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兒果斷地滅了那線香。

沈延狐疑道，“這香有何特殊之？”

“這是烈的歡香，它還有個好聽的名字，‘莊生夢蝶’不知這裏怎麽命名，總之藥效差不多。”

阮寧說完，臉就冷淡下來。

沈延微微一怔，跟著然大怒，“把掌櫃的，還有剛才那小二，給爺上來！”

“請王妃相信，沈某對王妃，隻有欽佩讚賞，絕對沒有僭越輕浮之意！沈某可對天發誓！”

阮寧聞言點點頭，“我相信沈公子。不用他們上來當麵對質了。”

沈延微微一愣，“王妃的意思是？”

阮寧看著那鶴延年銅香爐，緩緩說道，“送香，隻是第一步。

“對方不知道我們會識破這伎倆，那麽必然還有第二步。

“以靜製，以不變應萬變，我們自然能知道，這人的目的是什麽。

“這豈不比，把掌櫃的跟店小二上來對質要省時省力？”

阮寧說完，神淡淡的抿了口茶。

淡淡的茶香，似乎很喜歡，小口啜飲，臉上有種閑適安然的自在。

沈延不由地心中一震……

的敏銳，鎮定，以及淡然從容……都令人驚豔。

以靜製，以不變應萬變。

真不像是口中能說出來的話。

怎麽可能是鄉野小土妞呢？

就這份鎮定自若，寵辱不驚的氣度，恐怕京都大家閨秀裏，能與之相比人也不多吧？

沈延不由勾了勾角，“就按王妃說的辦，以靜製。”

他有些慶幸，慶幸秦昊不識人。這般鍾靈毓秀的人兒，落在秦昊手裏，才是暴殄天。

同時，他也憾。

憾已經是燕王妃，燕王那家夥，可不太好惹。

“這香你還滿意嗎？”阮寧放下茶盞，談起了正事兒。

“香極好，但王妃竟用如此‘簡樸’的盒子裝，實在……浪費這好香！當用紫檀星木好好打造香盒。”沈延真誠道。

說“簡樸”是衝阮寧的麵子。

他本想說陋來著。

“這次一共做了五十支。聽聞沈公子家裏的長輩也喜歡，想來這五十支您可盡要？”

“當然！一百支也不愁啊，這香效果太好了。我家頭痛失眠許是傳，我爺爺，叔伯們都有不同程度的頭痛。”沈延神激道，“前些日子我回家，被他們發現了這好東西，當即就給我瓜分完了，可把我心疼壞了。”

沈延上說著心疼，但臉上頗有些得意。

家裏那些長輩們搶奪他的香時，跟他說了不的好話呢。

就連他那最是傲氣，看不起他經商的大伯，都平生第一回拍了他的馬屁。

真是他在一家老小麵前，揚眉吐氣。

阮寧笑了笑，“這香製作工藝複雜，各種藥配比要求很高……”

言又止。

沈延這人，立馬接話道，“當然，若是簡單，何至於對我的頭疾如此有效？何至於我家中長輩都搶著要？

“王妃花了大心了！談錢雖然俗，但還請王妃給沈某一個拿得心安的機會。

“上次白得了您的香，沈某心裏過意不去好久。這次無論如何，您得讓沈某安心。”

這話說得漂亮。

阮寧本就是要賣這香的。

可沈延卻說，給他個安心的機會。

讓“談錢”這種俗事兒，也多了許多的人味兒。

阮寧想了想，聽說爹那等爵位，一年的俸祿也就合三百兩銀子。

當然，爹還有鋪子，莊子，有別的收來源。

這香的工藝雖然複雜，配料也講究，但的手法，也不過是兩天的事兒。

“一百兩……”

“您給沈某的麵子太大了，”沈延道，“五百兩，請您務必收下。”

沈延拿出五百兩的銀票，給青果兒。

阮寧正要拒絕……你來我往的推辭是客氣，更是禮數嘛。

誰知沈延直接道，“沈某還有個不之請，就是這香，王妃可否隻給沈某一人？”

阮寧挑了挑眉。

沈延趕解釋，“當然，您做好了送至親，是無妨的。但關係不是那麽親近的……”

“我明白，”阮寧笑著說，“我也正有此意。希沈公子不要讓旁人知道這香是我做的。

“常嬤嬤，青果兒，都是我的親信。我若要送旁人，便說是從沈公子那裏得來的。”

沈延驚喜於的聰慧，一點既明。更驚喜於的豁達與通達理。

他連忙起道謝。

買賣已，雙方以茶代酒，舉杯正飲時。

咣當一聲巨響。

雅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