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侯抬頭看兒子，這小東西喊兒子啥？

怎麼就喊錯輩了？！

許嘉玄對上父親質問的眼神：“……”不是他教的！

威武侯冷哼一聲，低頭指著自己鼻子教小東西：“喊老煞神。”

許嘉玄：“……”

第103章

父親似乎比以前開朗了許多， 明明是件好事，許嘉玄著跟鸚鵡說道一塊的父親， 卻是心復雜。

他緩解了下緒， 才讓自己面上恢復如常， 坐下說在浙江遇見的一系列事。

逗弄小東西的威武侯表漸漸嚴肅，眼神飄忽， 回憶起多年前的一些流言蜚語，也是有關于平王府的。

“平王一系總歸還是心生了怨恨。”

父親緩緩吐出的一句話引起許嘉玄關切：“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威武侯把小東西掛到一邊，給它喂了自己剝的瓜子仁，這才坐下跟兒子說了一樁往事：“你剛進錦衛的時候問過，為什麼皇后在自己親兄弟被遠派四川的時候沒有進言， 寧可在食邑一些，也好把兄長留下？”

許嘉玄點點頭， 當時正好是四川出了寇賊，承恩侯救助了不被搶掠的百姓。

那是他印象中承恩侯唯一做的清醒事，但那也是皇帝在收到很多彈劾承恩侯折子后的舉，那個時候承恩侯再不做點好事， 恐怕就是被陛下罰了。

威武侯語氣就低沉了許多：“陛下還是太子的時候，最先想要定下的太子妃人選并不是吳皇后，而是……你媳婦的娘親。”

“這……”許嘉玄瞳孔一，對上父親鄭重的眼神。

他父親是帝王自小的玩伴，這些話他當然是信的， 只是太過驚訝。所以這是父親當初得知梓妤世仍舊淡然的原因？

因為父親什麼都知道？

威武侯卻是在這個時候嘆氣：“可惜先帝看上了吳家， 而且當時我發現吳家其實已經心有所屬， 那個人……是平王生母娘家的侄子，平王的表弟。”

威武侯怎麼也忘記不了，明德帝吩咐他潛進去陳家，讓自己給陳姑娘送東西那日。

那日正巧吳皇后來找閨中好友說私己話，兩人抱了糕點，躲到假山里。他無意聽，那一片又沒有藏匿形的地方，只好走進另外一個山，就聽見吳皇后說喜歡上了平王世子的表弟。

“……后來，等我回到宮中想告訴陛下東西已經送到。”威武侯邊回憶邊說道，“還想告訴他吳家的事，然而那個時候陛下已經得知先帝選定吳家，沒有他回絕的余地。當時的吳閣老，是要比陳首輔位高權重。陛下當時也因為兄弟間的小心機煩，輕易不能得罪吳家。”

“聽到這個消息，我沒有說出吳家心許他人，這對陛下來說并不是什麼好事。還不如讓陛下什麼都不知道，然而這是為父做下的最后悔一件事。”

許嘉玄就在父親臉上看到了愧疚。

“為父因為知道這個，自然對吳家的一舉一都多了留意。但是深宅院，也有錦衛不開手的地方，何況哪個時候我只是一名千戶，吳家在賜婚后還私會了平王表弟多次，被吳閣老發現了。”

“吳閣老和長子合計，將平王表弟活活燒死了！平王和他的生母把這件事歸到了陛下頭上，暗中聯合言抓住陛下的一個錯彈劾，還卑鄙的陷害，陛下連大婚都是在焦頭爛額中度過的。好在后來查清，先帝厭惡了平王，趕去了封地。平王是在那個時候才真正變得唯唯諾諾，茍且生。”

“您還是沒有告訴陛下人是吳家殺的？！”

威武侯點頭：“那個時候先帝查出來了，先帝囑咐不能讓陛下和吳家人發生沖突，先帝用心良苦。可是陛下舊難忘，不知怎麼在一次宴會里，還是帶著太子妃的，卻是和梓妤的母親……再后來，梓妤母親以死相不愿意進宮，后面的事就是你知道的了。”

從這些往事，許嘉玄已經推斷出來吳家沒落是因為誰了，但仍是止不住震驚：“吳閣老突然告老，不是自愿的，是被吳皇后威的？！所以吳皇后也不管兄長的生死！”

一個在后宮的人，能讓一個閣老自愿退出權力場，那絕對不是簡單的事。

“兒為了舊郎要死父親，父親出賣兒要來換取權力富貴，其實人才是最可怕的東西。”

“平王原本只是想為表弟討公道，結果現在是真的和陛下結了死仇，平王府不破不立！平王才鋌而走險。”

這些事前世父親都沒有跟他說過，可能是因為前世他本沒有和梓妤走到一起，而且父親前世意志消沉，也沒有理會朝事。

“明兒你只管審，審出來結果，當年的事也會慢慢揭曉。只希那個時候，陛下能夠冷靜理。”

一旦事浮出水面，吳皇后的下場也不好說。

可是許嘉玄卻是又想到不對的地方。

既然吳皇后厭惡吳家，為什麼這個時候還會讓兄長的兒進京來，還準備想要給太子當太子妃？！

他當即站了起來，朝威武侯告退：“兒子這邊還有要事要查，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