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叔叔對不起你。”
剛一接通,蘇琮便如此說道。
蘇宛辭指尖不著痕跡收,“蘇總這話的意思是?”
蘇琮將當年真相娓娓道來。
“在以前,華林醫院購進進口藥的錢,都是你父親在管理,一連數年,從未出過意外。”
“直到八年前,馮曼琴埋怨做一個小醫生收太低,生活過的太艱難。恰好那時,那一年那筆錢還沒有打到國外,就起了那筆巨款的心思。”
那個時候蘇琮並沒有這種想法,然而馮曼琴天天在他麵前抱怨這個抱怨那個,他一回家,每次麵對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埋怨。
說他給不了優渥的生活,給不了想要的日子,給不了一個妻子該有的麵。
再加上蘇琮在醫學上的天賦本就不高,在各種詆毀醫生這門職業的日子中,讓蘇琮對醫院的生活越來越倦怠。
再後來,馮曼琴就將主意打到了那筆錢上。
利用蘇琮和蘇崢之間的‘親兄弟’關係,將這筆錢悄無聲息的轉了出來。
這筆錢被轉出的時候,蘇崢察覺到了,他也去怒氣質問過馮曼琴。
讓趕將錢還回來,別耽誤了購進藥。
可那時馮曼琴說隻需要這筆錢周轉幾天而已,想開個公司,目前缺一大筆錢,正好這筆巨款可以應急。
還說最多三天,一定會將錢還回來。
可是就在那個關卡,傅晁因為急心力衰竭被送進了華林醫院,也就那麽巧,由於沒有藥,導致傅晁沒被救治回來。
就在馮曼琴和蘇琮心中忐忑之際,卻又出現了一個意外。
華林醫院迎來了一個危險的傷者,那天蘇崢正好在值班,借著給那傷者療傷的時機殺了他,可蘇崢和徐彥珺也因為這件事而雙雙殞命。
蘇崢和徐彥珺一死,知曉那筆巨款的所有知人,隻剩下蘇琮和馮曼琴兩個。
在這個節骨眼上,馮曼琴再次了心思。
那天晚上,流著淚給蘇琮跪下,哀求他不要將真相說出去。
馮曼琴知道,一旦這件事曝,和蘇琮……尤其是,將再也沒有了活路。
還說公司已經有了起,隻要將這件事下來,隻要將所有的責任推到蘇崢上去。
他們不僅能夠離開華林醫院,更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當時蘇琮因為蘇崢的驟然去世而心力憔悴。
蘇崢一走,蘇琮一個人在華林醫院也待不下去,便遞了辭職信。
回到家後,在馮曼琴多次哭求之下,便默認將這件事瞞了下來。
可人生往往就是這樣,
一念之差,導致後期越錯越離譜。
既然選擇了將這件事瞞,既然撒了這一個謊,就需要千萬個謊去圓。
此後不久,傅景洲為父尋仇,找來了蘇府。
或許是怕蘇琮心腸太出什麽差錯,馮曼琴親自給傅景洲說了購進藥這筆錢的前因後果,
順手將所有的責任,所有的鍋,全部甩在了已死的蘇崢上。
馮曼琴說的這些事,七真三假。
錢由蘇崢保管是真,藥一直由蘇崢購進也是真。
那筆巨款被挪用,導致藥沒有及時買回來也是真。
隻除了……挪用這筆錢的人並非蘇崢這一件是假。
世上的謊言,七真三假,最是讓人難以分辨。
再加上,傅景洲之前已經調查過華林醫院這批藥和巨款的事,確實是蘇崢無疑,再加上馮曼琴言之鑿鑿的指證。
便讓傅景洲認定了蘇崢就是害他父親的兇手。
是以,離開蘇府後,傅景洲第一時間找到了正深陷父母離世痛苦中的蘇宛辭。
當時傅景洲和蘇宛辭第一次見麵,是在華林醫院的太平間。
固執的想要衝進去再看一眼自己父母,不相信自己的父母會突然間去世。
當時隻有十五歲的蘇宛辭,還隻是一個半大的小姑娘,死沉暗的長廊中,小姑娘痛徹心扉的哭聲,讓在場所有人潸然淚目。
傅景洲站在遠,就那麽冷眼看著一次次拚命的想掙後那些人的束縛,想衝進去,想進那個冰冷暗的地方,再看一眼自己的親人。
後來,在整個華林醫院和相關知人理蘇崢和徐彥珺後事的時候,傅景洲一步步接近蘇宛辭,並功取得了的信任。
再往後,便是傅景洲在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快速帶著蘇宛辭出了國,去了國外。
回想起那些往事,蘇琮哀歎連連。
他止不住道歉,“晚晚,是我的錯,是叔叔財迷心竅,鑄下了這麽大的錯,不僅讓你承了這麽多委屈,也讓你父母後聲名盡毀,更是害的你和傅景洲之間出現這些孽緣牽扯……”
說著說著,蘇琮的聲音中帶上哽咽。
蘇宛辭眼尾多了一縷暗紅,蔥白的指骨死死攥,聲線繃的厲害。
“那蘇總能否還我父母清白?”
一字一頓問。
蘇琮連連點頭。
“晚晚,我給你打這個電話,就是想告訴你,明天上午我會召開記者會,這一切,不該由你和你爸媽來承擔,孩子,是叔叔的錯,叔叔認。叔叔會將這件事的原委,盡數昭告所有人。”
在蘇琮電話掛斷後好一會兒,蘇宛辭神都於遊離狀態。
怔怔地坐在那裏,似乎在出神。
旁邊陸嶼張的看著。
他並沒有出聲打擾,隻是手上握著手掌的力道漸漸收了些。
將的手握在掌心,以此來給無聲的支撐和安。
過了好一會兒,蘇宛辭才從蘇琮那些真相中回神。
驟然轉頭,近乎低的子,冷不丁撲進了陸嶼懷裏。
鋯白纖細的手腕環住他脖子,埋首在他頸側,努力讓出口的聲音如常:
“陸嶼……陸嶼……我爸媽是冤枉的,他們沒有殺人……沒有殺人……他們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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