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衡還未把電話接起來, 那邊就已經掛了。
溫凝松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在張什麼。
“別張。”周自衡作自如地將車子發,有意緩和氣氛,讓放松,“本來還指接了電話, 給江總稍微一下咱們一會兒的去向, 沒準還能敲他筆贊助。”
江氏家大業大,隨便撒點錢都能讓一個劇組起死回生,想不紅都難。
周自衡說完,又重新把話題拉回到正事上:“一會兒送你到片場門口,會有工作人員出來接你,你跟著, 今天一天都由來安排,我就不進去了。”
也確實,以周自衡三十出頭卻拿獎無數的名導份,劇組不可能有人不認識他,溫凝才來第一天,就這麼堂而皇之高調空降,影響不好,也不利于之后在這個圈子里發展。
如今上欠了江恕不債,想要趕還清就必須拼了命去賺,一天打兩三份工,白天在西餐廳,午休的時候發發傳單或是臨時替人站站攤位,晚上四停店歇業,就只能去徹夜笙歌的酒吧討生活。
幾乎是每天睜眼就連軸轉。
前些天正巧在西餐廳遇上了周自衡,周自衡總覺得以的氣質,放到餐廳里端盤子實在可惜,又因為先前的一面之緣,有心幫,于是重新向提了一回演戲的事。
當初溫凝拒絕過,那時候覺得自己沒學過演戲無法勝任,更多的則是怕江恕不喜歡,他總希能好好呆在家里等他,不喜歡出外拋頭面。
現在回想起來也可笑,為了個男人,生生把自己或許擁有的價值給磨滅,到頭來卻什麼都沒得到。
后來想了很多次,有些不是委曲求全就能求來,不就是不。
周自衡似乎還知曉其他的顧慮:“沒學過演戲不用擔心,你年紀小,參加正經考學之后再培訓都行得通,凡事都有個開頭和嘗試。”
他從手機里調出份劇本節選里的人小傳,放大之后推到面前:“最近有一朋友在拍清宮劇,小本小制作,正好有個打醬油的角還沒找到人選,我覺得你還合適,不妨去試試,驗驗。”
這對溫暖來說是另外一個未知的世界,不得不說有些好奇也有些心:“真的只是打醬油的嗎?”
周自衡扯笑了聲:“打得不能再打,能開醬油鋪了。”
“你要是愿意,我就和朋友聯系一聲,下回過來帶你去片場,片酬給你日結。”
溫凝睜睜眼:“還有片酬啊?”
“你以為呢?白送過去做慈善啊?”周自衡無奈地笑著搖搖頭。
風水流轉,江恕那從始至終萬惡的資本家,到頭來居然在這慈善家上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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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自衡這人做事還有原則,替溫凝介紹角也不完全是因為私心偏幫,更多的確實是因為合適,來之前,他給打過預防針:“這趟我只介紹你過去,其余的沒有多代,片場的人也許不會對你很照顧,你大概需要適應,調整好心態。”
娛樂圈魚龍混雜,是個巨大的染缸,里頭都是在名利場里混久的人,除了強行冠上有后臺的標簽,否則不可能一行便優待和特權。
很顯然,從溫凝毅然決然和江恕離婚就可以看出的選擇。
江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任天高恭恭敬敬在辦公桌前匯報:“溫小姐今早——”
江恕一聽這稱呼,懶懶地抬眸瞧他。
任天高淡定地了,立刻改口:“今早周導送太太去的是城西仿清代影視城,有個小本清宮劇正在拍攝,太太參演了一名宮,今天是第一次去劇組。”
江恕淡淡地“嗯”了聲:“先給劇組所有人準備一份早餐送過去,你去安排。”
任天高:“好的,江總,一會兒十點您有個會議,材料——”
江恕鋼筆在文件落款剛勁有力地簽下名字,而后開口:“上午的行程全部往后推,一會兒跟我去趟城西影視城,給他們制片人帶筆投資。”
“好的。”
這天溫凝按照約好的時間到了片場,被人接進去后什麼事都還沒開始做,就先莫名其妙安排吃了頓熱乎乎的早餐,之后換好服,化好妝,坐在邊上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等待最是消磨人意志,有些耐心差點的演員只能靠手機消磨時,然而對于溫凝來說,比起過去在小村里,被嬸嬸又打又罵帶著傷吃不飽飯還要包攬家事來說,簡直就是帶薪休假。
的角戲份,可礙于設定,臺詞量倒是很大。
過去雖說嬸嬸苛待,能讀書的機會之又,可腦子不笨,記東西很快,等待的時間里,已經輕輕松松將幾頁紙的臺詞全數背下來。
“卡,過,下一條。”
“很好,詞可以稍微說得慢一點,對,就是這個速度。”
一連幾場戲,溫凝幾乎沒出過錯,好些時候導演一點就通,幾個演員配合得相當默契,氣氛也融洽。
導演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中午收工放飯,夾著個大剌剌地在溫凝面前啃:“第一次演戲?”
溫凝點了個頭。
“行,可以,聰明的,第一次能演這樣很不錯了,吃飯吃飯。”
中午吃飯時間,方才和溫凝一塊演宮的小演員跑過來湊到邊:“你真厲害,我剛來的時候被罵得狗淋頭,從小到大第一次那樣挨人罵,怎麼演都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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