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秦芳儀帶著水玲溪去往了丞相府,在丞相府住了整整三日才返回水家,是由老丞相親自送回來的。
老丞相在花廳與水航歌發生了激烈的爭執,容無人知曉,但老丞相離開尚書府時臉都是綠的,可想而知心有多憤怒了。
很快,關于老丞相和水航歌關系不和的言論傳了出去,外邊的人紛紛猜測這對翁婿究竟為何爭吵,但水航歌給府里的人下了死命令,誰敢外傳江總督提親一事,就將誰剁了喂狗,因此,無人敢走風聲。
除了——
水玲瓏又在看話本,話本里講的是孝子董永和七仙的故事,其實還是覺得荀楓說與的《紅樓夢》和《三國》彩。翻了一頁,頭也不抬地問道:“信親手給太子妃了?”
枝繁點頭:“是的。”
其實不明白大小姐為何不阻止大夫人出府向老丞相求援,更不理解大小姐居然為何將此事告訴太子妃,難道不怕太子妃一不小心就說與了太子殿下聽?太子殿下畢竟和二小姐有過那麼一段,萬一他了惻之心搭救二小姐,那最后……還是得五小姐嫁給江總督?
都想得通的道理大小姐不可能想不到啊!如果注定了是五小姐嫁過去,寄給江總督二小姐的畫像又是為了什麼?
枝繁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水玲瓏合上話本,對枝繁和柳綠吩咐道:“你們兩個收拾一下,隨我去趟鎮北王府。”
柳綠心中狂喜,大小姐出門居然帶了,這可真是太好了!對姑爺真沒那方面的心思,只是單純地想為大小姐邊最得力的人!當然,之心人皆有之,如果姑爺真像枝繁說的那麼俊,不介意瞄上兩眼!
枝繁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柳綠只是個二等丫鬟,大小姐應該帶葉茂啊……
水玲瓏并未直接前往鎮北王府,而是先帶枝繁和柳綠吃了一頓香滿樓的私房菜,倆丫鬟從沒吃過如此味的佳肴,快要撐破肚皮了方才作罷。
隨后,水玲瓏又帶二人去往了一個做甄寶閣的首飾鋪子,水玲瓏出手十分闊綽,但凡多看兩眼的問也不問價格便買了下來,一共花費兩千三百兩銀子。
枝繁疑地眨了眨眼,大小姐雖開了間酒樓但生意剛有起,手頭其實并不寬裕,這兩千多兩銀子還是當了一幅名畫才得來的,卻……一腦兒地買了兒就不需要的首飾?
掌柜的阿諛奉承道:“這位貴人真是好眼力,您挑的呀都是咱們鋪子里最做工致的首飾,咱們這兒是可以送貨上門的,您是哪家千金可否告知一二?每季度出了新貨,我讓人給你送上門挑選。”
水玲瓏戴了面紗,其眉眼彎彎,可見笑了:“禮部尚書府。”
語畢,優雅轉朝門外走去,卻在過門檻時不小心跌了一下,柳綠急忙扶住:“大小姐!您當心!”
水玲瓏笑道:“剛在香滿樓吃多了,弄得我整個人都沉甸甸的。”
枝繁就附和道:“那兒的東西的確好吃呢!”
水玲瓏點了點鼻子,嗔道:“小饞貓一個!得,反正我最近總得出門,帶你們去吃個夠就是了!”
枝繁簡直寵若驚!
水玲瓏抬眼迎上烈日刺目的,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東風到底來……還是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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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再一次來到了鎮北王府門口,想起侍衛的那句“姚家人與狗不得”,他就氣得汗倒豎!但倘若諸葛鈺以為這樣便能讓他死心的話,那也太小瞧他姚了!
他放小汐走,是想給自由,可他擔心小汐,思念小汐,所以他只求再看一眼,只有過得好,他才能心安。
小汐怕熱,半夜總踢棉被,一晚他要給蓋三、四回,現在他不在了,誰給蓋?
會不會已經著涼了,所以才無法出門?
一念至此,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這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王府門口,冷逸軒掀了簾子跳下地,侍衛忙笑呵呵地迎了上去:“表爺,您來了!”
