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太醫齊齊愣住了。

二人對視，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張太醫先反應過來，激得手腳不知往哪里放：“辛，辛姑娘，您當真愿意教下？”

另一名太醫姓齊，五十來歲的人了，這時候也忘了謹慎：“教我們？”

他聽得清楚，辛姑娘說的是“你們”！

不怪齊太醫一把年紀還像年輕人一樣激，越是年紀大越知道能學得一門技是多麼難得。

這樣珍貴的機會，這樣天大的幸運，就輕飄飄砸在頭上了？

“二位太醫愿意學，我就愿意教。”

辛柚說得輕描淡寫，兩名太醫卻覺這話有千斤重。

“多謝辛姑娘！”張太醫對著辛柚行了個弟子禮。

“張太醫不必如此，此法并不難學，關鍵在掌握技巧。”辛柚只是懂一些急救之法，而非醫，不覺得有當人師的資格。

張太醫與齊太醫也明白以辛柚的特殊份不可能真的拜師，但更明白此急救之法的難得，在心里默默把眼前當師者待了。

“姑母，不如您帶表哥、表妹先回去，我教會兩位太醫再走。”

孔芙拉拉昭長公主袖：“母親，我想看表姐教太醫急救之法。”

昭長公主笑道：“剛剛我瞧著急救所用時間不長，你教兩位太醫想必用不了多久，正好我們再看看，若能學個皮也是好的。”

辛柚聽昭長公主這麼說，自是不會拒絕。

選了個有花木遮擋路人視線的地方，辛柚教授起急救要點。

正好張太醫與齊太醫一組，辛柚了孔芙充當被急救者方便展示。

小姑娘興極了，學得一點不比兩位太醫慢。

孔瑞靜靜站在一旁，也暗暗記下來。

教完兩位太醫，出了宮門，昭長公主拉住辛柚的手：“瑞兒，你陪一下芙兒，我和你表妹說說話。”

辛柚上了昭長公主的馬車。

“阿柚，今日多虧你了。”

“遇到三皇子那種況，又恰好有辦法，任誰也不會視而不見。”

昭長公主并不這麼認為：“這急救之法，也不一定會功吧？”

辛柚一笑：“凡事無絕對。”

“這就是了。多做多錯，做錯，不做不錯。你能站出來，就值得稱贊。”

昭長公主是對宮中那些侄兒、侄沒多，可也不愿見到好好一個孩子出意外。

“賢妃是個面人，今日你救了三皇子，以后至在明面上是不會與你唱反調了。”昭長公主提起賢妃，這才是真正要與辛柚說的話。

阿柚以后既有謀劃，對有分量的人多些了解不是壞事。

“多謝姑母提醒。”

車廂中寬敞舒適，姑侄二人低聲細語聊起來。

回到寢宮的興元帝聽侍稟報了辛柚教授兩位太醫之事。

“阿柚這孩子像朕，大氣。”

侍奉一旁的孫巖忙附和：“龍生龍，生，阿柚公主自然像陛下。”

興元帝朗聲笑了，笑著笑著又嘆了口氣。

可惜阿柚不是兒子。

辛柚前腳回到辛宅，后腳宮中的賞賜就到了。

除了興元帝的賞賜，賢妃的謝禮也很厚。小蓮整理著禮單，大好奇：“還有安嬪、端嬪、麗嬪……該不會所有參加宮宴的嬪妃都給您送了禮吧？”

辛柚聽著名單，微微點頭：“好像是。”

小蓮目灼灼，看著辛柚。

姑娘一定又做大事了！

“三皇子吃燒鵝卡住了……”

聽辛柚說完，小蓮憾眨眨眼：“可惜婢子沒在場。”

這種陪著主人進宮的小丫鬟另有安置，是沒資格陪在左右的。

辛柚拍拍小蓮手臂：“快整理吧，紅兒們給你打下手。等會兒你去一趟書局，讓劉舟去找賀大人，就說明日一早他若有時間的話，我在書局等他。”

“是。”

小蓮帶著紅兒、絳霜把東西清點歸庫，記錄在冊，隨后去了青松書局。

劉舟一聽東家明天會過來，高高興興去給賀清宵送信。

胡掌柜卻嘆了口氣。

“掌柜的怎麼啦？”小蓮關心問。

“沒事，知道東家要來，高興。”老掌柜又想嘆氣了。

以前他總擔心哪個大尾狼把東家叼走，萬萬沒想到東家變了金枝玉葉，還是不能天天見了。

等劉舟回來，告訴小蓮已經傳好話，小蓮帶著幾本《西游》走了。

劉舟聽胡掌柜嘆氣，問清楚后拿眼斜他：“掌柜的，你心態不對。以前沈東家過來，你不還嫌煩麼？”

胡掌柜一吹胡子：“那能一樣麼，沈東家是添，東家是頂梁柱！”

沈寧一腳邁進來：“掌柜的，剛剛我好像聽到你喊我了？”

胡掌柜笑呵呵迎上去：“您聽錯了，我們在說東家什麼時候過來。沈公子來買書嗎？”

沈寧一甩折扇：“以前我東家，現在我沈公子。疏遠了，疏遠了啊！”

胡掌柜和劉舟：“……”

轉日辛柚早早去了青松書局，走到賀清宵常停留的書架旁，拿起一本游記翻看。

這是一本海外游記，描繪了與大夏截然不同的異國風。

辛柚本是打發時間，看著看著竟了迷，直到腳步聲漸近。

側過頭去，彎起角：“賀大人。”

賀清宵走了過來，看清辛柚手中游記，眼神微閃。

“辛姑娘有事找我？”

“去后頭說話吧。”辛柚把書放下，向后走去。

如今不知多人好奇的份，在書廳說話就不太穩妥了。

東院待客廳，小蓮奉了茶默默退下。

“賀大人傷好了嗎？”

“好了。”賀清宵言簡意賅，并不想圍繞這個話題多說。

辛柚看出他的尷尬，有些想笑。

賀大人臉皮過于薄了。

“聽說昨日宮宴，辛姑娘救了三皇子，還把急救技教授給了太醫。”

“賀大人聽說了？”辛柚沒想到傳得這麼快。

“從太醫院傳出來的風聲，恐怕再過幾日就徹底傳開了。”

二人閑話幾句后，辛柚問：“鄧閣老一案抓了那麼多人，還是沒有君字印記的相關消息嗎？”

賀清宵搖頭，神變得嚴肅起來。

阿柚這麼說，恐怕又有新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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