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樓陌一行人啟程趕往淮安城,當然了,還有某隻死皮賴臉的狐貍……
淮安城早已有烈焰閣的人接應,一行人順利躲過城中眾多眼線,進了南暻都城。
“公子,咱們的人傳來的訊息,太子殿下目前被輯押在天牢,南暻皇帝似乎很是生氣,但不知在顧慮些什麼,一直都沒有定罪罰,也不許朝臣們妄議此事……”淺黛將剛剛閣中探子傳來的訊息告知樓陌。
“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何事?”樓陌按捺下心中的焦慮,沉聲問道。
卻見淺黛搖了搖頭,道:“宮中訊息封鎖得很嚴,況咱們的人並不清楚,但是事發當晚有一件事比較奇怪——”
“何事?”
見樓陌朝自己看過來,淺黛連忙道:“南璟帝最寵的雪妃意外落水,得了風寒,近些日子以來一直臥病在床,不見外人,但令人費解的是,就連雪妃宮裡的奴才也都止外出。”
雪妃?樓陌心下頓時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當晚還發生了什麼事,全都告訴我,事無巨細。”
淺黛認真想了想,將探子傳來的訊息——告訴樓陌,雖然並沒有覺得這些事與南璟太子獄之間有什麼關係,但公子這麼做自有的道理。
“我需要一份天牢的詳細守衛及佈防地圖,無論如何,我今夜勢必要見大師兄一麵!”樓陌沉聲說道,有些事必須當麵向大師兄問清楚,否則也是無從下手的。
“公子……”淺黛有些擔心,家公子該不會是打算去劫獄……吧?
樓陌涼涼掃了一眼,“你家公子我什麼時候做過這麼沒腦子的事了?”劫獄?是瘋了才會做這種事,拋開天牢嚴的守衛不提,大師兄現在的份可是堂堂南璟太子,劫獄,就算僥幸功,那之後呢,讓他一輩子顛沛流離、亡命天涯不?這本就是下下策!
淺黛癟了癟,悻悻地沒說話,好吧,是太沒腦子了……
……
月照城頭烏半飛,霜淒萬木風。
深夜子時,淮安城天牢漆黑一片,偶有幾燭火搖晃,靜謐得不見一聲息。自古以來,天牢之人九死一生,什麼份地位、富貴權勢,在進這天牢的那一刻起便譬如昨日死。
更聲未落,兩道黑的影接著守衛的獄卒換班的功夫閃了進去,速度極快,守衛巡邏的獄卒隻覺到一陣風從邊經過……
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天牢地圖,樓陌思量片刻,對淺黛道:“你在此等候,我獨自進去。”
“可是,公子……”淺黛顯然不放心,這天牢中重重守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公子一個人怎麼能行!
“噓!”樓陌給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裡麵的防備隻會比這裡更加嚴,兩個人目標太大,容易暴,你在此接應我即可,記住,切莫輕舉妄,我去去就回!”話音未落人已經朝裡走去。
淺黛張了張,卻隻能在此等候,公子的決定從來不會輕易改變。
天牢的佈置幾近嚴防死守,若非樓陌前世在特種部隊待過,深諳蔽技巧,又作機敏,僅憑著武功怕是很難接近,怪不得姚氏說東宮的人費盡周折才見到大師兄一麵!
七拐八拐之下,樓陌終於避開天牢中守衛的巡邏,來到了最裡麵的那間牢房,定睛一看,那裡麵坐著的人可不正是大師兄嗎!
除去了一莊重華貴的太子朝服,隻著白,澹臺奕訢盤坐在草床上,雙目微閉,神平靜,發有些許淩,卻毫不減他那一淡然無波的氣度,許久不見,他的上似乎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覺……
收回自己的目,樓陌悄然走到門邊上,低聲道:“大師兄!大師兄!”
澹臺奕訢倏地睜開了雙目,顯然有些驚訝:“師妹!”隨即眼底劃過一抹不明的神,似懊悔,似不忍,似掙紮,然而最終歸於平靜,如同一潭古水,波瀾不興。
“大師兄,時間迫,我有些問題需要問你,事關你的命安危,你務必據實相告!”樓陌開門見山,眼底滿是焦急憂慮之,天牢的守衛每隔一刻鐘便會巡邏一次,必須趕在下一班巡邏的獄卒到來之前離開。
澹臺奕訢神微,眸中滿是痛苦無奈,最終苦笑一聲,道:“雪妃的事,你可聽說了?”
樓陌心底一驚,雪妃……不會真的是猜想的那樣吧?
將樓陌驚訝的神收眼底,澹臺奕訢嘆了口氣,低聲說道:“那日,我奉旨進宮議事,在書房並未見到皇上,監同我說皇上有些不適,請我在偏殿稍候。我不疑有他,便依言去偏殿等候,一刻鐘後,雪妃前來書房給皇上送夜宵,同樣被要求不得打擾……”
“也進了偏殿?”樓陌臉微沉。
澹臺奕訢自嘲一笑,預設了樓陌的問題,之後的事,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總之他和雪妃發生了茍且之事是不爭的事實,他本無從辯駁!
“你可是中了什麼藥?”樓陌眉頭蹙,與皇上寵妃私通,這罪名要是真的落下來,澹臺奕訢這輩子怕是都要毀了!
搖了搖頭,澹臺奕訢苦笑:“你我師承逍遙穀,我雖對用毒一道上不甚通,但我的本事你該是最清楚不過了,那些個損之本對我無用,更何況,我全程都是神誌清醒的……”說到這兒,澹臺奕訢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這也就是為何他不願與人分辨的原因,因為皇上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事實!
什麼?!樓陌頓時大驚,什麼“全程都是神誌清醒的”?難不大師兄真的對那個雪妃有什麼旖旎之念不!簡直是荒唐可笑!說什麼樓陌都不會相信這種可能的存在,大師兄什麼子再清楚不過了,一個如此淡漠清冽之人於事上本就寡淡,又怎麼可能對自己父皇的妃子做出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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