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又把污水潑給昭云了!不就是在墨荷院搜到了胭脂醉,而清幽院一無所獲嗎?過年事多,枝繁盯紅珠盯得,紅珠沒機會與冷幽茹的人接,這胭脂醉定是很早之前就藏到手了,如此,冷幽茹用來陷害諸葛流云的胭脂醉想必還在清幽院!水玲瓏冷芒一掃:“胡大夫,你確定你檢查了清幽院的每個角落嗎?”
胡大夫點頭:“連梳妝臺和棉被都查了,但凡能藏污納垢的地方我絕對沒有放過。”
水玲瓏就看向了冷幽茹比嬰兒還白皙的臉,腦海中靈一閃,正道:“紫河車里,你也仔細翻過了?”
“那種惡心的東西我怎麼……”話未說完,胡大夫就是一怔,沒翻!
這回也不等老太君發話了,諸葛汐直接沖出院子,親自將冷幽茹床底下的紫河車搜了過來!
呼呼的幾大團,黏著跡,像從人上生生刮下來的和腸壁,腥味兒瞬間彌漫了整個屋子,喬慧一個沒忍住,俯干嘔了起來。
水玲瓏也好不到哪兒去,幾乎是紫河車映眼簾的一瞬間,的胃里就猛一陣翻滾,實在是……太惡心了!
胡大夫撇了撇,閉著眼從紫河車里出了一個油紙包裹的香囊,里邊裝的正是……胭脂醉!
冷幽茹的臉……變了……
喬媽媽做起了臨死前最后的掙扎:“這是昭云放的呀!嫌自己一個人毒害王爺不夠徹底,就讓王妃也中毒,這樣王爺不論和誰行房都在染毒,這是把王爺往死里整啊……”
這,是冷幽茹的計策才對!難怪冷幽茹那麼好心親自教導昭云琴棋書畫,是希燃著胭脂醉的熏香,使昭云中毒,繼而過給王爺。
水玲瓏給昭云使了個眼,示意可以開口替自己洗冤屈了。
昭云仰起頭,冷笑道:“王妃吃紫河車的事我又不清楚!我就算藏也藏不到那麼惡心的地方去!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我是子!王爺本就沒寵幸過我!”
這才是致命的一擊!
喬媽媽還要怎麼圓謊?說昭云其實就是想讓王妃一人中毒,然后帶毒與王爺行房?沒人信了呀,喬媽媽次次筑起的事實城墻,次次被水玲瓏無推倒,信譽……消失殆盡了。
老太君氣得渾抖,看向冷幽茹,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你……你……你太令我失了!從此刻起,我們諸葛家再不欠你什麼!二十多年的忍和包容……到此為止!”
冷幽茹死死地拽住襟,不可思議地看著事態一步步與預期中的背道而馳,最終搬起的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仍……不可思議!
怎麼……會輸?
從來沒有輸過,不是嗎?
水玲瓏依舊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老太君親自拉了起來,哽咽道:“委屈你了,孩子!”
水玲瓏想說不委屈,這種苦在尚書府吃的多了,但看著老太君真摯的眼神,應景地出一個黯然的表:“總算真相大白。”
喬媽媽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哭道:“老太君,這不關王妃的事,都是奴婢想替王妃討回公道!王妃自始至終毫不知……是奴婢該死!您懲罰奴婢吧!”王妃倒了,作為王妃第一爪牙,難逃一死,倒不如放手一搏讓王妃摘個干凈,只有王妃不倒,才有生存的希!
可惜,世界不是按照的規則運行的。
諸葛汐倏然起,一腳踹在心口,將踹了個四腳朝天:“你這刁奴!一而再、再而三地糊弄我們,當我們是傻子嗎?我五年不孕的避孕藥是你下的?我早產的夾竹桃是你塞的?玲瓏一直懷不上孩子,那手腳是你的?你有這能耐,怎麼到了今天也沒混個誥命夫人當當?一條惡狗,還想充貔貅?給我滾一邊兒去!”
“小汐,你說什麼?”老太君萬般詫異地瞪大了眸子。
諸葛汐就把固元膏的事和自己差錯懷孕的原因,以及早產后在嫁妝的枕頭中發現夾竹桃,還有水玲瓏吃了王妃單獨準備的辣菜不懷孩子的事,配上濃烈的主觀彩細說了一遍,諸葛汐口才極好,何況大多數都是實,老太君聽完,頓覺天昏地暗……
有些事,無需證據,公道自在人心,水玲瓏塞了夾竹桃枕挑起諸葛汐對冷幽茹的懷疑,但現在,冷幽茹百口莫辯,沒辦法,前科太多!
