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阮寧的車窗被人敲響。
秦昊的聲音從外頭傳來,“這麽大氣?一家人的事兒,非得鬧上公堂?”
阮寧拉開窗,似乎有點兒詫異看見秦昊。
“一家人?誰跟誰是一家人?”阮寧問道。
秦昊一噎,歎口氣道,“從阮家說,你與忠義侯都姓阮。從燕王府說,燕王與我都姓秦。怎麽論,都是一家人。”
阮寧聞言輕笑,“難怪太妃帶那麽多人去燕王府欺負我,世子與忠義侯,才是一家人,都喜歡窩裏橫啊!”
“你……”
秦昊瞪眼看著阮寧,以前怎麽沒發現,這麽牙尖利。
但看著那靈嫵的眼睛,他竟然……一點兒都不生的氣。
“我把忠義侯給你帶來了,家裏的事兒,就在家裏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了委屈,今日肯定忠義侯補償你,補償到你滿意為止,不?”
秦昊對兇不起來。
打心眼兒裏,他覺得,這是他錯過的人……是他心裏撿不回的憾。
以前還以為,等燕王爺一咽氣,就是自己的人了。
可誰知道,是祥瑞!竟把燕王給衝好了!
早知如此……他就更不該把拱手相讓!
他心裏那個“窟窿”更大,更風了……
“那我,就信世子一次?”阮寧試探地說道,“我還可以相信你嗎?”
秦昊呼吸一滯!心跳隆隆。
“你必能信我!我不會你失的!你放心!”
這話,他說得比承諾還擲地有聲。
“你下車,咱們到衙門裏說。”秦昊道。
阮寧搖頭,“馬車寬敞,就在馬車裏說吧!世子不是說,家裏的事兒,家裏了嗎?那就不驚府尹和差役們了。”
這漂亮話說得……
衙役在一旁人堆兒裏豎著耳朵聽。
聽到這兒,他趕回衙門,去給府尹大人報信兒。
“嗐……”府尹拍著口,“不進來好!不進來好!我一點兒都不想知道!”
“燕王妃……唔,也不算太刻薄,人不壞!”
衙役和主簿,都詫異看他……您剛剛可不是這麽說的!
不牽扯您,您這口風都變了!
秦昊推搡著阮斌上了馬車。
阮斌冷哼一聲,連看都不看阮寧,一副不待見的模樣。
阮寧笑笑,毫不在意。
“多謝世子肯幫我。”對秦昊道。
秦昊口幹舌燥,心跳隆隆。
“這是我的條件,兩個鋪子,一個莊子,以彌補我的損失。”阮寧連字據都準備好了。
“嗬!你瞧瞧,你瞧瞧!早就挖好坑,等著我往裏跳呢!”阮斌怒道,“有這麽做人兒的嗎?我生,養……”
阮寧涼涼地看著他。
阮斌被冷幽幽的眸子這麽一盯,竟有些發怵。
阮寧垂眸笑道,“怎麽?你打算燒死我鋪子、莊子裏的人,打算害我被上頭責罰,害死無辜人命的時候,沒有準備好嗎?”
“這火坑,是你自己挖的,可不是我為你挖的。”
秦昊看了看那字據。
他踢了踢阮斌的腳。
阮斌瞪他一眼,忽然靈機一,“婿你借我點錢!”
秦昊呼吸一滯,皺起眉頭。
“上輩子欠了的……”阮斌看了眼阮寧道,“這輩子借錢還債!”
阮寧冷哼道,“哦?上輩子也要算上嗎?是從我爺爺那會兒算,還是從我娘到你們阮家開始?”
阮斌被噎得直脖子,“……我不跟你個婦人一般見識!”
秦昊礙著阮寧的麵子,沉聲問,“你要多?”
阮寧笑了,“世子的錢我可不要!你自己犯的混,憑什麽讓旁人給你屁?世子已經請了老太妃,去我燕王府上說了。賣我了好大一個人呢!你還要欠梁王府人嗎?”
“今日若不衝著世子擔保,我會你這個縱火犯、意圖殺人兇犯上我的馬車?”
阮斌愕然瞪眼……太妃都出了?都沒能勸住阮寧?
這是打算跟他“魚死網破”呢?
不對不對……說不定是燕王指使!
阮斌目落在阮寧的肚子上……他打了個寒,一時間湧出許多可怕念頭。
秦昊這小子說得對!這件事還是盡早了結的好!
燕王就算想幹什麽事兒……也不能讓借口出在他上!
他才不當出頭鳥!
“筆墨拿來!誒?不對呀!”阮斌看著白紙黑字,頓時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