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笙連夜趕回,臉蒼白地站在渡口。
白誠松也來這兒轉了兩圈,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浮在海面上的遇難者一一地抬上來,江月笙全部神經都繃著,他派出私人搜救隊去海上尋人,倒是找到兩個生還者,唯獨沒有白瀅的消息。
急搜救七十二小時后,船開始扶正,這意味著船中已無生命跡象。
船出水后,大量打撈上岸。
這是前往渡山的第一班郵,當時時間尚早,沒有滿員,但遇難人數仍然很多。
江月笙從回來到現在都沒合眼,事太大,全喬都沸沸揚揚,自然也瞞不了老宅那邊。
江老夫人得知況,當即就病倒了。讓陳媽過來叮囑沈雁,讓沈雁找機會開導江月笙。知道兩人分開,江月笙心里是不愿的,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擔心江月笙會不了。
沈雁在附近安排了地方,帶江月笙過去休息。
江月笙一閉上眼,沒幾分鐘就驚醒,反反復復,神經脆弱。
他時不時向沈雁問起渡口那邊的況,才回來兩個小時,就又跑去現場等著。
“水很好的,一定在某個地方等我去找。派出去的人搜尋的結果怎麼樣了,他們到底有沒有在找人?要是去晚了,一定會跟我置氣!”
江月笙很固執,可這會兒他的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如果再找不到白瀅,他會發瘋!
沈雁目閃躲,咬咬牙低聲說:“就算水再好,五天過去了,力也早就消耗了。江先生,夫人生還的可能……很小。”
五天……竟然已經五天了。
江月笙想起自己之前墜海的那次,他當時達到極限,奄奄一息,如果不是運氣好,早就已經死了。
白瀅弱,絕沒有那麼多力氣等上五天。那也許……也許也被人救了呢?
事件發生后,遇難者家屬紛紛趕赴事發水域悼念。
沒找到的那些,被列了失蹤名單。
再后來,那邊打撈起一些被魚群撕咬過的人殘骸,送去了化驗。
dna對比結果出來,有部分是屬于白瀅的。
白瀅死了,死無全尸。
這是百分百確定的事實。
在拿到那份報告之后,江月笙跌跌撞撞坐進車里,合上雙眼。
他像是睡著了,安靜得沒有一點聲息。
回到莊園,沈雁扶著他進去。
一進門,看見程雪坐在沙發上吃水果。
在從虞城回來后,江月笙為把白瀅藏起來,哄逗讓程雪搬出那邊的別墅住到了這兒。
但不是住主屋,而是安排在另一棟客房。
不過白天程雪還是常常到主屋轉悠,傭人一開始提醒了幾次不許走,上應著,卻還是天天過來,因為跟江月笙之間那種微妙的關系,傭人們后來也沒辦法說什麼了。
客廳里有些,垃圾桶也是滿的,都是果皮紙屑。
江月笙皺了皺眉,傭人連忙上前把桌子和地面都收拾一下。
程雪見他回來,張站起來:“月笙……”
“滾出去,我不想在這間屋子看到你。”
江月笙冷冷出聲,眼睛沒再看一眼。
程雪咬了咬:“月笙,你是因為白瀅的事回來的嗎?可是……你們已經離婚了,這件事已經跟你沒有關系了不是嗎?”
上下打量著江月笙,聽說淹死的人不能回家,靈魂只能被纏在水里。江月笙他……沒把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帶回來吧?
江月笙沒理,拖腳步,沉重的搖晃靠在扶手上。
程雪立刻跑過來開沈雁,扶著他的胳膊。
“別我。”江月笙臉蒼白,“我送你去虞城,到那兒之后,你自己重新生活。”
程雪愣了愣,搖頭:“月笙,讓我繼續陪著你不好嗎?我們經歷了那麼多,好不容易可以沒有誰的阻礙能夠在一起。”
沒有誰的阻礙?
指的是誰?
江月笙兩眼猩紅地盯著,滿是怒意。
程雪堅持:“月笙,就算你可憐白瀅,不想讓有事,但事實就是已經死了,不可能再回來了,而且這個人太有心機,為了錢跟你結婚,也從未過你,你又何必……”
“閉!”
江月笙一個眼神,程雪害怕地咬住了。
之后,江月笙讓沈雁安排,馬上把程雪送走。
他獨自一個人走進書房,關上了門。窗外,黃昏的斜照在地上,慢慢地周圍暗下來,起了風,陷黑暗。
他就這麼呆站在那兒,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過神,挪腳步坐在椅子上。
直到今天,還是像在做夢一樣。
他多希能從這個噩夢里醒過來,這樣就能看到白瀅還在他邊。
他把白瀅原來的
手機號留下來,電話卡裝進跟白瀅生前所用一一樣的手機里。
賬號同步,他看到了白瀅手機里的東西,并沒有什麼特別的,幾張風景照片,沒有特別的標注。還有幾條編輯好的提醒事項,其中一條……是要離開喬都的時間。
江月笙呆呆看著那幾個字,許久之后自我諷笑了下。
如果可以,他寧愿是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他只要活著,哪怕在天涯海角都行。
“月笙。”
他仿佛聽到白瀅在他,聲音是那麼溫。
“月笙,我們來做個游戲好不好?你來找我,找到我了,我就跟你回家。”
他看見白瀅站在大風呼嘯的窗口,向他甜甜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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