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玉瑤一瞧,正是赫云舒。
赫云舒滿臉都是驚訝,道:“侄媳婦這是做什麼?”
赫玉瑤使勁掙自己的手,卻怎麼也敵不過赫云舒,抬起頭,眉都擰到了一塊兒,怒道:“放手!”
赫云舒故作不解,道:“夫人都已經死了,你這是干什麼呢?”
“要你管!”說著,赫玉瑤使勁掙赫云舒的手。
可,任憑赫玉瑤如何掙,赫云舒就是不松手。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赫玉瑤急了,道:“你快松手,若不然,母親命攸關!”
赫云舒疑道:“侄媳婦這是什麼話,夫人不是已經死了嘛,哪兒來的命攸關?瞧著侄媳婦的意思,好像是夫人沒死似的。”
“對,沒死,母親沒死,你這下滿意了吧。”赫玉瑤歇斯底里地說道。
赫云舒松開的手,悠悠說道:“你終于說實話了。”
眼下,赫玉瑤顧不得赫云舒的話里有什麼深意,只急著把那藥丸往秦碧的里送。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探著秦碧的鼻息,直到確認有了呼吸,臉也一點一點地變得紅潤,赫玉瑤心里懸著的那塊大石頭才算是落了地。
待回過神來,瞧向赫云舒的時候,卻發現馮常站在邊。
赫玉瑤一驚,明明命人守住了門口,馮常是如何進來的。這時,看到站在赫云舒后的獨臂黑人,瞬間便明白過來。
想必,是這獨臂黑人趁著不注意的時候離開,將馮常帶到了這里來。他武功高強,自是有飛檐走壁的本事,所以,即便命人守住了門,還是奈何不了什麼。
眼下馮常在此,一切昭然若揭。
就在赫玉瑤心思繁,不知道該如何做的時候,馮常已經大步向前,怒斥道:“三皇子妃,你貴為皇親,竟做下這等事,本必將這件事如實告訴陛下,請他定奪。”
赫玉瑤徹底慌了,若是這件事被父皇知道了,必會認為德行有虧,如此一來,這三皇子妃的位置,可就堪憂了。
大不了,魚死網破。這里畢竟是赫府,家丁、侍衛,再加上武功高強的暗衛,人數眾多,即便是殺了赫云舒和這馮常,再冒充是被歹人所害,也未必不可以。
就在赫玉瑤暗暗打定主意,準備將這件事告訴赫明城的時候,院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有一個丫鬟打扮的人走向了。
眼見著這麼一個人走了進來,赫云舒也看了過來。只見那丫鬟走近赫玉瑤,附在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之后,便躬后退,站在了一旁。
奇怪的是,聽說完,赫玉瑤滿臉的慌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淡然,仿佛一切都在的預料之中。
眼下,馮常轉,正要去京兆尹的人進來。
這時,赫玉瑤說道:“馮大人,聽聞您的獨子腦袋不大靈,這件事可是真的?”
馮常一愣,停住了腳步,他兒子癡傻這件事雖說不是人人得知,卻也不是什麼。他不知道赫玉瑤眼下提起這個,是什麼意思。
赫玉瑤步步走近馮常,道:“聽聞馮夫人很為令郎的婚事擔憂,一連求了許多人家的兒都不被應允。說起來我們赫府倒是有一位平妻之,眼下正待字閨中呢。”
聽罷,馮常微愣。
見他如此,赫云舒看得出,馮常這是在權衡。畢竟獨子癡傻,想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的姑娘延續香火,當是十分重要的事。
終于,馮常的神松懈下來,道:“你想怎麼做?”
赫玉瑤笑笑,道:“很簡單,只要你記得,本皇子妃的母親從來沒進過京兆尹的大牢,至于今天,你也只是過府一敘而已,除此之外,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當然,作為回報,我赫府的平妻蘇氏之赫嫣然將會嫁給你的獨子為妻。”
馮常垂在側的手漸漸握,他在權衡。
赫云舒一笑,看向赫玉瑤,道:“赫府有平妻嗎?本王妃怎麼不知道?還有這赫嫣然,又是怎麼回事?”
聞言,馮常的臉上閃過一疑。難道,三皇子妃在騙他不?
赫玉瑤卻是毫不慌張,笑笑,說道:“此前姐姐待字閨中之時,一直修養,只怕對這府中的諸多事都不大了解。嫣然妹妹出生之時,那算命的說命里帶煞,故而便送去了莊子里,在那里養著。當初那算命的曾經代過,嫣然妹妹要過了十四歲才可以接回來,現在算算日子,也只有半個月了。咱們赫府子嗣稀薄,蘇姨娘有嫣然妹妹,
為何不能是平妻呢?”
