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機關魯班鎖的木匠,打開了那暗格。
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任何手腳。
眾人踮著腳尖,往那暗格裏看。
秦昊的眸子猛然一凝,“那是什麽?!”
他手要拿暗格裏的東西。
秦雲川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別!”
秦雲川親手把暗格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一個半尺來長的小人,上紮了十幾又細又長的針。
小人做工很糙,但上頭寫的字卻很清晰工整。
小人肚子上,用鮮紅的朱砂墨寫著“阮寧”。
小人背後,也是紅的字跡,寫著阮寧的生辰八字。
“啊……”
“真的是巫蠱!”
“真的有紮小人!太邪乎了!”
“這東西一拿出來,我就覺得一風撲麵!邪乎啊!”
周遭下人們議論紛紛,聲音也越來越大。
阮心怡臉蒼白,子著牆,悄悄挪著步子要溜走。
秦雲川看著手裏的小人兒,臉黑沉難看。
他那張俊臉,一時間變得異常恐怖。
昔日的鬼紋,仿佛一瞬間又長了出來。
他拿著小人的手,都在劇烈的抖。
寫著阮寧名字的小人,一雙眼睛裏紮著長長的針。
也不知是紅的朱砂墨,還是真的——小人一雙眼睛裏,仿佛被紮出了鮮紅的。
還有三針都深深的紮在小人的肚子上。
小人的肚子上,亦有鮮紅的,順著針蜿蜒流淌。
“阮心怡!你找死!”
秦雲川形一閃,一雙鷹爪般的手抓向阮心怡的脖子。
阮心怡反應,絕對夠快。
撲通跪下,朝阮寧的方向,砰砰磕頭。
“我是被冤枉的!姐姐,你要相信我,我不知道啊!”
“這不是我幹的!這若是我藏的,我絕對不敢讓當眾拆車啊!”
“姐姐,我們是姐妹!我怎麽會做這種事呢?真的不是我啊!你要相信我!”
阮心怡沒吝惜力氣,砰砰幾下,就把額頭上磕出跡來。
看這狠勁兒,周圍議論之人,霎時間不說話了。
寂靜之下,阮心怡邦邦的磕頭聲,更顯清晰。
“求姐姐明察!求王爺明察!還妹妹清白!真的不是我!”
周遭下人,看如此誠惶誠恐,看額頭上的跡……
又不免了惻之心。
“也許真的不是?”
“是有人嫁禍世子妃吧?如果是世子妃,怎麽敢拆車呢?”
阮寧眼睛看不見,耳朵就變得格外敏銳。
也聽見了周遭議論的聲音。
親眼“看見”,阮心怡紮這小人,親眼“看見”阮心怡把小人藏起來。
現在說,不知道?是無辜的?
“我的好妹妹,那你告訴我,這是誰的字跡?誰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誰能上你的馬車,把這東西,藏在那麽的機關暗格裏?”
阮寧吐字清晰地問道。
周圍一靜。
下人們,你看我我看你。
是啊,那麽漂亮的字,沒個十幾年練字的功夫,可寫不出。
外人不可能知道燕王妃的生辰八字。
旁人索不到世子妃的馬車上!
能同時滿足這麽些個條件……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阮心怡茫然地搖頭,“有人要嫁禍我!世子,世子爺你要相信我!不是我幹的!”
阮心怡抱住秦昊的,哭求。
殷紅的,順著阮心怡潔的額頭,蜿蜒流下。
蒼白漂亮的小臉兒上,鮮紅刺目,看起來頗有幾分楚楚可憐。
哭得真意切,肝腸寸斷,人不由惻。
“畢竟是姐妹……有著脈親。”
“這事兒要是追究下去,會要了世子妃的命吧?”
阮寧側了側耳朵,冷冷地勾了勾角。
這世上真是什麽時候都不缺“聖母”啊。
阮心怡做這害人的巫蠱時,沒想過後果嗎?
怎麽被發現,接應有的懲罰,反倒可憐人了?
“燕王妃看起來溫大度,應該不會要妹妹的命吧?”
這話,更阮寧笑死了。
剛剛不還說,是沒教養的鄉下人嗎?
現在又說溫大度了?
怎麽,讓阮心怡接懲罰,自己就是狠毒之人了?
“妹妹,你在幹什麽?你在跟我磕頭嗎?別,你別跟我磕頭,你磕頭我也看不見啊……”
阮寧雙眼空,無助地向前著手,茫然地索著。
眾人暗暗吸氣……對哦,燕王妃,已經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