琢磨出一些新的。
多看看,以后上就不會兩眼一抹黑了。
元酒從面前的書堆中翻出一本沒有封面的冊子,冊子用牛皮紙包著,紙張的邊角已經翻卷了,看得出來經常被翻閱。
冊子只有十來頁,但容卻很多。
花了十來分鐘,將整個冊子翻完,之前的困也終于得到解答。
雍長殊推門進來,看著房間僅有臺燈亮著,走到小桌邊將上面的東西收拾好,把之前沒吃完的晚飯放在桌子上:“你有什麼發現嗎?”
元酒將手中的小冊子遞給他:“我現在總算知道他是怎麼弄出霧煞的了。”
“霧煞?”
元酒點點頭,解釋道:“就是控制羅幸雪和其他人的一種制,一旦違背控制者的命令或想法,就會被霧煞折磨,渾皮被煞氣線條切割,很殘忍的一種手段。”
雍長殊坐在小桌對面,垂眸思考了片刻:“這種手段之前從未聽說過。”
“我之前在修仙界見過類似的,主要用于控制傀儡,當然……這些傀儡曾經都是控制活生生的妖魔鬼怪和人族罷了。”
雍長殊:“是不是另類的主仆契約?”
元酒搖頭:“主仆契約要比這個溫和點,契約是可以解除的,而且還有很大的作空間,不會因為想表達某些觀點就到制約束,且契約控制的一方比被控的人更自由。”
“這個一旦被種下,想要完全剝離十分困難,據我之前取出羅幸雪霧煞的經驗來看,就連趙昌英自己應該都沒辦法取出來,以你的實力應該是可以,但你覺得當今還有幾個人實力能與你旗鼓相當,或者勝過你?”
雍長殊笑了笑:“很,應該不超過五個。”
“你算一個。”
僅僅是歸元觀里就有三個他是完全打不過的,至于周方……他也不是很確定,因為周方沒表現出多自己的能力,所以他還是謙虛一點,將他也算進去。
兩人坐在小桌邊吃完了延后的晚飯,厲予白和江括抱著筆記本電腦推門進來:“有了點新發現。”
元酒將桌子清理出來,給他們倆拿了兩個團。
“我們之前通知了海關那邊,他們暫時沒有發現,不過今天下午南江刑偵二隊收到消息,抓了一批文造假販子,警方從他們招供的一地方,發現了兩件看起來很像是從將軍墓中帶出來的陪葬品。”
厲予白將電腦打開,讓元酒與雍長殊看了眼文照片。
“據那個文販子代,這東西是從一個年輕男人手里收上來的,因為來歷不明,他們把價錢得很低,易了兩次后,那個男人就換了買家,沒有再和他們接。這個文販子打算等過段時間,找個舍得出價的買家,結果沒想到先因為文造假被抓了。”
元酒看著兩件文的照片,一件是有花紋的短劍,另一件是做工非常的蓮花紋銀壺。
江括說道:“那個文販子,花了十五萬從嫌疑人手里收來的,他之前單拿了蓮花紋銀壺去跟買家談,這把銀壺的價格都到了八十萬。”
雍長殊看著電腦上的照片,嘆道:“八十萬也是賤賣,如果真是將軍墓里出來的陪葬品,也就證明這是千年的古,再加上這銀壺的做工,還有代表的歷史與獨特意義,無價之。”
元酒不關心這些陪葬品的價值,比較在意之前沒找到的那個從墓里跑出來的嫌疑人。
“他們易是用現金嗎?”元酒問。
厲予白抬眸,眼睛是亮的,搖頭道:“不是,十五萬不是小數目,他們手里也不可能隨時都準備著那麼多的現金,所以是走的轉賬。”
元酒臉上頓時有了笑容:“所以……你們拿到了他的銀行賬戶?”
“嗯。”江括笑著切換了電腦頁面,“據這個賬戶,我們查到了一個人。”
“麻壽前?”元酒看著檔案上的名字與證件照,將頁面往下了,最終看到了最后一行,“死了?”
“對,這人無兒無,七年前意外死亡之后,份證和銀行卡并未注銷,而是被其他人接管了。”
元酒看著麻壽前的檔案,發現他職業一欄寫的是——算命。
元酒:“這人還是玄門中的?”
江括搖頭:“不是,就是個在虹原寺后街上擺攤的騙子,之前因為給人算命引起了糾紛,被抓了三回,后來就換到其他地方去了,徹底從警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我們跟虹原寺轄區的民警通過,他們說這個麻壽前的人,生前收了一個徒弟。”
“巫泉。”
江括將巫泉的個人資料調出來,指著照片上看起來有些翳的年:“巫泉因為父母離異,且雙方又重組了家庭,所以不愿意將巫泉帶到新家庭,這個孩子當時也在叛逆期,所以早早輟學打工,獨自在外面討生活,但過得很不好,最后被麻壽前領回去養。”
“民警走訪了他們當初的鄰居,他們說巫泉和麻壽前的關系很不錯,雖然是半路相遇的師徒,一個是騙子,一個是小混混,但兩人相依為命,過得倒也還算不錯。”
“后來麻壽前因為幫人算命,隔天卻被人砸了攤子,再次被拘留,雖然雙方最終達和解,但麻壽前卻在醫院檢查后,發現罹患癌癥,最終決定不再算命,帶著巫泉搬走了。鄰居不知道他們搬到什麼地方,不過警方和麻壽前老家那邊通過,說是有個年輕人把麻壽前骨灰送回村子下葬了。”
“我們懷疑,那個人應該就是巫泉。”
元酒將電腦搬到自己面前,盯著照片上形容相當潦草的殺馬特的年,托腮觀察了了一會兒,慢吞吞說道:“從面相上看,確實是個很普通人的,小時候確實過得不怎麼好,后半生似乎也過得不怎麼順遂,其他的不太看得出來。”
“有這個人最近的消息嗎?”問。
厲予白點點頭:“巫泉現在住在常河鎮。”
“我們把他的照片發給了常河鎮警方,他們很快和下方的村子聯系上,這個人目前就住在小包村。算是無業游民,平時會去鎮上或者市里打零工,和村子里其他人相得還算不錯,倒是沒什麼異常的地方。”
“常河鎮的警察與一隊的刑警已經去抓這個人了,如果順利,半小時后就能回來。”
厲予白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臉上總算見了點喜意。
……
抓捕巫泉的過程異常順利。
元酒與雍長殊旁觀了審訊,巫泉不像趙昌英等人。
被丟在審訊室單獨待了一小時后,厲予白與江括就進去審人。
厲予白沒和他廢話,直接把人證證攤開,放在他面前。
文販子的指認,以及今晚從他家中搜出的幾件陪葬品,足以給他定罪。
巫泉看著對面的兩個警察,面對確鑿的證據,攤開雙手問道:“既然你們都已經掌握所有證據,還想讓我說什麼?”
“你竊販賣文的罪行,我們已經十分清楚。”
“我們不如來談談你犯下的其他案件。”
厲予白將幾組碎尸的照片出,一一擺放在他的面前,江括留意著他臉上的表與眼神。
照片攤開的瞬間,巫泉的眉頭先是皺了一下,隨后臉上才表現出驚嚇的神。
整個表的轉換很快,只是短短的一瞬,但逃不過本就有心觀察的幾人。
巫泉用手將面前的照片推開,偏首移開視線,驚恐道:“你們給我看這麼恐怖的照片做什麼?”
江括右手支著側臉,角抿一條直線。
很明顯,巫泉并不擅長說謊。
他見過照片上的東西,表現出來的驚嚇與害怕,都是刻意表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