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仿佛是在賤賣太守公子的話語,讓姑嫂兩個一時都有些哭笑不得。
練鵲假意,問方夫人:“方公子人品貴重、出高貴,豈是民可以高攀得上的?”
方夫人道:“什麼高攀不高攀的,姑娘莫要妄自菲薄,我看姑娘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雖然說得謙和,但一舉一中都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隨侍的婢笑道:“夫人莫不如將公子出來,與白姑娘見上一面說說話也好。”
“正是正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可不興什麼盲婚啞嫁的。也是我心急了。”方夫人竟然還有些自豪,“不過我敢說,姑娘見了我兒之后必然也會覺得合適呢。”
練鵲以帕掩,道:“但聽夫人安排。”
方夫人這才想起來招呼兩人,引著們到堂中坐下,并令人去喚方遒前來。
不一會兒便聽到方遒中氣不足的聲音:“什麼天仙似的人,人都沒一個好東西!”
他一寶藍錦袍,面還是大病初愈時的蒼白,眼下青黑卻再無縱之,只是頗有些萎靡。
練鵲估計他連屋中的人都沒打量過,進來也就朝主位方夫人的方向打了個招呼,一屁坐在了練鵲旁。
“嗯?什麼臭人,也敢來招惹本公子?”
臭人練鵲正勾起溫溫和氣地朝他笑呢。
第21章 紅箋
誰也沒想到堂堂太守家的公子竟會見了練鵲,嚇得從座椅上跌坐下來。
方夫人的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了。自打兒子那日出門回來,就大病了一場,之后就莫名其妙地遣散了府里的妻妾。有一個狐子不死心,半夜勾引他,被他人打了個半死。方夫人自己馭夫甚嚴,對兒子卻是縱容溺為主。原本好好的兒子竟然不喜歡人,反而開始和那些頗有剛之氣的男人廝混在一起了,這可得了?
眼看著方家就這樣要斷后了,方夫人那是一個心焦。到求神拜佛、給兒子做心理疏導,卻起不到什麼大的作用。那日正好在堪輿寺見到了練鵲,便計上心來——
兒子喜歡男人,或許是沒見到喜歡的姑娘。這白姑娘生得這麼好看,一個人都覺得心。怎麼也能把兒子的龍之好給糾正回來吧?
誰知道兒子見了這全西陵最的人,竟然跟犯了癔癥似的,直接跌到地上了。
看起來確實是怕極了漂亮人。
方夫人不知道罪魁禍首正是眼前這位絕代佳人。又覺得丟臉,又埋怨起練鵲來。
這姑娘瞧著水靈,竟然是個草包,連個男人也勾不得!
心里這麼想著,臉也漸漸黑沉下來。
“我的兒,你怎麼了?”方夫人快步將方遒扶起,轉怒斥練鵲,“你這妖,是使了什麼妖法要加害我兒?”
天地良心,練鵲倒是想做什麼,可兩人才剛剛見了一面,就是想做什麼也要有那個時間啊?
練鵲幾乎忍不住要笑出來。
王有寒一直覺得小姑子不善言辭,看被方夫人訓斥,心里憐惜得不行,忙道:“夫人明鑒,我們家姑娘是最安分守己不過的,斷然做不出加害公子的事來。”
方夫人當然知道這事不能怪,可心里還心疼著兒子。在方家唯一的嫡子面前,什麼事都要讓步。因此只是扶起了方遒,關切道:“我兒,你可覺得有什麼不適?”
方遒幾乎都要落淚了,這麼大人的了還躲在他娘懷里,殷殷道:“娘,讓這個人走,長得好看完全不是好人!”
練鵲本以為他會說出自己就是那天綁架他的兇手這件事,沒想到他居然只是害怕。
他非常害怕。
本來練鵲還想不通,那天綁了那麼多人,怎麼之后都沒人拿著的畫像挨家挨戶問的。
早知道就不去找陸極了,這方遒是真的草包不經嚇啊。
不過練鵲臉上還是委屈的神,開口時,憤憤不平中還帶著一心酸:“公子厭惡民直說便是,為何要誣陷民不是好人。”
“你不要過來啊!”方遒更害怕了。
他至今都想不通,當日在船上這麼弱弱的人是怎麼將幾個強力壯的漢子放倒的。他認定,練鵲定然是個法力高深的千年狐貍。若是貿然說出來,一定會給他們家帶來巨大的災禍。
所以方太守問起來,他只是說有個蛇蝎毒婦將他綁架了,至于別的,一律推說自己不記得了。
他雖然混不吝,卻也知道保全家人。不愿他們卷進什麼神神鬼鬼的事里來。只是這樣一來,他卻不敢再靠近什麼人了。
滿院的如花眷是不是狐貍變化而來還未可知呢!他怎麼敢親近!不要命了嗎?
正糾纏著,外頭進來個仆人,報道:“夫人,西陵侯突然來訪,此刻正在府外。”
方夫人正焦頭爛額著呢,突然聽到與自己夫君勢同水火的西陵侯來訪,心里一跳。
“什麼,西陵侯,他可說了來做什麼?”
那仆人停了停,眼神不由自主地往練鵲上瞟。
“忸忸怩怩地像什麼樣子?”方夫人正在氣頭上,也不顧什麼貴婦形象了,“說便是。”
仆人支吾著道:“侯爺說他的未婚妻子在咱們府里做客,特地來接。”
今日前來做客的人也就兩個,一個王有寒,一個練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