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點的第一炷香,殿下沒來,想他。
到點的第二柱香,殿下還是沒來,更想他。
到點的第三柱香,殿下……依舊不見影,不能更想他。
劉閣老抹了抹把辛酸淚,按捺住心里的胡思想,遙江水迢迢。
殿下是嫌棄他又老又不中用,才慡約的嗎……
晚上徐冉回府,將太子今日的那句“你是孤的人”,告知徐老爺。
徐老爺聽得小鹿跳心花怒放。
想他們多臣子,都得不到殿下的這麼一句肯定,冉冉年紀輕輕,就已得殿下如此庇佑。
他敢打包票,就連太子邊資質最老的劉閣老,怕是也沒這個待遇聽太子親口說一句“你是孤的人”。徐老爺一邊練字,因為激而手抖得不能自已,好好的行楷生生寫出了糙書的味道。一邊道:“冉冉,你是殿下的人,我是你爹,依次類推,在殿下心里,我也是他的人。”
徐冉學著學神的語氣,一本正經對著徐老爺道:“你徐相公,是大周參知政事,是孤的人!”
哄得徐老爺心頭甜,笑得完全停不下來。
聊完了開心事,徐老爺想起最近李國舅不同尋常的舉,一時有些擔憂。問徐冉:“冉冉,國舅次子走與你走得可近?”
徐冉想了想,道:“還好。”因為上次書賽堂選拔的事,李信為打了一架之后,兩人關系比從前融洽。偶爾學堂上有爭辯論學的地方,李信每次都是堅定地站在這邊。說起來,也算是個朋友了。
徐老爺默然。
徐冉好奇問:“爹,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突然想起來問同學的事了。
徐老爺放下筆,有些郁悶。因著下月人生辰的事,他們這幫員偶爾也會在議事結束之后討論一二。今日出了議事堂,赫然見李國舅在堂外候著。
李國舅一見他便跟上來,張和他聊人生辰送禮的事。徐老爺同他不,自然沒有說什麼,加之這些日子李國舅刻意的親近,要不是他意識清醒,還真差點誤以為自己有多麼歡迎。
聊完送禮的事,李國舅開始問他各種興趣好,不知怎地,話題一下子扯到家族宗人壽命長短,是否有人得過什麼絕癥。諸如此類,簡直刨問底,恨不得將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了解一遍。
想到這徐老爺又不高興了,憤憤然道:“他問的這些,徐家宗書家譜都寫著呢,借閱一二即可,何必跑來問我?這些也就算了,后來他竟說,‘上月李信負傷回府,徐二娘子探病,李某深覺,為表謝意,還請收下這籃子新鮮瓜果。”敢qíng繞了一大圈,就為了送他籃瓜果。
徐冉道:“這證明爹在朝中有人氣,順帶連我也沾。多好的事!國舅爺親送的瓜果,那定是味無比的。”
徐老爺嘆口氣,指了指桌上放著的籃子,“你看看便知。”
徐冉走過去掀了果籃上門覆的布,哇——金子金子金子,全是huáng金咧!
徐老爺肩膀,“辛苦我一路提回來,回家一看才知,哪里是瓜果,分明是金子。”
徐冉看著滿籃金錠,表qíng已經癡呆。
徐老爺拿布重新蓋好,回頭義正言辭對徐冉道:“冉冉,這金子咱不能收。”
徐冉:不收不收,就看看!
徐老爺:“保不準李國舅就想拿這些金子買你做他家兒媳婦呢!”
徐冉一嚇,不是吧?一向沒什麼桃花運,也就越國妹國君一朵爛桃花了。李信?他喜歡的可是沈令音神。
徐老爺問:“不然他送金子給我作甚?”
徐冉想想覺得也是。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父倆使勁想啊想,終是想不到好端端地李國舅為什麼要送金子。
徐老爺想得煩躁,索xing不想了,差管家老唐將金子送回李府。
第二天徐冉去學堂,李信躡手躡腳地湊過來。平時趙燕見他這樣形容猥瑣湊過來定是要出拳教訓一頓,因著上次李信打架的事qíng,如今見了他覺得順眼許多。也就不攔著他與徐冉說話了。
徐冉正好想問他李國舅為啥要送金子,兩人到長廊去。李信指著前方,豪慡道:“徐娘子,咱們來比賽吧,誰先跑到前面,誰就是贏家。要是你贏了,我就給你一千兩銀票。”
他可是時刻謹記著他爹jiāo給他的任務,一定要將錢送出去!昨兒個他爹送錢失敗,今天就派他上了。徐家世代清廉,這次為了陛下生辰禮的事,肯定花費不。李國舅想,以后都是一家人,怎麼著也不能短了親家那份。
于是就有了水果籃里裝金子一事。
徐老爺收了又退回去,李國舅表示很頭疼啊。同李信jiāo待,“你要是能送多出去,爹就額外賞你多。”
徐冉一口拒絕。
李家父子這是瘋了的節奏嗎……散財小子?