老太君差點兒氣得暈厥,的兒子,的孫兒,的孫媳,冷幽茹……統統都不放過!
是要諸葛家……斷子絕孫啦!
老太君指著冷幽茹的鼻子,聲嘶力竭地吼道:“你……你……給我滾!別再讓我看見你!你這尊佛野心太大,我們諸葛家小小廟宇一座……容不下你!”
喬媽媽仇恨的眸掃過諸葛汐,又掃過水玲瓏,真是小瞧了們兩個,竟從那麼早就開始懷疑王妃了,而王妃……一直不知道!
還沒報仇,還沒看著害死琰兒的人遭到報應,怎麼可以就這樣被逐出家門?!冷幽茹的指甲深深地掐掌心,雙膝一曲,跪在了老太君腳邊,淚水奪眶而出:“娘——”
老太君側過子,聲若寒潭道:“不要我娘!我擔不起!趕收拾好東西,明早之前給我從王府消失!”看了瑟不已的喬媽媽和紅珠一眼,“!!打!死!”
……
出了主院,甄氏的后背早被冷汗給浸了,沒想到王妃喪心病狂到了一種魔怔的地步,連丈夫都敢害!更沒想到在那樣的絕境里水玲瓏居然法子翻。早知道的話,就該裝裝樣子替水玲瓏求的,至雪中送炭了一把!
唉!追悔莫及!
但仔細回想了事經過,盡管沒求,可也沒落井下石,而且……喬慧表現不錯,替水玲瓏說了話!水玲瓏念及喬慧的好,諸葛鈺對安郡王的事就有機會能網開一面。
一念至此,甄氏出了一抹會心的笑,拉著喬慧的手贊賞道:“銘兒能娶你為妻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名門閨秀和商戶子果然是云泥之別。”今兒若換做董佳琳在場,決計沒勇氣為水玲瓏打抱不平的,還是這個媳婦兒好!
大抵是最初的期值太高,把甄氏和自己母親放在了同等標準,結果越相越發現甄氏是空有一副好皮相,涵養素質遠不敵名貴婦名媛,但……甄氏是安郡王的生母,基本的敬重還是不會吝嗇的,謙和地笑道:“多謝娘夸贊。”
甄氏掩面笑了:“怎麼是夸贊?大實話罷了!”
喬慧燦燦一笑。
甄氏回頭了清幽院的方向,笑容漸漸收攏:“和世子妃好生相,這王府啊,過不了多久就得當家了。”
喬慧到了甄氏對自己的重視,眼神兒左右一掃,壯膽道出了心底的疑:“娘,大姐是王妃的兒,為何這般不敬王妃?而王妃又為什麼要害……和世子夫婦?諸葛家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王妃的事,讓連一雙兒也不放過?”
到了這步田地,瞞……是瞞不了了,況且媳婦兒表現好,高興,一高興子就有點兒松了:“我在媧娘娘跟前發過誓,不將當年的辛外傳,我給你講個故事,獅子上了青鸞,和青鸞談婚論嫁,青鸞不久便懷了獅子的骨,偏這時獵人來了,非得把孔雀配給獅子,否則就殺這片森林所有的類,獅子作為萬之王,舍棄男歡娶了孔雀。青鸞生下兒就歸到了孔雀名下,三年后,青鸞和孔雀同時生下兒子,又過三年,兒子們同時中毒,但解藥只有一顆,獅子給了青鸞之子,孔雀之子死了。其余的……你自行想象,也別問我青鸞到底飛去了哪里!”
話說到這份兒上,喬慧焉能不明?青鸞是諸葛鈺和諸葛汐的生母,王妃就是那只孔雀,那麼獵人呢?難道是……當今皇上?如果真是這樣,王妃應當向皇帝復仇才對!的一切不幸都是皇帝賦予的,諸葛家也是害者。在只有一顆解藥的況下,誰都會選擇救心之人生的骨……
喬慧的太突突一跳,瞬間警覺了起來,只擁有嫡妻之位遠遠不夠,必須得到郡王的心,否則,誰能保證不變下一只孔雀?
