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院,柳云湘將嚴暮從學堂出來,和他商量怎麼解決這件事。
“我去一趟府吧,請文縣令從中調解一下。”嚴暮道。
柳云湘點頭,“這也是個法子。”
可得罪了許山長那老東西,他必定找各種理由,不肯讓步。
而就在柳云湘犯難的時候,西邊竹林有了靜,二人忙跑過去看,竟見慧明書院的夏師傅帶著幾個學生拉著一人高的雜草上來了。
“夏師傅,你這是?”嚴暮不解的問。
夏師傅先用鐮刀將邊的雜草割了一遍,而后爬上來,著氣道:“明遠書院那幫狗東西不是封了你們的路麼,我跟我們山長商量,幫你們鋪一條小路,從西邊走我們書院的路下山。這邊就是陡了一些,也有些繞遠,但總還是能下山的。”
聽到這話,柳云湘自是不已。
“夏師傅,太謝謝你了,也謝謝你們書院。”
夏師傅擺手,“這有什麼,路本來就是讓人走的,能趕出封路這種缺德的事,也就他們明遠書院了。”
這夏師傅瞧不上明遠書院,提到他們就一句一個‘狗東西’。
柳云湘捂笑了笑,然后去學堂將學生們都出來了,大家一起鋪這條下山的路。
為了謝夏師傅和他們書院的幾個學生幫忙,柳云湘讓廚娘買了牛羊,燉了兩大鍋,晚上留夏師傅幾人一起用飯。
幾個慧明書院的學生大口吃著,一邊吃一邊說半山書院伙食太好了,比他們的都好。
方萬金樂道:“自從我們嚴先生和師娘來了后,早上是蛋和湯面,中午和晚上都有。”
竹子也搭話:“我都胖五六斤了。”
“我也胖了。”地瓜也忙道。
一慧明書院的學生打趣道:“你再胖都圓的了。”
半山書院和慧明書院的學生關系不錯,大家有說有笑的,而且他們都討厭明遠書院,提起他簡直是同仇敵愾。
“他們慣會投機取巧,今年有鄉試,明年開春加了恩科,參加了鄉試就不能參加恩科了,二選一。你們猜他們怎麼著,他們讓學習差一點的參加今年的鄉試,學習好的參加明年的恩科。”一慧明書院的學生道。
“啊,為何這樣,對他們有什麼好?”
“鄉試難,恩科相比要簡單一些,這就好比田忌賽馬,他們用差生跟我們學習好的去打,然后用學習好和學習中等的跟我們差生打,而因為考試容簡單一些,他們能中舉的也就更多一些。往年我們慧明比他們厲害,這一次他們耍,用這一招。”
方萬金聽完撇,“他們也就這點本事。”
鄉試已經考完了,過兩天便有了結果,不過哪個學院哪些學生報名了鄉試,大家心里都有數了。按著往常鄉試的慣例,竹水縣最多有五個人能中舉,而恩科因為是朝廷急需人才,考試容相對簡單,中舉的也會多出一半。
兩個書院對打,假若慧明在鄉試將五個名額都占了,那明遠在恩科時就有可能占十個名額,人數上絕對碾。
但考試憑的該是本事,而非這些投機取巧的策略,尤其讓讀書人不恥。
方萬金拍了拍那學生的肩膀,“放心,還有我們呢,他們的如意算盤這次可打錯了。”
那學生嘿嘿笑道:“我寧愿你們書院的書生都中舉,也不希是他們。”
學生們吃飽喝足,有斗拳腳的,有斗文章的,一個個拳掌。
柳云湘、嚴暮和夏師傅坐在一旁,看著學生們玩鬧。
這時開始斗詩了,大家以‘竹月夜’為題,做五言、七言詩。不過是玩鬧的,柳云湘他們也只是聽聽,并未多在意,直到最后方萬金和慧明一學生斗到最后。
他已經做了六首詩了,而且一首比一首驚艷,連嚴暮眼里出了欣賞之。
等到最后一首高聲讀完,慧明書院的那學生雙手抱拳,做出佩服的姿態,甘拜下風。
柳云湘看著意氣風發的方萬金,他和這些學生們鬧著笑著,滿腹才華,卻也只能在這樣的夜里略微施展。
許是跟有一樣的惋惜,嚴暮嘆了口氣,轉頭與對視了一眼。
“方萬金是個好苗子,可惜了。”夏師傅也嘆了一聲。
柳云湘給夏師傅倒了一杯酒,“夏師傅和方萬金很?”
“白老頭總跟我提起他,說他和當年的徐靖宇……”說到這兒,夏師傅頓了一頓,繼而又嘆了口氣,“可才華再高又有什麼用,他是商籍。”
一如當年的徐靖宇,他做了假戶籍,即便高中了,風了,卻也在不甘中賠上了自己的命。
“你們說,朝廷怎麼就不能專門為商籍學生開辟一條做的路?”夏師傅反問柳云湘二人。
不過隨口一句話,卻讓二人醍醐灌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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