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神醫滿意點頭,接著道:“這第二件事,便是留守殿中之人,一切聽從老夫調配。”
皇帝頷首:“如神醫所愿。”
“至于第三件……”黃神醫目落到皇帝上:“還請圣上退出殿中。”
皇帝一驚:“朕……”
黃神醫擺手打斷,嘆了口氣:“老夫知圣上不愿,正所謂關心則,醫者忌親,老夫所行之事怕圣上不忍,兼之圣上威勢甚重,若是圣上在,只怕殿中之人與老夫皆放不開手腳,會有所分心,且開始了便無法停止,屆時騎虎難下,恐出岔子,還圣上全。”
他一眼就看出了皇帝對小姑娘用至深,所以必須讓人出去,就怕醫治途中皇帝失了冷靜。
醫者忌親,越是親近之人,看見醫治的形越是不忍,怕疼了人又怕人不好,他給自家夫人醫治時最是能理解,非得鐵石心腸給自己下一針封了才下得去手,行醫之時最忌被擾,他要將一切干擾因素排除出去,哪怕這個人是皇帝。
皇帝猶豫不決,看向床上閉雙目的人,到發涼的手,眼珠偶爾快速轉,似在夢中也不安穩,他心痛難忍又擔憂焦慮。
他能理解黃神醫的顧慮,他若不看著,萬一有個什麼好歹?且他的小妃嬪在苦,他怎能不陪在邊與一起共渡難關?
齊嬤嬤哪里不明白他的心,跟著勸道:“萬歲爺,出去吧,此有老奴看著不會有事,黃神醫說得對,你在反而束手束腳,還是出去吧。”
黃神醫看了一眼齊嬤嬤,心中腹誹,這會兒不他黃先生了?跟算命先生似的。
皇帝不語,握住蓮花的手,最終替理了理兩鬢的發,對說一句“囡囡等朕”,便起頭也不回地大步踏出去,他怕再看一眼便舍不得離去。
等出了殿外,直到走出去很遠,他抬頭向星空,此時已是皓月當空,繁星藏于皓月輝之下不見蹤影,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負手看向那座燈火通明的主殿。
昨夜與人攜手同游新殿的景歷歷在目,今日只他孤一人,獨這寂靜蒼涼的夜,那一人在沉睡之中,呼不應喚不醒……
“萬歲爺,劉妃娘娘求見。”張慶跟隨皇帝走出來,直到此時他才小心將此事稟報出來。
剎那間,空氣仿佛凝固,一強烈的威撲面而來,張慶腰彎得更低了,大氣也不敢一下。
皇帝一瞬變得冷漠,漆黑的雙眸如一池寒潭般幽深寂靜,盡是冷酷無。
他看也不看張慶,開口道:“在何?”聲音冰冷,字字骨。
張慶冷汗淋漓,躬道:“回稟萬歲爺,劉妃娘娘在蒼瀾院大門外頭。”
劉妃其實已經來了許久,拖著一副病軀等在蒼瀾院大門外,張慶冷面勸了幾次依舊不肯走。
被人扶著,里咳嗽不止,孱弱地仿佛隨時要病倒,其余話卻不多說,只弱地說手下的宮興許犯了錯冒犯了天,一定要等到見萬歲爺為止,決心之大意志之堅定,讓張慶也無可奈何。
以前張慶只嘆息劉妃子弱,現如今他對劉妃無毫好,他不怕人在這里等,更不怕人等到天荒地老,就怕這個子羸弱前頭差點死了的妃子等死在蒼瀾院外,晦氣!
皇帝依舊負手看著主殿,靜靜駐立,整個人越發沉靜,只周散發的氣息讓張慶驚不已。
那種心驚跳之又來了,張慶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直覺不好,此時萬歲爺像暴風雨前的平靜,只怕劉妃……
皇帝深深看了一眼主殿,收起眼底最后那抹溫,袖子一甩,轉道:“宣,去外頭涼亭,把那兩賤婢一同帶去。”別弄臟了他小妃嬪的地方。
“是。”張慶應道,立即示意一個星辰殿的小太監把人帶到涼亭。
主殿室之。
醫治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黃神醫讓人將需要用的通通拿出備著,黃祖德作為助手隨時拿需要的東西,小青作為唯一一個宮則是扶著蓮花,小吉子是在一旁策應協助其余事宜,將所有人都安排好位置。
他將接下來的流程和可能之事一一囑咐眾人。
殿中氣氛極為凝重,人人面鄭重。
小吉子和小青都額頭鼻尖冒汗,兩人眼神堅定,小青似一夜長大,看著比以前沉穩了許多。
齊嬤嬤在不遠看著,強自鎮定。
安排好后,黃神醫指著一個空出的位置,著褚院正道:“姓褚的小兒,你過來,還有一件重要之事需你協助。鎖魂針封住容易取出難,老夫一會將當年種下的鎖魂針拔出,此間老夫要你定住小娃的這幾個大,你聽好了,一步一分不可差。”
“是,神醫。”褚院正恭恭敬敬應道,忍著心中的熱切疾步走到相應位置,他是再一次得以觀千金圣手的岐黃之,心無比激,有生之年他竟然能與神醫同診,此生無憾!
黃神醫接著一一指著幾大,將要定住的道和次序一一告知褚院正,在準備妥當之時,他雙目泛著,嚴厲地看向殿中之人:“諸位,接下來無論發生何事,都不可分神,依老夫行事,可聽明白了?”
眾人心中一凜,盡皆點頭:“是。”
“開始!”
話音剛落,黃神醫當先在幾個大上點了幾下,讓蓮花全放松下來,隨即把拿起那塊非金非石的東西,讓人將蓮花烏發撥開,一手將那東西緩緩接近頭部不斷調整角度,另一手在頭皮之上細細道的靜,似怕吵醒睡之人一般作極其輕。
就在此時,他雙目看向小青和小吉子。
小青點頭,當即按照之前說的將蓮花牢牢抱住,小吉子則將人的頭固定住。
眾人屏住呼吸,都看著黃神醫的作,不一會兒道慢慢浮起一銀針頭。
昏睡中的蓮花額頭浮起一層汗,蹙著眉頭,像是在忍耐什麼,呼吸重起來,不自覺搐,被小青牢牢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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