腦海里閃過萬千思緒,突然攙扶住甄氏的胳膊,笑得溫甜:“娘,您肚子不?我親自下廚做幾道小菜給你嘗嘗。”
……
昭云的房間,枝繁拿出金瘡藥細細涂抹著腫脹的臉,負氣道:“下手真不知道輕重!太過分了!怎麼說你也是……”頓了頓,改口道,“名義上也是王爺的人,們就不怕王爺醒了治們的罪?”
昭云垂眸不語。
枝繁的八卦因子開始作祟了,低頭,笑瞇瞇地湊近昭云:“你和王爺怎麼還沒圓房?王爺不喜歡你,還是太喜歡你?”不喜歡所以懶得,太喜歡所以舍不得迫。
昭云面無表:“不知道。”王爺常常會親,卻只親的眼睛,也抱過幾次,僅此而已,更多的時候是王爺閱折子,在一旁專門為設的小書桌上練字,王爺不怎麼盯著瞧,但倘若王爺一側目沒看見又會派人四尋找。起初將王爺定義為“禽”,現在則是“柳下惠”。慶幸自己不用獻出清白之余,其實心有點兒……小小的失落:就這麼沒魅力?水敏玉也好,王爺也罷,都沒上的沖!唉唉唉,白浪費一張如花似玉的臉!
枝繁涂完左邊,又涂右邊:“這樣好,等過兩年,王爺說不定會放你出府許個好人家。”
昭云自嘲一笑:“好人家我不指了,爹娘弟弟都平安無事我就阿彌陀佛。”開什麼玩笑?王爺玩過的人,誰敢娶?
枝繁不說話了。
昭云拿開的手,一本正經道:“今兒的事我瞧著怪,前因后果我都告訴你了,你有沒有發現大姑和王妃很不對盤?不,應該說王妃和王府的主子都不對盤?害大姑、害王爺、害大小姐,到底圖什麼?老太君說諸葛家欠了,難道是諸葛家搶過來的媳婦兒?”
自己是被搶來的,就容易也猜測別人有類似的經歷。
枝繁是為數不多的知曉的人,但之所以是,因為它不能隨意往外說呀!枝繁不吱聲。
昭云急了,一掌排在肩頭,鼓著腮幫子,沒好氣地道:“真不實在!我什麼都與你說,你卻和我藏著掖著,我瞎了眼才拿你當知心朋友!”
人吧,總是需要傾訴的,枝繁一直在裝水玲瓏給的信息,卻毫沒有釋放出去,心里被得滿滿的,高興時還好,一委屈就得難。何況……昭云的為人很清楚,守得住!思及此,輕聲說出了王府的辛:“……總之,當年的琰爺死得冤,王妃便恨上了弄丟解藥的冷承坤、偏袒長子的王爺,以及倆無辜的孩子……終究不是肚子里爬出來的,能有多……”
聽完枝繁的闡述,昭云似有頓悟,王爺……很世子爺的娘親吧?每次和王爺在一起,都覺得王爺像在看,又像在過看什麼別的人,會否……因為自己和世子爺的娘親有三、兩分相似呢?
王妃倒臺,短期王府會風平浪靜,水玲瓏便無懼誰再構陷和昭云,是以,留了枝繁照顧。
回墨荷院的一路上,水玲瓏都在思考,幸虧王爺沒與昭云行房,否則按照冷幽茹的算計,王爺怕是中毒已深,酒醒艱難。
水玲瓏奇怪的是,冷幽茹第一次買紫河車時,王爺還不認識昭云,也就是說,昭云是計劃之外的產,俗稱“臨時炮灰”,而既然有昭云這個臨時炮灰背黑鍋,冷幽茹干嘛不索殺了王爺,而是單純地希王爺長眠不醒?
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反正王妃這個定時炸彈被拆走,高興得想在床上打滾!嘻嘻嘻嘻……
進墨荷院,所有下人看的臉都變了,不同于以往裝出來的奉承,這次的恭敬比真金還真。
“世子妃吉祥!”丫鬟婆子們整齊劃一地行禮,仿佛排練過似的!
水玲瓏挑了挑眉,“嗯”了一聲,走過穿堂回了后院。
前腳剛進臥房,后腳諸葛汐便帶著霽哥兒、鑫哥兒和蕙姐兒來了,同時院子的還有從郭府返回的葉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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