一時間,赫云舒有些意外,倒是料不到,赫玉瑤竟然算計到了這個地步。只是,單憑赫玉瑤,絕對沒有這樣的本事。看向赫玉瑤后的那個丫鬟,似是有幾分面,好像在哪里見過。可是在哪里,一時間又想不出來。
半刻鐘后,沉默了許久的馮常終于開口,他對著赫云舒躬施禮,道:“王妃娘娘,對不住了。”
赫云舒笑笑,道:“無妨,只要馮大人想清楚了就好。”
馮常低著頭,不再應聲。
赫玉瑤走近他,揚手向前,道:“馮大人,眼下父親還候在正廳,咱們去吧。”
馮常點頭,跟著赫玉瑤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赫玉瑤回頭,沖著赫云舒得意地一笑。
見狀,翠竹有幾分不甘,道:“小姐,他們也太欺負人了。”
赫云舒笑笑,神如常,道:“無妨,隨他們去折騰。走吧,咱們回府。”說著,邁步向外走去。
翠竹縱是心有不甘,也只得跟著走了出去。
回到王府后,翠竹仍是憤憤的:“小姐,他們這是把咱們也算計進去了啊。”
“哦,你倒是說說,他們怎麼算計我們了?”
翠竹急了,道:“小姐,這還不被算計啊。大夫人想要害那麼多人去死,就該這牢獄之苦。大小姐想著幫大夫人詐死,逃牢獄之災,也是大罪。可現在不但沒能治他們的罪,那京兆尹的馮大人還被他們拉攏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赫云舒笑笑,道:“你倒是著急。其一,秦碧是有害死那麼多人的心思,但畢竟沒有害死人,按照大渝的律例,也不過是在牢里關幾年而已。可是赫玉瑤的生母,眼下赫玉瑤是三皇子妃,考慮到三皇子的面,別說是宮里的麗貴妃,就算是陛下也不會讓秦碧待在牢里的。所以說,秦碧早晚都會出來,現在只不過是早出來了一些時日而已。”
說著,赫云舒喝了一口茶,繼續道:“其二,馮常被他們拉攏,對咱們無益,卻也沒什麼害,隨他們鬧去就是。”
翠竹仍是心有不甘,急得在那里直跺腳。
赫云舒笑笑,道:“翠竹,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r> “哎呀小姐,奴婢這會兒還哪里聽得進去什麼故事啊。”翠竹噘著說道,很為赫云舒鳴不平。
赫云舒朱輕啟,道:“傳聞寒山和拾得原是佛界的兩位羅漢,在凡間化作兩個苦行僧修行。有一天,寒山人侮辱,氣憤至極,他找到拾得,問道,‘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該如何應對?’拾得卻是笑了笑,道,‘只要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翠竹眨眨眼睛,道:“小姐的意思是,就讓他們猖狂去,等他們越來越膽大,做的惡事也就越多,總有一天會把自己作死,是嗎?”
赫云舒笑笑,道:“喲,你還不算太傻嘛。”
翠竹皺皺眉,道:“小姐,赫府什麼時候有一個嫣然小姐,我怎麼不知道啊?”
赫云舒搖了搖頭,在原主的記憶里,并沒有這樣一個人。只是,以前無論有沒有這樣一個人,以后都會有了。
至,通過這件事,蘇氏蘇雨晴被抬做了平妻。所謂平妻,便是和正妻擁有相當的地位。秦碧一直在赫府橫行,眼下有了蘇雨晴,赫府的格局只怕就要變了。而也好趁此機會好好看一看,那蘇雨晴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爾后,赫云舒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事。這幾日一直在忙著鋪子里的事,今日難得閑下來,也好陪陪銘王。
問過院子里的丫鬟之后,知道銘王眼下正在花園里。
到了花園,便看到銘王一個人坐在椅上,影有幾分悲愴。
赫云舒走過去,彎下腰看著他,道:“怎麼,心不好嗎?”
銘王想要手拉赫云舒,轉瞬間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回了自己的手,他揚起戴著面的臉,一雙如點墨般的眼眸看著赫云舒,語氣中有幾分哀怨:“娘子,你都不陪我。”
赫云舒的手放在他的肩頭,道:“乖,都怪我這幾日太忙了。你看,我現在不是來陪你了嘛。”
銘王在外面的角微揚,笑出了聲。
赫云舒笑笑,推著他在花園里走著,一路上向他介紹各種花草,銘王聽得很是認真。
這時,翠竹從遠跑了過來,邊跑邊大道:“小姐,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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