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電話，兄妹倆一時都有些沉默。

過了半秒，還是應舟歎了口氣，率先打破沉默，“棠棠。”

應棠站在牆角，揪著一旁的綠化帶裏的冬青葉子。

“……哥。”

“是不是猜到哥哥給你打電話的目的了？”

應棠垂下眼眸，低低地“嗯”了一聲。

應舟語氣很和，“我知道你和秦家那位小爺的事了。”

“他喜歡你，跟你表白了？”

應棠聲音的，在寂靜的晚風裏顯得有些飄渺，“我，我還沒答應。”

應舟一時有些沉默，幾秒後，他問道：“你長大了，其實我不該再幹涉你的決定。”

“所以哥哥想問你，他喜歡你，你呢，喜歡他嗎？”

應棠不知道應舟到底是什麽態度，不太敢說。

心裏害怕，本就徘徊猶豫，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哥哥的答案是讓……放棄，該怎麽辦。

猶豫著不知道說什麽：“我，我也不清楚。”

“棠棠，我看著你長大，我很了解你。”應舟極其容易地看，“我見過你拒絕人的樣子。”

“從來不是這樣遲疑，拖延，心口不一。”

心一跳。

“你喜歡他。”應舟毫不猶豫地說穿。

風吹蟬鳴，手中攥著的冬青葉飄然落地。

應棠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我，我……對不起。”

“我知道不該的，但是……”

“誰說你不該的。”

應舟笑著打斷。

解釋的話語戛然而止，怔愣住，錯愕於應舟的反應。

“哥，你……不反對嗎？”

“畢竟……”

應舟聲音溫和，“哥哥猜到你會這麽想了。”

“我一開始就說了，你長大了，有些決定你得自己去做。”

“棠棠，我們家確實不能和秦家相比，門不當戶不對。哥哥知道你喜歡一個人就會固執地一直喜歡，是不是很害怕將來兩人因為這些客觀因素沒有結果？”

應舟足夠了解，所以能把擔憂的癥結準確說出。

應棠癟了癟，眼眶發酸。

“想聽聽哥哥的建議嗎？”

應棠帶著鼻音，像是撒一樣，“想。”

應舟緩聲道：“上，我的寶貝妹妹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人，我希的喜歡，有一個圓滿的，沒有憾的結果。”

“理上，我相信秦家人的品，也相信棠棠的灑和堅強。”

“沒有哪一條規定給不是門當戶對的男定了不能善終的結局，是兩個人的努力，如果因此你能變得更好更優秀，即便沒有好的結果，也是一份珍貴的禮。”

“去試試吧，無論如何，我和爸媽都在你後，你有底氣去試錯，也該為自己的喜歡負責。”

應舟打這個電話就是為了消除的顧慮。

應棠年紀還小，但對待認真，會胡思想。

他和爸媽商量過，舍不得因為這些原因錯過什麽，所以想來想去給打了這個電話。

應棠心裏的，泛著酸的泡泡。

很慶幸，的家人真的很很。

應棠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

“我會勇敢的。”

應舟笑了笑，“我家妹妹也厲害的，以後秦家小爺還得我一哥哥。”

應棠破涕為笑，“我哥哥這麽好，多的是人想你哥哥呢。”

應舟：“安了幾句就這麽好的哥哥了。”

“哪有，一直都是特別好特別好的哥哥。”

應舟：“行了，別說好話了，你們那時間估計不早了，快回去休息。”

“有什麽事隨時跟我打電話，或者跟爸媽打電話。”

應棠點頭“好。”

“晚安。”

說完，應舟率先掛了電話。

應棠放下電話，把臉上的淚痕掉，深吸了一口氣。

這麽多天的糾結一掃而空。

有些忐忑，還有些激。

沒了阻礙，那些可以製的爭先恐後地從心口逸出，心跳得飛快。

了心髒的位置。

該怎麽說。

怎麽告訴他呢。

想著想著，角就忍不住勾起來。

好期待。

——

翌日，不到七點應棠就睡不著地從床上爬起來。

昨晚翻來覆去沒怎麽睡好，一直在想該怎麽說比較合適，打了很多腹稿，想象了很多場景，又被一一推翻。

張纏繞著期待，完全睡不著。

洗漱好，抿給秦惟曙發了信息。

【我今天要去圖書館，你一起嗎？】

這是第一次主邀請他一起去。

秦惟曙沒回，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睡。

直勾勾地看著屏幕，但是又覺得自己太過刻意。

於是邊收拾書包，準備自習的東西，然後裝作不經意地去看有沒有收到回複。

可是等到都收拾好了，也沒回應。

升騰起來的期待下去幾分，歎了口氣。

估計是沒時間或者沒起來吧。

那就改天吧。

也沒完全準備好。

安好自己，關掉手機，背著書包去了圖書館。

今天是過來背東西，所以來的研討區。

這個區域可以出聲，所以做小組作業或者背書的人經常會過來這裏。

應棠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打開筆記準備明天必修課小測的考察容。

剛坐下半小時，手機震起來。

若有所覺地拿起手機，等了很久的回複靜靜地躺在界麵上。

【去，在哪。】

應棠潤潤地雙眸都亮了幾分，給他發過去地址。

他收到後又問：【吃早飯了嗎？】

應棠誠實地回答：【沒有，但是圖書館不讓吃東西。】

秦惟曙：【給你買喝的。】

應棠抿：【好。】

十幾分鍾後，埋頭看著書，餘裏，旁邊的空位上放下一個黑的雙肩包。

隨後椅子被拉開，頎長清俊的影俯低坐下，筆記本放在桌子上。

應棠抬頭看他。

男生半垂著眸，狹長的眼型因為低的作，眼尾勾出冷憊懶。深邃的五嵌在冷白的皮上，隨心所的攏著淩然的疏離。

及到的視線，男生起眼皮看過來，淡漠斂去，帶出零星笑意，“看什麽呢。”

說著，他把手中的豆漿遞過來。

“豆漿，多加了糖。”

應棠乖乖接過：“謝謝。”

開吸管，吸了一口，又看向他。

覺得有點不對勁，又湊近看了看。

秦惟曙沒意料會湊過來，作停了一瞬。

然而不過半秒，他就自己傾過去，“這麽看是不是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