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丫鬟上前伺候,徐冉心qíng不好,屏退使,自己到園子里逛。走走停停,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徐老爺書房南邊的窗戶下邊。
徐老爺氣吼吼的沙嗓響起,徐冉豎起耳朵往窗戶底湊了過去。
“七科白卷啊,簡直徐家恥rǔ!今日考的這第八科,還不知有沒有做卷,任xing至此,實在家門不幸。”
徐冉聽得心頭一一的,摻雜著一莫名的沮喪,覺得有些委屈。
大周朝子弟五歲進學堂,世家貴族更是三歲啟蒙,詩詞歌賦信手拈來,可對個聲韻對子都不會啊,如要趕上同齡人,什麼都得從頭學起。
可現如今,就要直接跳過啟蒙教育,雖然多活一世,但前世沒有接過如此崇古的教育,學起來實在有點困難。就拿前幾日的史論考試來講,十道題,只有一道題是認識的,因為題目中終于出現了兩個認識的人名。簡直。
“諸葛亮無申商之心而用其,王安石用申商之實而諱其名論。”
看完題后又傻了。
說的啥?
然后徐冉意識到,這個朝代本就沒聽過,架空啊架空,萬一此諸葛亮非彼諸葛亮,此王安石非彼王安石呢?本不敢下筆啊!
且學堂有規,提筆答者,罰十笞,請家長。什麼是提筆答呢,就是你說出個因卻不能說出個果,邏輯不通,不過關。此規則旨在訓練學子邏輯思維,只要是里說出的理論,喊著淚也要給它圓回去。
題目看不懂又不敢答,徐冉表示,力很大啊!
?
☆、第2章
?蕭氏嘆一句,“冉冉厭學至此,可如何是好,所幸這幾次都只是復習小試,不計的升學考核,再過幾月便是年末考,那可是大事啊。年末考若還是如此,只怕高學是進不了明暉閣的。”
高學學不僅要通過考試,而且考生學每年的年終考也會作為最終的評定結果。若冉冉年終考失利,只怕會對后年的年考有所影響。
徐老爺憤憤道:“敢!若再胡來,我定打斷的!”
墻角下聽的徐冉渾一個栗,有些,不敢再聽下去。依這些日子的觀察,徐老爺這人,雖看著面善好說話,但若真格,那是絕對說到做到的。
雖然是他親閨,若年末考依舊這般廢柴狀態,就算不被打斷也得關閉一年。
的便宜大哥、如今的前帶刀徐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當年徐頑劣,學考考次次倒數,眼看著連武科高學都不了。高學考前半年,徐老爺推掉了兼任的觀文殿學士一職,親自上陣監督教導徐每日的學習。
用徐的話來講,那半年,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現如今便宜爹娘自腦補厭學,等發現考個試都不會,到時候徐老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就不敢想了。
是以徐冉很有危機,不僅僅是因為徐老爺的bào怒,更是因為對自己前途的未知迷茫。
在大周,高學就是分渠嶺。貧寒人家想要翻的,砸鍋賣鐵地供家中子考常科高學,若能考上公辦高學,自是最好,學費而且還有補,放今天就是妥妥的名牌學校公費項目。其中當屬明暉閣為天下第一高學,也就是徐家人歷來高學就讀的學堂。
而考不上公辦高學的,還有民辦高學可選擇,就是學費貴了點,而且還不能保證教學效果,往往需要自己另外請夫子補習。一般是土財主商人的最佳去。
再者就是武科高學,學不難,對士子的文化水平要求沒那麼高,只要通過武科,一般都能學。每年的武狀元,基本都是從武科高學出來的。就算科舉中沒什麼大作為,從武科高學結業,出來也能做武侍衛抑或從軍之類的。
對于那些績一般家中又沒什麼錢的人而言,一般就直接選擇諸科高學,三百六十行,隨君挑選。類似于今天的職業學校,畢業即可從事相關職業掙銀子。
而現在,先別說考高學,對于而言,從學順利結業都是個大問題啊!
徐冉越想越心痛,唉聲嘆氣地回了屋,隨手翻了翻桌上的《策論》《九章算》,從右往左,從上至下地看了兩行,麻麻的繁字,實在是靜不下心來。
正好丫鬟紅玉進屋來,端了碗參湯,說是蕭氏命廚房熬來給補子的。徐冉心煩意地,端碗一口氣喝完,燙得直舌頭。
紅玉趕忙拿了涼茶為漱口。徐冉漱了口,見紅玉腰間掛著的紋銀綠纓,問:“紅玉,你通過侍考了?”
