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府尹氣得直拍桌。
“相護?!是燕王妃!男人是燕王!我護誰呀!?”
“押上本的良知譽?呸!他們父鬥!憑什麽拉我墊背?讓我趟這趟渾水?關我屁事啊!”
府尹真是氣壞了,在衙門裏頭,口都蹦出來了。
一旁的主簿,也是他的謀士,連忙勸道,“大人別生氣,這事兒您犯不上生氣。你隻管把這訴狀呈給宮裏那位……外頭,隻管拖著,讓宮裏那位決斷。”
“稟報宮裏怕是來不及!”府尹氣得吐了口氣,“快,從後門出發,快馬加鞭告訴梁王世子!梁王世子是給宮裏那位辦事兒的!”
……
秦昊看到阮寧的訴狀,很是一愣。
“要狀告爹?”
秦昊知道,他母親祖母沒能勸住阮寧,反倒把惹怒了。
但他沒想到,阮寧會來這麽一招兒!
把阮心怡紮小人,詛咒使眼盲的事兒,也寫在訴狀上了!
這個訴狀一旦公開……莫說忠義侯府難以保全,恐怕他、乃至太後娘娘,都有可能牽連!
燕王會不會借題發揮,重提當年舊事……把太後和小皇帝拉下來?
秦昊越想越心驚。
“備馬!快!我去趟忠義侯府!”
秦昊馬不停蹄地來到忠義侯府。
“婿,我就知道!你那會兒也是傷心太過,心怡沒了,我也是你嶽父……”
阮斌笑著要拍秦昊的肩。
秦昊卻把那張訴狀扔到他臉上,“看看你幹得好事!你惹做什麽?你是放火燒嗎?你是引火燒!玩火自焚!”
阮斌怔了怔,撿起訴狀……
“嗬,竟敢提心怡紮小人的事兒!是想造反啊!”
秦昊了拳頭。
他實在忍不住,猛地揮拳,砰——
“啊!”阮斌嚇了一跳。
好在秦昊隻是打在他旁邊的柱子上。
阮斌嚇得臉都綠了,“婿息怒,息怒……我也不知道,狗膽包天。”
“你不知道?嗬,”秦昊冷笑一聲,“你以為燕王是幹什麽的?他十幾歲就開始上戰場殺人了!”
“不對不對,好像更早……他八歲的時候,就把嘲弄他的太監,親手殺了!”
“阮寧是要造你的反嗎?你一個小小忠義侯,燕王府還看不上!”
阮斌反應遲鈍,過了片刻,他才倒吸冷氣,“啊……燕王!我還把他當做將死之人,倒忘了他那狼子野心……嘖!”
“什麽忘了?你就是蠢!”秦昊怒道。
阮斌一邊賠笑臉,一邊打哈哈,“啊哈,是,是蠢的……”
他臉上不顯,心裏卻在大罵秦昊……一個小輩兒!過去想娶他的寶貝兒心怡的時候,多敬著自己呀!
現在可好!心怡沒了,本不把他放在眼裏!
嗬斥他跟嗬斥孫子一樣!
“別跟我裝腔作勢!”秦昊不屑道,“你惹出來的禍,你得把勸回去。否則,這張告示若是鬧得京城人盡皆知……莫說你,誰都別想好過!”
阮斌連連點頭,“知道知道……”
“還不趕跟我走!”
秦昊拽著阮斌,將他拽上馬背。
“駕——”他在阮斌的馬屁上,猛了一下。
那馬忽然躥了出去,把阮斌嚇得驚呼連連,臉煞白。
秦昊怕他辦事不盡力,又犯渾犯傻。
他也趕上馬,追著往衙門口去。
阮寧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坐在馬車裏,煮水烹茶,雖然隻是紅棗黑枸杞茶,竟也喝出了品茗的架勢。
“再過一刻,府尹若是不升堂,我就當眾念出訴狀!大家夥兒給我評評理。”
阮寧揚聲說道。
外頭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個個翹首以盼,就等著聽這一手兒的“豪門恩怨”。
“好!念念!咱們給您評理!”
“人活一張臉,豪門更是如此!這訴狀一念,理虧的那個,怕是再也沒臉見人了!”
“以後在豪門的圈子裏還怎麽混啊?這怕是比賠錢還讓人難呢!”
大家夥兒起哄的時候,府尹在衙門後堂,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原地轉。
“本可不想趟這趟渾水!宮裏我得罪不起,燕王我也得罪不起!”府尹抹了把額上的汗,“世子爺怎麽還不來呀?!”
“來了來了來了!”衙役好容易過人群,給府尹報信兒,“世子帶著被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