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治不愧是方治,臥室里放一張琴,書房里卻掛著一把劍。練鵲心想那琴里藏著信件,那這劍中必然也有玄機。于是上前取劍,利落地劍出鞘。這劍不過凡品,練鵲顛在手里半晌,停了停。
輕了。
看來是有什麼東西藏在劍里頭。
只是現在沒什麼力。徒手撕劍是辦不到了,只得憾地將劍也抓在手中,再去看別的。此后練鵲又搜到了藏著暗信的書畫兩幅、偽裝的典籍一本,更有花瓶做機關的一間暗示,里頭堆了不古董。
練鵲:真是看不出來,這方太守還花哨的。
打量這室里頭的東西,腳下一,卻不知絆到了什麼東西。極輕的鈴鐺聲音響起。
嗯?練鵲頓覺不妙,彎腰躲過了暗的冷箭,此后多次騰挪,待那箭矢盡了,才敢打量。
再去看時,那箭頭上都泛著綠,顯然是淬了毒的。練鵲自己沒什麼事,撓了撓頭便跑了。
在心中略微可惜地想道,這滿屋的寶都被那箭得七零八落的,屬實可惜了。為了讓方太守更難過一點,出去的時候甚至多花了一些寶貴的時間把他書房里的什也扔一氣,又挑了些方便攜帶的暗信自己揣上了。
練鵲角勾起勢在必得的笑。正快意時,門突然被推開了。
進來一個著干練的男人。他材高大,臉上橫貫著一道極深的刀疤,滿面兇煞之氣。看來是方治的幕僚。他是提著刀進來的。但看他能在練鵲毫無所覺時闖進來,便知這不是個好惹的對手。
男人推門進來時已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誰知他只看到了一地混。那些方治搜羅來的無價之寶就這樣被扔在地上,有的已經四分五裂。側邊的一扇窗戶是開著的,月照在冰冷的地面上。
男人的大腦有一瞬間是空白的。今夜月明星稀,照理來說盜賊最是難以潛。怎的這人一瞬間就沒影了。
他那兇煞的氣勢也瞬間短了一截。
匆匆而來的下人們看到這一幕,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遍生寒:“這讓大人知道了,我們可不好代啊。”
豈止是不好代?
這里可是太守府,是方太守統治的核心。不提別的,就是太守那些泄出去都夠他們喝一壺的了。哪里都可以遭賊,唯獨這里不能。
想到方治的那些手段,男人頭痛地閉了閉眼,道:“還愣著干什麼,趁賊人還沒逃遠,給我追!”
第12章 不省心
一群壯漢擁著都朝著那窗子的方向追去了。為首的男人離開時不忘謹慎吩咐下人:“看好書房,不然大人來了有你們好的。”
幾個家丁忙不迭地點頭,將書房四周包圍起來。
練鵲就在這樣的寂靜中,從房梁上跳下來。落地時的的響都被致的地毯吞沒,書房里還是那副凌不堪的樣子。
家丁們竊竊私語道:“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然能闖到咱們府里來。”
另一個接茬道:“縱有通天的本事,怕是也要被捉回來。”
練鵲聽了這話,并不覺得被冒犯,角勾起無聲的弧度。武功大退,怎麼可能那麼輕巧地就翻窗逃走,不過是躲上房梁詐一詐他們罷了。這太守府的水深得很,是被發現的辛都多達七八。更不要提那些沒被發現的了。練鵲坐在方治的太師椅上,調息片刻。
真氣如今十不存一,短期調還好,時間長了便有些余力不濟了。為保安全,練鵲并不急著離開,而是先調息至氣息圓融。除此之外,還有一層考量。
人聲與燈火自遠方越行越近。練鵲聽見了,便再度騰躍到房梁上去。
下一刻雕花的門扉被猛地推開,太守方治就站在那里。他是個白面的髯公,平日里雙眸永遠是溫和而蘊笑意的,今夜這雙眼睛卻冷了下來,像一汪寒潭看不見底,著森森殺意。原本中正平和的長相,此時也顯得有些猙獰。
“大、大人,我等聽到室機關被啟,便即刻趕了過來,但那小賊已然不知所蹤了。”先前那個前來查看的男人恭敬地稟報道。
屋中一片狼藉。
方治一雙眼睛瞪得通紅。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三年前同皇子來往的信被堂而皇之地扔在雕著松鶴的屏風前。
“小賊猖狂!”他怒斥道,“查,給本查!”
“本倒是不知道西陵治下竟出了這樣膽大包天的賊人。來人,將城門通通封鎖起來,此次若是不將那賊人繩之于法本誓不罷休。”
接下來練鵲便聽著方治站在門口不帶臟話、引經據典地將罵了一炷香的時間。練鵲聽得津津有味。
“傳令下去,就說太守府遭了賊,全城徹查!”
練鵲有些驚訝,這方治真是好大的手筆。可并不擔心。因為那場火的余波還沒有結束。太守的不作為甚至反制西陵侯的行為已經讓百姓們心生不滿了。若是方治有腦子,他就會反應過來此時并不是大干戈的好時機。當然了,若是他真的上了頭,要抓祭天,那麼練鵲手里還有方遒的命做保障。
此時的方治想不到這些。實在是被發現的辛牽連甚大,他一時冷靜不下來。
方治罵完了,站在門口了許久。這才斂下心神,道:“都退下,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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