屋里有兩個大丫鬟紅玉和翡翠,另備四個小丫鬟,院子里的伺候的使嬤嬤不計,約莫著有十幾人。其中,紅玉權力最大。不為什麼,就因為的侍考級別最高。
紅玉有些赧,一邊整理桌上玉,一邊答:“考了五次才過的。”
徐冉一拍手,“那很了不起,放眼全府,你可是第二個通過四級侍考的!”第一個通過的則是徐府管家老唐,如今已經是六級使仆。
說完又覺得有些沮喪,喃喃道:“換做我去考,怕是一級都通不過。”要是穿在尋常百姓家,恐怕連做個丫鬟都沒資格。
幸好啊幸好,現在是個二代!好歹不死。
紅玉低頭笑:“小娘子就說笑,小娘子以后是太學的人,哪要去考什麼侍考呢。”
徐冉扯扯角,趴在桌上準備放空自己。
太學喲,多麼遙遠神圣的存在,估計這輩子是連邊都不著了。
發了半晌呆,徐冉忽地想起剛才蕭氏考的試題,憑借模糊記憶謄抄下來,準備去向的學霸大姐徐佳討教。
只要愿意學,什麼時候都不晚。要想改變,就得從現在開始。
徐冉暗地給自己加油打氣,拿著試題剛踏出門,撞見徐往這邊來。
徐換了裳,一襲留仙翩然輕晃,腳下踩著雙五彩屨,舉手抬足間,盡顯俏可。
徐冉一看,就知道,徐定是得了什麼新鮮的八卦。
果不其然,徐開口就道:“二姐,趙長史家的兒定親了,定的是城南吏部給事中王大人家的次子。”
“哈?”
徐湊近,神兮兮的樣子,“聽說是因為王衙已經定今年思教令的長使。趙燕不是考了三年都沒考上明暉閣嘛,估計是想走個捷徑。”
思教令員主管天下學堂考試,因為其員沒有往其他六部晉升的資格,沖頂了也就是個思教令長使,所以朝廷為做補償,每年都會給思教令員家眷留幾個免試的名額。
徐冉對趙燕沒什麼印象,但約記得同自己是一個堂的,俗稱的同班同學。世家之間走捷徑這種事,不太彩的,估計也是沒辦法了。
徐瞥了眼徐冉,不懷好意地笑道:“二姐,你要再考砸,估計爹也得為你定親走捷徑了。”
徐冉連忙擺手,“別開玩笑,我可承不起。”
徐聳聳肩,拿了個小匣子遞過去,里面裝的是刺繡絹花,那花本就扎得小巧bī真,每片花瓣還繡著別致的圖案,一看就是哪家高等使的手筆。
“襄郡主送的。挑幾朵,你這些日子打扮得太素了點,一點也不像以前的二姐。”
徐冉只好隨便挑了幾朵,心里念著向徐佳討教算題,拔就走。徐拉住,滿臉不高興:“你怎麼都不問問,為什麼送這個給我?”
徐冉知道肯定又想自夸自賣了,勉為其難問:“為什麼呀?”
徐得意洋洋道:“現如今我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仕,這花只要往我鬢上一戴,定是要大追捧的,襄郡主就正好能向人炫耀的簪花使咯。”
徐冉連連稱是。
這個便宜妹妹呢,心不在學習上,喜歡追求新鮮什。學堂績不錯,所以長輩也就沒有過多gān涉的好。徐雖然年齡小,但由于目獨到品味不錯,每次的裝束穿戴都能讓人眼前一亮。活就是古代版的妝博主。
徐還沒說夠,徐冉不想繼續閑聊,拿了試題往面前一擺:“現在你二姐我要去做正事,看到了沒,學習才是大事。”
徐嘖嘖兩聲,笑道:“你想去找大姐吧,大姐沒空理你,忙著明天的考試呢。若是明日又考輸給禮部蘇衙,怕是會氣得吐,可千萬別去打擾。”
徐這麼一說,徐冉糾結了。
徐佳高學萬年老二,一直想打敗排第一的蘇衙,決心之大,全府上下都是知道的。若這個時候去請教,確實不太合適。
徐朝瞧一眼,視線移到手上的試題,喃喃將題目念了一遍,忽地嘿嘿咧一笑:“二姐,這題你不會啊?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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