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云則只接電話，記下客戶的需求，跟前開著一臺閃著桌面壁紙的電腦。

雖學的電子商務，文檔PPT之類的，用起來也很生疏，連求和都不大會，怕被周懷云看出來，開了百度查詢，慢慢索。

倒是那名90后的孩，風風火火的，三番兩次接到大單，羨慕死一票坐在辦公室里靠著電話聯系客戶的業務員。

周五下午，周懷云提前一個小時先走。

蘇簡留下來整理訂單，林芳琴敲門進來，肩上挎著包，笑問：“明天我去你妹妹店里，做個容，你去嗎?”

蘇簡抬眼，道：“不去了，我們約了周日。”

“那好吧，你弄完了下班啊。”

“好的。”

看著林芳琴走了，才驚覺辦公室里，只有一個人，蘇簡看著外頭因下雨灰蒙蒙的天，下意識地加快了手中的工作。

一天看著電腦下來，上了公車，額頭作痛。

太多年沒有工作，如今這樣雖然充實，但也有種站在浮云上面的覺，沒站穩似的，仿佛一松懈就摔回一年前。

蘇簡偏頭看著公車窗外。

黎城到底是大城市，霓虹燈璀璨，車流擁，人來人往，與清水鎮夜只有水波粼不同，黎城一方紙醉金迷，千家富貴盡在這一方天地。

到家，天全黑。

這幾日下雨，洼地多，到家鞋子上免不了帶腥味，每天都要刷洗涼鞋一遍，進門，孟娟起，神不大好，往廚房走去，端菜出來，放在桌子上，將倒扣的碟子拿開，孟娟盯著桌布，道：“趙東駿來了黎城，你知道嗎?”

拿筷子的手一頓，蘇簡道：“不知道。”

孟娟呵一聲：“聽說家里讓他在這邊做生意，闖下天地，畢竟清水鎮現在基本都是空巢老人，那些個年輕的，都想出來干一番事業，賣橘子的富二代現在也不行了啊。”

沒離婚前，趙家的果園就三番兩次出問題，疏于管理還是什麼的，總之就沒那麼輝煌了，趙東駿跟他父親為此，吵了好幾次架，掀桌子扔煙灰缸，都是常事，蘇簡嚼著排骨，默不作聲，沒想到了黎城，還得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氣。

“你要是到他，可別搭理他，幸好你們沒孩子，這是上天的保佑啊。”孟娟又夾了塊排骨到的碗里。

蘇簡點頭，埋頭吃飯。

桌子一角一撞，蘇木一屁坐下來，嚷嚷地道：“死了死了....”孟娟掄起拳頭就往他頭上打，狠很罵道：“今天把作業給寫完了，才能去看電視。”

蘇木咬著筷子笑得嬉皮笑臉：“姐，我有一道題不太會，你等下幫我看看。”

“好。”蘇簡應話，夾了塊放他碗里，他笑得燦爛，心頗好，孟娟坐下來，也一塊吃，又嘮叨道：“蘇木，你可得好好給我讀啊，不然我送你回東方小鎮，讓你當空巢小孩。”

蘇木嘖一聲，唉聲嘆氣道：“大城市不好混啊，現在的人多厲害啊，都是拼爹的，我們連爹都沒有。”

孟娟狠狠往他里塞：“吃飯，不許再說話。”

蘇簡看著弟弟搖頭晃腦的樣子，心中刺痛，恍惚了一天的神終于回籠，對蘇木道：“你好好讀，爭取上個好點的大學，姐供你。”

“姐，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我暑假去打暑假工，賺得說不定比你還多。”蘇木語氣中帶著年得意，被孟娟又敲了下頭，孟娟心中喜悅，臉上卻盡是嫌棄：“你現在首要任務就是好好讀書。”

孤兒寡母，家里剩下這麼一個男孩，希全在他上。

“知道了。”蘇木狠狠咬了塊。

周日，天氣放晴，漉漉的地面終于有干的跡象，孟娟早上出攤，連水鞋也不用穿了，生意比前幾日都好。

蘇簡幫著收錢，孟娟轉頭看，忍不住扯了扯上的服：“今天跟你妹妹出去，多買幾件好的服，別總穿這幾套，太素了。”

將錢放進屜里，蘇簡扎起頭發，看了眼上的藍子。

這是唯一一條趙東駿送的，沒扔的，因為買時太貴，一直沒舍得穿，連標簽都是今天剛拆的。

可是在這黎城，千百，這子，確實不起眼。

孟娟從口袋里掏錢，往手上塞：“拿著。”

蘇簡急忙推了，“不用，我有。”

“拿著，這邊生活水平比小鎮高多了，你那點錢就存著吧，記得，買點服裝點下自己，你還得再找的，別落人后啊。”

推不過，蘇簡接了錢，攤上又來客人，專心忙活。

下午。

按照孟丹琪給的地址，轉三趟地鐵，到馨心容院，孟丹琪站門口張，看到到，笑著揮手。

蘇簡走上臺階，地面得可見人影。

孟丹琪抱住：“想死我了我的姐。”

蘇簡抬手，摟了摟的腰，“你又瘦點了。”

“那是當然的，錢是白花的嗎?現在啊，有錢就能做很多事，包括你看..我這個小，是不是很纖細?”孟丹琪牽著的手，往卓越廣場里走。

“嗯，真的直的。”蘇簡低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