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正要狠狠用力咬斷舌頭時,頭頂那把聲音再次開口了:“他們不會為你作證,你若活著,你主子興許還好,若是死了,你主子只怕好不了了。”
幻覺越來越重,蓮花只覺得一人分飾兩角,一個在雜的虛無之間困頓,一個在清醒的現實之中游走。
在虛無那個,似乎看見一片飛濺,耳朵有道怒喝聲傳來:“罪首蓮長和,與江洋大盜勾結,為禍百姓,你認是不認!”
“不……不認……”那匐在地上的人努力想爬起來,卻怎麼也爬不起來,后背一片模糊。
“砰!”驚堂木重重拍桌的聲音。
“如今證據確鑿,你不認也得認,給本繼續打,重重地打!”
接著“啪啪”聲傳來,與板子接的聲音。
有個小孩混在人群之中,瞪大眼睛看向那匐在地上的人,那無比的悉的人,看清了,那是的……“爹爹”還未出口,小孩被人一把捂住了,連拖帶抱,帶出了人群。
一陣天旋地轉,場景變換,小孩被一人背著,前后有幾人掩護,氣氛極為張凝重,人人面帶驚慌之,向的目又帶著悲哀無力,還有人不斷地哄著,讓乖,別出聲。
這些人,都認得,是的鄰居嬸嬸伯伯們,其中一個伯伯家的狗被嚇唬過,但他家娃娃被欺負時,幫回來了。
行走之時路過一扇大門,大門上的牌匾歪倒了,那上頭寫的兩個字認得,其中一個字每回做功課都會寫一遍,那兩個字“蓮府”。
過大門,里一片狼藉瘡痍,影壁倒塌,瓷碎片隨可見,到都散著悉的件,二哥哥練功用的磨盤碎了一地,廚娘嬸嬸的簸箕被風刮得跑,大哥哥的書柜子被丟在了院前,一堆書籍冒著時明時暗的火黑煙,娘親心的花瓶碎裂了,門前那個被丟出來沒了腦袋的玩,認得,那是爹爹給新做的小木馬,一日還未曾玩過……
畫面支離破碎,場景甚囂塵上,記憶紛無序,讓分不清是虛幻還是真實發生之事。
而在清醒真實的那一個,又無比冷靜,清晰的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十分確定眼前這個宮是主謀,另一個不過是陪襯。
知道眼前的宮在狡辯,并且一眼就看這個宮死到臨頭還想維護著什麼人。
宮里的狡辯之詞多麼的可笑啊,哈哈,讓有些想笑呢,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抓,難道這宮不知道麼?便是沒做什麼的人家,都能到不公,憑何這宮以為做得這些,值得無罪釋放?
以死明志聲張正義麼?薛貴妃害不害,不曉得嗎,用得著這宮告訴真相?又不笨,萬歲爺和齊嬤嬤不信,讓信外人,可笑可笑。
算計了還想做個高潔傲岸的英雄,哈哈,真的好好笑呢,可買賣不是這麼算的。
天真單純是留給最的人,而對這些齷齪的人,只懷有滿腔正義的怒火。
想死麼?人的命,有時候很脆弱,便是沒有天災也有人禍,可有時候想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借著的親人來算計的人,,極是厭惡!
蓮花邊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像個煞神一般注視著腳下的人。
清雅渾打了個冷,只覺得眼前的蓮人如人間審判罪惡的判一般可怕,角那抹笑意讓生起無邊畏懼。
瞳孔收,聽懂了其中之意,意圖被看穿了,垂死掙扎這一遭,不過是為了撇清劉妃,等一死,便死無對證,這樣最穩妥,絕不會連累劉妃。
可蓮人話中之意,亦是死無對證,這兒的人都聽蓮人的,等死了,劉妃就了指使之人,誰也洗不清劉妃去,只有活著,才能洗清劉妃的嫌疑!
想通了這點,面上一陣慘然,匍匐在地上,沒了往日的冷清,在這個十七八歲的蓮人面前,竟不堪一擊。
蓮花收起邊的笑意,抵抗著腦中蔓延的暈眩,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宮,冷漠地開口:“你方才說,我家破人亡,是何意?”
明明知道別人提起的親人,是為了刺激,是算計,可卻是一定要知曉的,否則怎對得起疼的爹娘和哥哥們。
沒有巨債,亦不是因要還債離開,好像到真相了……
可是為何那麼難,心好疼,疼得哭不出來,越清醒越難過麼?
……
南城。
蓮沐蘇兩手空空,從一座普通的民宅走出,走出來的那一剎那,面從溫和逐漸變得冰冷,舉手投足之間沉著冷靜。
他沿著來時的路慢慢往前走,拐那間破敗的宅院旁的巷道時,背后傳來腳步聲,隨即一個冷的聲音傳來:
“和聰明人打道就是省事。”一下就猜到了他的意圖,知道他不會罷休,郭順眼中閃著一抹贊賞的芒。
被蓮沐蘇發現了蹤跡,他怎麼可能會安心離去,不把患解決了,他是不會走的,所以他其實一直都沒有離開,悄然跟蹤在蓮沐蘇五人后,一直監視著蓮沐蘇的一舉一。
也確定蓮沐蘇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和郭家的恩怨,更沒有自作聰明地揭穿他讓人去悄悄報,甚至為了快些主出來送死,不到兩刻鐘就出來了,還找了借口支開那個書,真是聰明,知道他就算再麻煩,也會將知道他的人通通滅口的習慣。
對于蓮沐蘇為了不連累他人,主出來送死的勇氣,他倒是有些欣賞,這樣的人是條英雄好漢,只可惜終究不過是個螻蟻,逞匹夫之勇,沒什麼用!
蓮沐蘇轉過來,毫不掩飾地厭惡和冷意迸發而出:“郭順!”郭能頭號犬牙的名字,他一直記到如今。
“不錯,連我的名字都記得。”郭順越發欣賞。
印象中,蓮家人都不笨,尤其是那位蓮家的當家主母,給他的印象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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