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行簡和他的傻大侄兒倒吸一口冷氣。
“明白!明白!多謝仙姑!”
曹爽背著他二叔,回了客房院子。
把他二叔安頓好,曹爽有些納悶兒,“叔,回來這一路,咋沒聽您哼哼了?”
“你才哼哼!”曹行簡抬腳便踹他。
“誒?”
這麽一踹,曹行簡自己也瞪大了眼睛,“不疼了誒?”
早上那會兒,他疼得要死,提著一口氣去請罪來著。
但這會兒,心已經安定,原以為會疼得死去活來……
沒想到,被曹爽背回來這一路上,他都沒咋疼,剛剛甚至忘了這件事。
踹曹爽那一腳,又快又有力道!
曹行簡不由眼睛大亮,“靈!真靈!一碗止痛藥下去,這麽快就見奇效?”
曹爽哼笑,“我就說靈吧!二叔你還不信!”
“信!信!天不亡我啊!哈哈哈!”
曹行簡數月以來,第一次發出如此輕快爽朗的笑聲。
但他很快收斂,“咳,以厚麵巾遮臉,恐怕是不想聲張,也不想揚名。我們不要聲張!”
曹爽連連點頭,“二叔說的是!”
雖然叔侄倆很快收斂。
但一直留意著他們靜的薛濤,怎麽可能錯過他們巨大的緒變化!
薛濤頓時更慌了。
“連曹大將軍都覺得,靈得很?”
“難道,真有什麽超凡的能耐?”
“曹大將軍那毒瘡發作,他痛不生……但剛剛我明明聽到他笑了!”
薛濤呼吸發,隻覺得自己被命運的大手,扼住了咽。
他心神不寧,恍恍惚惚……
一回神兒,他竟走到了裴郎中的院門口。
“我怎麽到這兒來了?”
薛濤躡手躡腳地溜到院門口,從匝的九裏香枝葉隙裏,往裏窺探。
“舍得舍得,要想活命,總得舍棄一些東西。”阮寧正在院子裏切炮製好的藥。
刀工竟然那麽好,“當當當當……”
握刀的手,仿佛快出了重影兒。
切出的藥片,更是厚薄均勻,仿佛每一片的厚度都用尺子量好的!
薛濤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太厲害了吧?
“可惜呀,有些人卻舍棄錯了,要賠上卿卿命!”
阮寧說完,放下刀,抬眼朝薛濤藏的地方,看了一眼。
薛濤頓時,渾逆流,耳邊嗡嗡作響。
發現自己了?
的話是對自己說的?
怎麽可能?!
他提拔校尉以前,可是做過斥候!做過探子的!
他的藏匿能力,在整個鎮西軍中,也屬於佼佼者!
怎麽會被一個連力都沒有的小子發現呢?
薛濤並不知道,他上次在窗戶底下聽,就是被阮寧發現的。
他以為是曹爽或曹大將軍發現了他!
“忠仆不侍二主……你還要躲到什麽時候?”阮寧問道。
薛濤渾,汗乍立!
真的!真的發現自己了!不是詐他!
薛濤的心撲通撲通狂跳,似乎他一張,心都要跳到外頭。
人最忌諱,在自己擅長、引以為傲的領域栽跟頭!
若不是心極度強大,很容易栽下去就爬不起來。
而薛濤,就在自己最最擅長、最最自豪的領域,栽了個大跟頭!
他遲疑地從九裏香後頭,悄悄後撤。
曾經在最危險的敵人眼皮子底下,他也能全而退!
“不打個招呼,就走嗎?薛校尉?”阮寧在院子裏道。
人的崩潰,就在一瞬間。
薛濤本就繃的神經,被這最後一稻草,垮了。
他僵遲緩地走到院子門口,“仙姑,薛某錯了。”
薛濤親眼看見曹大將軍,今日前來負荊請罪。
連大將軍都跪了這小子,他膝下的黃金,不值錢!
薛濤噗通跪在了院門口,“求仙姑救我!”
阮寧衝他勾勾手指。
薛濤忙不迭地進了院子,“仙姑請吩咐!”
阮寧看著他道,“衝你的無禮,我本不想救你。但我要救曹大將軍,而你是個患。”
薛濤渾一僵……
都知道!果然什麽都知道!
薛濤頓時有種,大難臨頭,必死無疑的絕。
但迎著那漂亮眸子裏,似笑非笑的視線。
薛濤又品了品剛才的話,“本不想救”,也就是說,可以救!
“求仙姑救我!求仙姑給指條明路吧!”
薛濤連忙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