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屏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福姐兒一番,“今日見到你真容,方知傳言不虛。你比蘇家旁的的姑娘都要好看得多,給人覺也沒有平常世家姑娘那種裝腔作勢的驕縱,若我是皇上,亦難免要對你有些不同。”
福姐兒被一個同齡人以這種口吻評價,心有些復雜,抿了抿道:“我不知道鄭姑娘在說什麼,請恕婉愚鈍……”
鄭玉屏輕輕地笑了。
“你不必急著否認,我也不是故意說這些話來兌你的。”頓了頓道,“相反,我其實是想向你求助。”
“論家世,鄭家比不得溫夏兩家。論分,徐氏已伴在側多年。論,我大約只算中人之資。論才,許多名門貴自小就揚出了才名。可家里想要我宮。”鄭玉屏眉頭凝起,眸子里染了一層霧氣,“你雖出承恩伯府,可我料想,你也有你的不如意。我現在即可對你表明心意,我無意與你爭,與蘇家爭,我只想在后宮不顯眼的活著,我可以做你和娘娘的臂膀。”
抬起頭來,的盯視著福姐兒,想從福姐兒口中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對這莫名而來的示好,福姐兒覺得詫異的。鄭玉屏想尋個靠山免在后宮走彎路,便借來搭蘇皇后的線。鄭家特地求了與蘇府有些關系的南夫人出面,便是希自家姑娘宮后能得些庇護和指點吧?
可適才林氏不大熱的態度已經告訴福姐兒,蘇家是信不過鄭家的。很有可能這位鄭姑娘一面對蘇皇后表忠心示誠意,了好和便利,一面卻把蘇皇后和福姐兒推上前來,屆時所有人的目只盯著福姐兒一個,自可不費吹灰之力的踩著旁人向上爬……
福姐兒想通了其中關節,便笑了出來。
“鄭姑娘一番誠意,婉會轉告給皇后娘娘的。”
至于皇后愿不愿,卻不是能左右的事了。
自打進了京城,所遇到的人似乎人人都不簡單,福姐兒覺得累。從前在鄉間,自由自在無憂無慮,本不用防著這個,擔心那個。從承恩伯府將接回那日起,就再也沒有了那些簡單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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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正式選秀的日子。
蘇皇后因病沒有到場。
趙譽也只是略地了個面。
此番選秀的結果基本是早已定出來的。福姐兒毫無意外的在選之列。
鎮遠侯府的五姑娘冷碧華本來也參加了此次大選,撂牌子的瞬間,冷碧華一臉失落,接過賞賜的剎那淚珠子就滾了下來,噎噎地被宮人扶了出去。
福姐兒倍意外的是,鄭玉屏竟也留了牌子。在蘇家明顯的表示了拒絕之意后,鄭家竟能不影響的奪得一席位置,說明趙譽心里看重鄭家,且做這個打算不是一天兩天了。
與此同時,岳凌匆匆走坤和宮殿。
“娘娘,有結果了!咱們十姑娘點了貴人,另有鄭家的姑娘賜了常在。皇上沒選冷家五姑娘!”
蘇皇后眸子微微瞇起,角噙了抹譏誚的笑,“看來這回冷長興犯的事不小,皇上心里這是沒消氣呢。”
岳凌又道:“萬歲爺說,幾個小主的住所由娘娘來安排,娘娘您看,是不是就將十姑娘留在咱們坤和宮住下?一來方便十姑娘服侍娘娘,二來皇上也能常常順便來瞧瞧娘娘……”
話未說完,便驚覺失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娘娘恕罪!奴婢有口無心……”
為中宮正主,竟要靠別人的“順便”來維系恩寵,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蘇皇后面容有一瞬難堪,不過屋中都是心腹之人,的境他們比誰都清楚。這兩年宮前冷清,圣寵不再,便是這些人陪伴在邊,為不平,陪落淚。
蘇皇后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你起來。分宮一事,本宮還要與皇上參議一番再行定奪。你去給顧太醫帶個話兒,他從明兒起就開始給婉請平安脈配調養的方子……”
話到最后,化長長的一聲嘆息。
“本宮約覺得,自己怕是等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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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福姐兒正式宮,自蘇家帶了兩名侍婢作為陪嫁,沒有十里紅妝,沒有新郎來迎,所乘馬車自皇宮西南偏門,悄悄地駛宮中。
彩是蘇老夫人賞的人,另一名侍婢是嫡母王氏所賜,名喚曼瑤。一左一右攙扶著福姐兒緩緩自宮道朝自己今后的住所走去。
祥福宮偏殿已經收拾出來,陳設皆是蘇皇后替選的,古樸雅致,不浮不燥。門前兩名宮和四個小黃門規規矩矩地侯在廡廊下頭,齊刷刷向福姐兒請安:“貴人萬福。”
福姐兒過門檻,心復雜地朝里走。
這就是余生將要耗盡時的地方。
雖心中萬般不甘,卻不得順從命運的安排……
立在深闊的殿宇中,神微現迷茫。
正出神的時候,聽得后一個低醇的聲音。
“還滿意麼?蘇貴人……”
福姐兒被從思緒中驚醒,回過頭來,見適才服侍的宮人侍皆不見了。
趙譽負手立在廊下,淡淡的將他上團龍金線明黃袍服籠上了一層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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