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崢抬著手,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和謝宴禮,完全就是那種躺列的關係。
加了好友以後一句話沒說過,他是真沒想到,對方竟然能這麽快接他電話。
被他按著的周越添作明顯頓了一下。
在他頓住之際,邵崢一把按住他,奪過了自己的手機。
程磊也立刻過來拉住了周越添,手捂住了他的。
邵崢微微鬆了口氣,拿著手機低聲道,“啊,是我,謝……總,你好。”
他和謝宴禮完全不,話都沒說過幾句,完全不知道怎麽稱呼對方。
電話另一頭靜了一瞬,傳來了“滴滴”的響聲,好像是在開門。
“你有事?”謝宴禮的聲音和電話另一頭窸窸窣窣的聲音一起傳來,清淺的腳步聲傳來,下麵一句話不是對邵崢說的:
“太太呢?”
有人回道:“星沉小姐和夫人來了,在音影室。”
邵崢聽著那一頭的聲音,呼吸凝滯了一瞬,他下意識地豎起耳朵聽著那邊的靜,直到電話另一頭的謝宴禮再次開口。
對方磁悅耳的聲音中攜著疑:“邵崢?”
邵崢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頭看了周越添一眼,捂著手機低低道,“聽說你結婚了,恭喜啊……”
他後的周越添掙紮了一下,茶幾上的玻璃杯被撞到,“咚”一聲摔了下去,杯子裏的水浸了地板。
電話另一頭,謝宴禮間溢出了低笑,“多謝。”
謝宴禮像是已經上樓了,他打開了音影室的門,裏麵傳來笑鬧聲。
樓阮的聲音夾雜在裏麵,有些驚奇:
“這張照片裏也有我,好巧。”
聲音很輕很輕,斷斷續續的,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邵崢捂著手機,察覺到後的人又掙紮了一下,連忙道,“嗯,也沒什麽別的事,那我先掛了哈,份子錢我回頭給你發過去!”
說完,也不等謝宴禮再說什麽,“啪”一聲掛了電話。
程磊果然撐不住了,他已經攔不住周越添了。
電話剛被掛斷的那個瞬間,周越添徹底掙出來,他驀地站起來,抓住了邵崢的領,“邵崢!”
要不是不能高空拋,邵崢一定會直接掀窗把手機扔出去。
他著自己的手機,抬頭看向麵前雙目通紅的人,很克製地問道,“他們已經結婚了,你給他打電話幹什麽,又能幹什麽?”
“周越添,你清醒一點。”
“結婚了還能離婚。”周越添抓著他的領,雙眼紅得像是要滴,“不喜歡他,都不喜歡他,離婚是遲早的事——”
“周越添!”邵崢合了合眼,聲音微重了些,“你不是沒有過機會。”
“你有過機會,你甚至不是沒抓住機會。”
他定定看著那雙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是本沒抓。”
程磊眼皮子跳了一下,立刻過來拉住他,“說什麽呢,我讓你回來是勸人的,你……”
邵崢本不聽他的,他像被周越添傳染了似的,要開始和周越添比誰更瘋,他站在那兒繼續周越添肺管子,“你現在這樣純純是你自己活該,是活該你知不知道!”
上高中那會兒,他一心都在遊戲上,每天心裏想的除了打遊戲就是打遊戲。
周越添高中的時候長得帥家世好績好,班上沒人不喜歡他。
但邵崢本就沒注意到這個人,他心思全都在遊戲上,直到有一天周越添替他打了一把很久過不去的關卡,他才融了他們。
那時候他每天放學都想快快和周越添回家打遊戲,剛開始還快,基本都是一放學就走,後來學校開始逐漸有學生被混混勒索零花錢。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周越添就開始變得磨蹭起來,然後,他們每次回家都會到樓阮。
他也是後來才從別的同學那裏知道,他們初中就認識。
三人行變四人行,每天看著樓阮回家後才能開始打遊戲。
後來,他才意識到周越添不是磨蹭,他是在等。
是在等一起回家。
出國之前他還問過一次,但周越添那時候的意思很明白,他要接管周家,要聯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那是他們的事,他不好多說什麽。
那時候他還覺得周越添想的很清楚,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現在看,他知道個屁!
邵崢回想往事,實在忍不住又喊了一句,“活該,你純純活該!”
他打了一天一夜的遊戲,頭昏腦脹地被回來,就是為了這種罪,就是為了這種罪!
“……說兩句。”程磊腦子嗡嗡地疼,他本來以為把邵崢回來能多個人出主意,沒想到回來一個炸藥桶,本來隻用勸一個,現在要勸兩個,等會兒打起來怎麽辦……
他話音剛落,邵崢就生生挨了一拳。
“我?你打我,你還打我?我說錯什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啊?”邵崢熬了夜,本就就頭暈腦脹,挨了一拳後他甚至覺得有點眼冒金星了,但似乎比腦子反應要快,下意識就還了回去。
程磊連忙上去攔,但卻怎麽也攔不住。
……
-
謝宴禮掛了電話,站在音影室門前看著們,忽然想到了高中時的事。
邵家和他們家是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他和邵崢也見過幾次,不過他一直沒怎麽和對方說過話。
是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看著他總和樓阮一起回家,才在一次宴會上,在對方問要不要加個好友的時候拿出了手機。
上學的時候,邵崢朋友圈經常會發些七八糟的。
他也經常從他零星的態裏找到。
吃飯照片裏纖細雪白的手臂。
回家路上照片裏的影子。
視頻裏偶然出現的輕聲細語。
……
音影室裏,樓阮翻看著謝宴禮高中時候的照片,越看越覺得驚奇,“好多有我的,我們學校這麽小嗎。”
謝星沉笑得前仰後合,看向音影室門口的人,眨了下眼睛,“嘖,要不怎麽說天賜良緣呢,你倆高中都不認識,但是卻這麽多一起的照片,也太有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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