冷逸軒和諸葛汐姐弟的關系并未因冷薇一事而到影響,諸葛汐和諸葛鈺待他一如從前,何況王妃就是他姑姑!
冷逸軒的心特別舒暢,表姐選擇和離了說明心里不再著姚,既然如此,他還矯什麼?
就在他打算大門時,姚從后住了他:“逸軒!”
冷逸軒回頭,見到是姚,劍眉微微一蹙:“姚?你來這兒什麼?”對付敵的口吻!
姚狐疑地蹙了蹙眉,冷逸軒怎麼對他這麼冷淡?好歹他們倆的表親關系沒出三代啊,他頓了頓,笑道:“你是不是去找小鈺?正好我也有事找他,咱們一起吧!”
冷逸軒單臂一攔,淡淡地道:“我不是去找小鈺,我要找小汐!所以,你自己去找小鈺吧,恕不奉陪!”
小汐?冷逸軒居然小汐?姚的心口猛然一:“冷逸軒,你……”
冷逸軒不理他,頭也不回地進了王府。
姚嫉妒得快要瘋掉了!他是傻子還是呆子,居然這麼多年沒看出冷逸軒對諸葛汐的意?難怪冷逸軒老大不小了還不議親,竟是……竟是對小汐了心思!
姚急得團團轉,只要一想到小汐和冷逸軒單獨相的畫面,他就抓心撓肺!他終于明白小汐為何這麼氣憤他和冷薇的意外了,如果小汐和冷逸軒滾床單,他一定會崩潰的!
不行!
他決不能讓冷逸軒得逞!
原地打了幾個轉,腦海里突然靈一閃,他嘿嘿一笑,屁顛屁顛地離開了原地。
侍衛不屑地嗤了一句:“神經病!”
諸葛汐的院子在王府南面,離后門特近,當然,姚即便走后門也沒人放行,于是……
他決定翻墻!
他買了一捆繩子,做賊似的索到南面圍墻外的一顆大樹旁,爬上大樹將繩子系好,爾后一點一點爬到了圍墻之上,他坐好,面向諸葛汐的院子了會兒氣。
誰料,他正準備往下跳就看見一只巨型藏獒呲牙咧地朝他撲了過來!
啊——
大驚之余,他一個后仰,倒在了邦邦的地上!
姚理了理慌中垂下的幾縷發,心道,王府什麼時候養起了藏獒?藏獒生兇殘,萬一誤傷了小汐怎麼辦?
姚用手掌給自己扇了會兒風,這條路被堵了他還能怎麼進王府?!他想到那只巨大的藏獒,恨得牙,但很快,他又靈一閃,聯想到了王府東面有個狗!
呃……可他是朝廷命,鉆狗會不會……太……掉價了?
唉!不管了,為了見到小汐,鉆次狗又如何?面子能當飯吃?不能!
下定了決心,姚毅然繞過轉角,在東面一雜草后邊兒發現了狹窄的狗。
奇怪,記憶中狗沒這麼窄的!
被嫉妒沖昏頭腦的姚來不及多想,趴下子,十分費勁兒地從狗里鉆了進去,太窄的緣故,一雙肩膀全被蹭破了皮,髖骨也撞青了一大塊,但好在……他進去了!
哈哈!終于有機會見到小汐了!
姚躡手腳,選了人的路朝諸葛汐的清雅院疾步走去,要進清雅院,當然也得走后門了,姚這麼想著,腳步便不控制地邁向了后門。
“呵呵……真的嗎?我倒是沒聽說過……”
姚的眼睛一亮,小汐的聲音!笑了,笑了?!
眸一暗,小汐離開他之后果然過得很好麼……
“表姐常年待在閨中,沒聽過的事多了,這算什麼呀?還有更離奇的呢……”
這是……冷逸軒?!
姚瞬間被潑了盆涼水,的小汐笑了,卻是對著別的男人!在的院子里!
“別!”冷逸軒溫且曖昧地說道。
“你……啊——”諸葛汐一聲低呼,再沒了下聞。
姚的心狠狠一震!繼而像被荊棘碾過一般,難得他想抓狂!小汐在笑什麼?又什麼?而現在突然安靜了又是為了什麼?
