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初幾……我記不清了。我們住在荊道上的驛裏。
“周圍好幾座山呢,我不知道你爬的是哪座。”秦昊歎了口氣,“你現在問這些做什麽?
“你今日約我來,難道不是商量……待燕王撒手人寰之後,我們的日子該如何嗎?”
“哢嚓嚓——”
隔壁房間,最後一隻茶壺,也未能幸免於難。
這次靜太大。
連阮寧這邊房間裏都聽見了。
阮寧豁然起,“啪——”
狠狠甩了秦昊一個耳。
秦昊顧不得側耳聽隔壁間的靜。
他捂著臉,幾乎被打懵了。
“你……阮寧,你什麽意思?!”
他惱怒。
若對麵站的不是個子!
若不是還頂著燕王妃的頭銜,他早一耳打回去了!
“你本就不關心我!
“說什麽喜歡我?都是騙我的!”
阮寧氣衝衝地摔了茶碗,扔下秦昊,闊步離去。
秦昊捂著臉,看著地上的碎瓷片和茶水。
他有點兒懵……
他今日來,究竟是幹什麽來了?
難道不是燕王的人,滿足他心裏那點兒“不可說”的愫,讓自己忐忑又悸來了嗎?
怎麽“悸”沒有,衝倒是有很多呢?
他了自己被打疼的臉……暗暗吸了口氣,琢磨了一會兒,他忽而咧笑起來。
“是不一樣了啊?以前,哪敢這麽對我?
“借十個膽子也不敢!
“看來,在燕王府的熏陶下,是變了……若是一點兒不變,也不配稱之為燕王妃。
“沒有點兒野,征服起來,還有什麽趣味?”
秦昊越想越滿意,就連臉上的疼,他都不計較了,反倒樂滋滋的。
阮寧在馬車上坐下不久。
馬車猛地一晃,秦雲川黑著臉上來了。
“問清楚了?”他明知故問。
阮寧道,“差不多對上了,九月初,月份正好。荊道驛,周圍幾座山……
“王爺在九月初,離開過京都嗎?途經過那一帶嗎?”
秦雲川深吸一口氣,“八月我回到京都,已經負重傷……”
阮寧看著他,“王爺,你在顧左右而言他。九月初,你離開過京城嗎?”
秦雲川道,“九月初四,我的確出了一趟京都,但我次日就回來了。
“我這,離開不了太久……”
“初四夜裏,你在哪裏?”阮寧問。
秦雲川皺著眉……阮寧的語氣和神態,讓他有種犯人被審問的覺,他很不喜歡。
但他還是沉聲說,“初四夜裏我曾追擊一夥兒刺客,結果途中毒發……我就立時往回趕,次日一早,就了京都。”
“那天夜裏,有誰和王爺在一起?”阮寧盯著他的眼睛。
秦雲川臉愈發黑沉,“阮寧!本王不是你的犯人!我沒有做過!我若是、若是……”
他猛地別過臉去,呼哧呼哧地著氣。
倘若他就是“那個男人”,他又怎麽可能因為有孕的事兒,生那麽大的氣?
甚至直接氣到毒發?
他又怎麽可能一再地想打掉肚子裏的孩子?
倘若那真是他……
不管能否接……他都會竭盡全力護和孩子,他怎麽可能去傷害自己的孩子?!
他臉上原本已經變淺的鬼紋,此時,隨著他呼哧呼哧地著氣,也逐漸加深。
那一條條紋路,像瘋長的藤蔓,詭異又妖冶。
“去問祖母吧。”阮寧放緩了語速,“秦昊不是說,最後是祖母把我找回來的嗎?”
秦雲川轉回目,“一起問,本王也要在場。”
不是他做的事,他不接無端指控。
他可以容得下那個孩子——即便不是他的。
但他不能接——把他當那樣的男人!他秦雲川不是那種人!
“去忠義侯府……”阮寧正要吩咐。
秦雲川卻一把握住的手,“我不方便麵。”
阮寧挑了挑眉,剛剛還一臉正氣的說“一起問”呢?
“子苓下毒害你……我估是宮裏的手筆。他們最善‘又當又立’那一套。
“一邊兒給我賜婚,一邊兒又怕你真的為我留後,所以連你也容不下。
“我讓人在京都傳言,說我危在旦夕……如今麵,隻怕他們又起殺心,再把手向你。”
秦雲川說完,阮寧愣了愣。
他不能麵,竟還是為的安危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