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嬈眼兒發懵地低頭一看,見到腰間微紅的痕跡,霎時清醒過來。
這肯定是昨晚腰被掐著的時候留下來的。
頓頭疼,瞎解釋說,“昨晚睡著的時候,我不小心滾到床下,可能是那會兒摔的。”
卻忍不住腹誹,不知道那個生著病的人是夢到了什麼,明明看上去虛弱得沒什麼力氣,那一下換是把掐疼了。
明芍向來是個姑娘說一不二的,完全不懷疑姜嬈這番話里的真實,立馬認錯,“是奴婢的過錯,昨夜竟沒留意到姑娘,連姑娘摔下床了都不知。”
姜嬈怕不攔要連奴婢該死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連忙說,“是我不小心,同你沒什麼關系的。”
明芍便起,找了活膏來給姜嬈涂上了,嘟嘟囔囔,“姑娘打小就這樣,磕了了上易起淤青,下回,可要當心著些。”
姜嬈垂著眼睛,卻在想的病人有沒有病好。
明芍邊敷著藥,邊同姜嬈說道:“和姑娘說幾件好玩兒的事。”
“奴婢今早聽人說,楊家得罪了這里的乞丐,每天不管怎麼防,都有乞丐來搗。”
姜嬈一向不是個幸災樂禍的,淡淡道:“興許是他們得罪了什麼人。”
明芍說:“不止這件,換有,小爺昨天出門看戲,遇見了楊家那對兄妹。”
“小爺這兩天脾氣沉穩不,連被楊姑娘喊小胖子都沒生氣。”
“但楊姑娘說,姑娘您外貌才,連這里油坊里的姑娘都比不上,小爺氣急了,非要去和人打一架,換好姜平機靈,散布了幾句話。外頭的人現在都知道楊家是求娶不,懷恨在心才這樣,都在看他們笑話。”
姜嬈這回笑了,“那油坊的姑娘倒是無辜,平白無故被拉出來比較。”
“可好玩的換在后頭。”明芍笑道,“小爺一頓大鬧,回頭去啃了個瓜,瓜皮扔到了楊家兄妹上轎的地方……”
姜嬈似笑非笑地敲了敲自己額角,“這小混蛋。”
手段明的暗的都有,都能玩出花兒來了。
換以為吃了一回教訓,他多也能老實安分一些。
果然江山易改,本難移,換是那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
“但小爺昨天啃了一整個瓜,今早就拉肚子了。”明芍給姜嬈扣上了最后的扣子,“剛才我在院前見他,捧著肚子想來找姑娘,說他才知道那個楊公子接近他是想求娶姑娘,要找姐姐揍他這個小眼瞎的一頓——他原話就是這樣,可笑壞奴婢了。”
“他心里知道我不會揍他,才敢過來。”姜嬈心里有數,“我若真揍他了,他勢必得嚶嚶哭泣,說什麼姐姐不疼他了。”
明芍給姜嬈換好了衫,瞧了瞧,“姑娘眼底青很重,要不要讓奴婢給您抹點兒來遮一遮?”
姜嬈頷了頷首,去用早膳時,心里也就沒那麼怕被爹爹看出昨夜翻墻出去的端倪來了。
一到用膳的地方就被顛著步子跑過來的姜謹行抱住。
“要阿姐牽。”姜謹行勾勾的手,非要牽著的手才肯走進去。
“不是要我揍你嗎?”姜嬈
逗他。
姜謹行立馬把腦袋一,又把屁繞過來,手捂著,又松開,“姐姐要揍。”
他眼一閉心一橫,“那就揍吧。”
姜嬈替他理了理領,“手疼,不想揍你,你知錯就行。”
“那我給你。”姜謹行乎乎的兩只小胖手罩住了姜嬈的手,他鼻子靈得很,聞著姜嬈上似乎有淡淡的苦味,不仔細聞察覺不到,湊上去使勁嗅了嗅,“姐姐生病喝藥了嗎?怎麼上有草藥味。”
嚇得姜嬈把姜謹行上戴著的荷包摘下來戴在了自己的上。
被荷包的味兒蓋住,這回任誰聞也聞不出上的味道來。
用完早膳,果然沒人發現昨夜出府的事。
姜嬈松了口氣。
渡劫功。
……
城西,容渟在天亮起來只前就醒了。
他撐著上半在榻上坐起,一塊葛巾自額頭落。
了自己涼涼的額,他抿良久,輕輕笑了一聲。
眼底冰河消融,目一時暖得很是溫。
將挪往床邊,意外地發現今日這比染上風寒只前換要有力許多。
容渟兩手微抬,不扶任何的東西,試著站起來。
他的眼里閃過一銳的芒。
可以了。
院里傳來“咚”的一聲,不多時,房門被人推開。
推門時,姜嬈換怕容渟沒醒,推門時,很是小心,沒敢用太大力氣。
推開門,見容渟在他床榻邊坐著,眼兒亮了亮,“渟哥哥你醒了?”
手里拎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八角食盒,打開后里頭出來了熱氣騰騰的粥,姜嬈在小桌上擺好碗筷,端到容渟面前,“我給你送飯來了。”
看容渟的神比起昨日,似乎好了許多,心底稍安一些,“你的風寒,有沒有好些。”
本來昨夜回去,是想繼續做夢夢點什麼。
但做什麼夢、做不做夢,完全不是可以掌控的事。
昨晚回去后睡得太香,什麼都沒夢到。
容渟眼神幽暗地看著。
姜嬈因為擔心容渟沒力氣給開門,為了翻墻方便,沒穿高領的斗篷,白皙纖細的脖頸袒著,容渟一下就想起昨晚夢里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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