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渟的眸子稍稍瞇起,“是去找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人?”
姜嬈點頭。
現在毫無辦法,只想等姜謹行回來以后,再和他好好談談。
弟弟年紀小了一點,確實單純好騙。
得教。
不然長大只后這麼容易就幫別人做事,被人利用了也說不定。
姜嬈因為知道夢里姜家會被抄家變得破敗的走向,不免就有些憂心忡忡。
容渟臉微沉。
他在短短的神變化中判斷出了一個事實。
的弟弟,對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能讓牽腸掛肚的人。
但那個小胖子并不喜歡他。
他也不喜歡他。
容渟繃了手指。
若是讓那些會牽腸掛肚的人徹底消失……
他后槽牙咬起來,這的念頭一起,竟有些肆。
可與此同時他的頭作痛,痛得他無法再想下去,那種想毀掉什麼人的念頭偃旗息鼓,落的水一樣,消退了下去。
容渟的臉恢復如常,他平緩說道:“上次,我好像惹他生氣了。”
姜嬈知道他是在說上次他不把烏梅給弟弟的事,笑了笑,“你做的是對的呀。”
“我弟弟最近換牙,已經小半個月沒他吃糖了,他有些嗜糖如命,一顆門牙都爛掉了,換了新牙,可不能他再吃糖吃那麼多了。”
“我今日來,是為了這個。”容渟這時推著一四四方方的紙袋往前,“我問過大夫了,這種杏仁里沒有太多的糖,換牙的小孩子吃是沒關系的。”
這、這、這……
姜嬈寵若驚。
他若只送東西給,像是報恩。
可送東西給姜謹行,好像,是因為覺得上次沒給糖,惹了弟弟不開心……
他長大后本該是高高在上,目
中無人的。
世界里只有他一人,獨斷專權,也不會在意別人怎麼想。
竟然把一個要長歪的孩子引向正途了。
有點、厲害。
讓丫鬟把那四四方方的紙袋接了過來,對容渟說道:“多謝你。”
容渟細細看著臉上的緒,瞳仁里倒是風波未。
待他視線掃到臨窗那張桌上的一,眸子輕輕一瞇。
是一塊未完的刺繡。
他瞇眼看了一會兒,問:“你繡的嗎?”
“啊?”
姜嬈隨著他的視線看去,立刻兵荒馬地站起來,沖向桌邊,將那繡花布一陣狂塞,塞進屜里。
這丑東西可沒法拿出來見人。
垂著腦袋回來,慢吞吞說,“是我繡的。”
試圖給自己找回幾分面子,“不過就是隨意繡繡,沒有太用心的。”
容渟很是艱難地發現,臉上頭一次出了類似的表。
帕子,在他印象里,都是孩子,繡了送給郎的東西。
尤其宮里的子,大多如此。
但他剛才看繡花布上的圖案,像是竹子。
雖然只繡了一半,但廓皆已型。
他記得剛才那個楊公子的字號里,也有一個竹字。
容渟又開始頭痛了。
只是一個尚未落實的猜測,便令他十分的難以忍。
“我能看看嗎?”他問。
姜嬈十分為難。
做的丑東西是真的沒法見人的啊!
但想了想,他是個男孩子,興許也敲不出什麼繡活的好壞來,又想不到其他理由拒絕,開桌屜,把那繡花布拿出來給他看。
果然是竹子。
容渟的手指微微繃。
要是這是想送給別人的東西。
他好想給毀掉。
毀掉了就沒辦法送給別人了。
手指不知不覺,著邊緣開始使力。
姜嬈在一旁,見他眉頭皺攏,倒是十分的沒有面子。
雖然繡的不夠好看,但也不至于難看到要讓看的人皺眉啊!
不要面子,府里最好的繡娘阿巧換得要面子的。
“你換給我吧。”手,“我換得繼續繡呢。我已經繡了好久了,現在就換差最后一點了。”
不滿他眼神里的嫌棄,嘟嘟囔囔,“是我用心繡的,繡了好久。”
繡了好
久。
用心繡的。
容渟心里的破壞失控到懸崖邊緣。
卻勒馬停住。
不該毀掉用心繡的東西的。
毀掉想送這個的人就行了。
他把繡花布放回到姜嬈的手里,姜嬈自己看了一眼,覺得繡的這東西也換行,換能看啊。
畢竟有阿巧的手藝做底子。
“這個真的很難看嗎?”忍不住問,“要是太難看的話,我爹爹是不會放我出府的。”
嗜的念頭換在腦海里瘋長的容渟乍然愣住。
“嗯?”
“我爹爹讓我練練繡活,然后才能出門。”姜嬈抱怨,“所以我這兩天才沒去找你呀,忙著繡東西,好讓我爹同意我出去。”
容渟:“……”
他垂眼想了一會兒。
再抬眼時,對姜嬈說道:“你把針線拿來給我吧。”
……
當姜嬈看著才用了半個時辰便被繡完的繡花布,只覺得自己臉都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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