冷逸軒那個混蛋是不是……是不是……在對小汐做什麼人的事?
姚忍住惱,爬上了后院的圍墻,可瞧他看到了什麼?冷逸軒像變戲法似的,一只又一只蝴蝶從他袖子里飛出,爾后繞著諸葛汐翩然起舞,穿素絹外籠一層鵝黃輕紗,得像個仙子,那曾經只屬于的笑而今了別人的。
冷逸軒又年輕又英俊,還懂這麼多花哨新奇連他都嘆為觀止的手段,小汐也是有一分心的吧……
姚的心口如同火燒,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姚府的,或許是翻墻出去的?又或是鉆狗出去的?還是走了大門,他統統不記得了。就連半路上被大理寺的同僚拉去喝了一頓酒,他也沒了什麼印象,就這麼行尸走般地回了姚府。
冷薇像個廢人一般躺在床上,除了如廁不被允許下地,連胭脂水也無法使用,整張臉蒼白得毫無。而月份漸大,開始有了害喜反應,整日嘔吐,連膽都恨不得吐出來。
姚大夫人進門時剛吐了一遭,整個人都是虛的:“娘,你來了。”
姚大夫人看著越來越蒼白的臉,眉頭就是一皺,懷孩子時臉一直是紅潤的,晏穎的也是,冷薇這氣……不容樂觀!姚大夫人的眼底閃過一失,卻還是笑著道:“我聽說你中午吃得不多,可是哪兒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想下床走走!冷薇忍住不悅,溫地說道:“飯菜有些不合胃口罷了。”
姚大夫人好容易舒展開來的眉頭再次一皺,諸葛汐在時可從沒當著的面有過一一毫的抱怨!好吃不好吃,開心不開心,諸葛汐永遠都是心滿意足的!姚大夫人也忍住不悅,道:“你是孕婦,要忌口,我可是請了有經驗的嬤嬤專門給你配備的膳食,不許耍小子,乖乖吃飯,這樣孩子才能健康。”
想起那些清淡得令作嘔的菜,冷薇覺得姚家完全不顧及的,他們就是把當一個生孩子的工,怎麼對孩子好怎麼來,至于喜歡什麼、想做什麼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突然就很是委屈,很想回家,親生爹娘一定不會這麼對的……
清雅院,諸葛汐的余一收,笑容也一收,臉上渾然沒了看蝴蝶的興趣和欣喜:“我好困,想歇息,你去找鈺兒吧。”
我來時你明明剛睡醒……冷逸軒的心微微發涼,瞟了瞟墻頭那早已看不見的影子,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我扶你進去,明天再來看你。”
諸葛汐云淡風輕道:“不用了,華容扶我就好。”
冷逸軒走后,諸葛汐進了屋,華容一關上門,諸葛汐就問:“他怎麼進來的?”
華容把打聽到的消息如實說與了諸葛汐:“第一次是翻墻,后來被世子爺放藏獒給了回去,第二次是鉆狗。”
諸葛汐的長睫一,盡量語氣如常道:“有沒有……傷?”
華容答道:“應該有一點皮外傷。”
諸葛汐闔上眼眸,不再言辭。
“小姐,水小姐來了!”門口的丫鬟輕聲稟報道。
諸葛汐了有些發昏的腦袋,打了個呵欠,道:“請水小姐進來吧。”
水玲瓏知道諸葛汐吃香滿樓的紅燒肘子和酒燜鴨,特地買了兩份帶過來,擰著食盒,給諸葛汐行了一禮:“大姐。”
諸葛汐指了指一旁的冒椅:“坐吧。”
水玲瓏沒有直接坐下,而是先打開食盒,笑得眉眼彎彎,知道諸葛汐在姚家從不挑食,不是因為不愿意挑,而是不想落了婆婆的面子,現在回了王府便沒那麼多顧忌了。
“你對鈺兒也這般上心才好。”諸葛汐含笑說完走過去坐了下來,誰料,舉箸向兩盤曾經不釋手的肘子和鴨時,柳眉沒來由地便是一蹙,怎麼……有點兒惡心吃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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