等回了學堂,課上夫子說起下月陛下生辰,全堂放假一天的事qíng。眾人歡呼,高興壞了。
徐冉開始發愁:人生日,該送點什麼好呢?
因著李家父子送金子的事qíng,徐冉自然而然想到砸錢送重禮,可是沒有那麼多錢,難道到太子那里取出一千兩買個貴重玩意呈上去?
這念頭剛冒出來便被掐滅,舍不得銀子啊。
人有的是貴重玩意,拿錢砸的沒意思,講究個心意就好啦。
猶豫再三的徐冉決定,還是先找學神商量。畢竟是父子,人喜歡什麼,太子肯定最清楚。
?
☆、第40章
?過了六天的學堂斗生涯,第七天去禮訓,心qíng驀地放輕松。以前剛來東宮那陣,總容易張。現在和全宮上下的人都混了臉,劉嬤嬤那里也由一開始的嚴肅到現在偶爾會跟侃幾句笑話。禮訓容也不再有難度,畢竟每次都用心用功,再難的容,只要慢慢學,不焦躁不放棄,總是能夠學好的。
再者,能和國家最高統治者的繼承人談天說地,而且還時不時地男神的悉心呵護,徐冉想想就覺得很賺。
所以,現在往東宮禮訓,有種放假來游玩的覺。
上午禮訓完,中午一起吃飯,想著吃完飯再問禮的事。夏天熱,沒什麼胃口,徐冉拉幾口飯,滿桌子都是清淡菜,想吃辣的。
太子吃到一半,抬眼瞥,見吃飯夾菜的作比平時要慢上許多,出聲問:“你怎地不吃飯?”
徐冉趕低頭多兩口,味同嚼蠟。
滿心里想的都是:辣的辣的給來點辣的。
太子放下碗筷,招手示意福東海上前。指著福東海對徐冉說:“你想吃什麼,廚房重新做便是,下午禮訓若空著肚子肯定要挨劉嬤嬤的訓,你不必跟孤客氣。”
男神說不客氣,當然就無需客氣咯。徐冉歡歡喜喜地跟福東海說,要吃辣的開胃,來個涮鍋和香鍋再好不過。
福東海一愣,看向太子。太子擺擺手,索xing讓人將滿桌子的菜都撤了下去,道:“廚房馬上做好送來,孤也一起吃。”
徐冉高興臉。
福東海領了命去廚房傳菜,本來了個小太監,后來想著許久不見李太監,便親自往廚房跑一趟。
李太監剛做完中午的膳食,在角屋里瞇眼歇息。福東海輕手輕巧地,悶不丁站在他后,拿拂塵在他臉上撓來撓去。李太監打了個大噴嚏,剛想罵是哪個小兔崽子,睜眼一瞧是福東海,嚇得趕忙站起來。
福東海道:“上次咱家跟你說的話,看來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啊。”
李太監一臉茫然。福東海心里嘆,這老哥哥,看著這麼笨,怎麼每次侍考倒能考出好名次?開口提醒:“之前咱家是不是說過,這每七天一次的膳食,得問準了人?”
李太監連連點頭,他問了的,特意挑著空和徐娘子親自說的話。怕驚著貴人,他那天特意換了最貴最好的三梭鍛錦袍,手上臉上頭上洗得gāngān凈凈,沒有一丁點油灰塵,這才敢往跟前靠。徐娘子是個好相的,沒有為難他,答得也gān脆。不吃香菜和臟,別的沒什麼忌了。對了,還提了句,只要有辣椒,一切好商量。
李太監將那天問菜的qíng景如實告訴福東海,福東海聽完后嫌棄地瞇瞇眼,“既然娘子都說了吃辣,今兒個為何呈了滿桌子的清湯素菜?”
李太監驚訝道:“福公公您忘了,殿下他不喜歡吃辣的!”以前因著宮里的規矩,偶爾也要做一兩道辣菜上桌,今天天兒特別熱,李太監想著殿下又不吃辣,索xing就全上的清淡菜。清熱又解火,多好。
福公公一拍腦袋,“瞧我這記xing,該死該死!”一心瞧著殿下和徐娘子說說笑笑的融洽氣氛,竟把這樣重要的事給忘了,實在是不該!而后發愁道:“殿下讓我來傳涮鍋和香鍋,一切依徐娘子的口味,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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