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通后,以范公為代表的老頭子,加上皇室宗親那些老頭子,接著按往年慣例,開始憶往昔,每人平攤,一人說一小段,都是說慣了的。
從開國皇帝高祖開始講起,講前朝有苛政暴政弄得民不聊生,外有韃靼虎視眈眈出兵攻打中原,前朝暴君棄百姓而逃,彼時天下大,幸而高祖不顧安危而出,力挽狂瀾,驅韃靼,安民心,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一通講下來,這群老頭子最后總以打江山不易,治理江山更不易結尾,飽含殷殷相勸之意,以警戒天子。
每當這時皇帝總要鄭重地表示一番,表明聽進去了,定會不負先祖所,還要謝嘉勉諸公一番。
范公等老頭子這才心舒坦地坐下,不忘將那杯敬的酒飲下,這幫老頭子這時才開始說話吃菜,微微地互相敬酒,德高重的皇族宗親有不老掉牙的人,張著缺著門牙風的滿足地嘬著酒,時不時搭個幾句話,倒也和諧相恰。
那幫兵頭被徐虎驅散之后,互相看了幾眼,眼里閃爍著熊熊的芒,目所及,無文臣敢接他們的視線,都假裝幾人聚一起談論時事意趣,不過不打,武將天生臉皮就厚,他們盯上各自的目標后,立即朝著目標所在走去,湊在邊上聽幾句,便很自然地接上話題。
“……前些日子下得了一副草書,實乃徘徊俯仰,容與風流,剛則鐵畫,若銀鉤,每日品鑒皆有不同所,好字,好字啊。”
“可是草書大家柳公的字?”
“倒也不是,柳公之字可遇而不可求,下沒那福氣,至今未得一睹真容,更遑論得一副了,唉。”
武將一聽,這題他會,連忙出聲:“吳大人,你生了一對大招風耳,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人,咋能說沒福氣,不就是那什麼公的字?我見過!”
幾人一驚,吳大人的強忍著不適,急急問:“在哪見過?”
武將舉著酒杯:“那字長得跟鬼畫符似的,不提也罷,莫談那些掃興之事,來來來,喝酒喝酒!”
他才不會說是從萬歲爺那里見的,為了掃盲,大將軍打了似的從萬歲爺那里求回不字帖,其中就有一幅臨摹那什麼公的字,大將軍每每用這幅字激勵他們認字,說有些人字寫得連他娘都不認識,卻還是被天下推崇,為什麼,就是因為人家識字多,有文化,讓他們好好認字。
幾個文臣為了知道武將從哪見過柳公的字,不得不忍耐著,被武將一杯又一杯灌了不酒,這不過太極殿一隅罷了,很快,殿上的各個角落,那幫朝會上引經據典的朝臣就被兵頭給包圍了。
他們專挑那些人啰嗦的文臣下手,沒有辦法,他們這些兵頭笨,平日在朝會上又不能說話罵娘,按文縐縐的來他們吵架又吵不過這些文臣,只能趁著這種機會伺機灌酒,找回點利息,咬文嚼字他們不行,但喝酒他們在行啊!
在武將兵頭子的帶之下,文臣也越來越放開了,喝的面紅耳赤,太極殿上熱鬧的攤子就這般鋪開了,文臣武將摻和一起不分家,熱熱鬧鬧地拼酒,看得皇帝龍心大悅。
徐虎帶著幾個兵頭早盯上了薛平,此時徐虎正摟著薛平的肩膀地稱兄道弟:“……薛老哥啊,大義啊,老弟誰都不服就服你,沖你辭去爵位這份魄力,老弟就得稱你一聲哥,來來來,喝!”一口氣喝了干了杯中的酒,還晃給薛平看。
薛平極力忍耐著這些心窩扎肺管的話,皮笑不笑地道:“不敢當不敢當……”用輕輕了酒杯,算是了事。
上過一回當,他絕不會上第二回當,想把他灌醉,白日做夢!
如今的薛平宛若在煉獄中煎熬一般,只想早早返回薛家,但這樣的大宴,他本不能告病早退,他心急如焚,這樣的危急關頭,徐虎一來他就防備上了,奈何冷言冷語依舊擋不住徐虎的熱,他沒法子,又掙不開徐虎,只能任由人摟著,但無論徐虎怎麼說,他都不肯多喝一口酒,就怕喝醉誤事。
薛平知大勢已去后,立即就想好了回去要做之事,等回去要當先給薛長貴帶信,帶著他的三兒子有多遠走多遠,保留一脈,再讓人給在外頭的薛家子弟寫信,千萬不要回京中,能保一個是一個,也算他族長的一份心力了。
旁邊的兵頭過來,拉著薛平空著的手:“薛大人,你真是深明大義,昨日你辭去爵位那會兒,看萬歲爺怎麼都不準,可把我們給著急的,就怕薛大人辭不去啊……”
徐虎虎目一瞪,訓斥道:“怎麼說話的?盼著薛大人好都來不及,怎怕他辭不去?”
鬼話連篇!薛平角冷笑,誰說武將老實忠厚,現下不就在說反話嗎,他不信徐虎看不出來德妃被陷害有他的手筆,怎麼還盼著他好!
那兵頭發覺說得有歧義,憨厚地解釋道:“大將軍,您是不知道,薛大人高風亮節,他辭爵是真心實意的,當時辭不去,薛大人都要急哭了,我們那不是想薛大人高興嗎,若是辭不去,他不知得多難,我們就是盼著他好,看不過去啊才幫了他一把,得虧沒有侮辱薛大人的命子啊。”
另一個兵頭跟著道:“對啊對啊,我們冒著被萬歲爺惱的險幫薛大人來著。”
徐虎眉目舒展開來,想想不對,又訓斥道:“那是幸不辱命,不是侮辱命子,讀書不,喝!”
“是!”兵頭十分干脆,仰頭一飲而盡。
“好。”徐虎滿意了喝了一聲,將薛平摟了幾分,豪爽地對著他道:“薛老哥,就沖幫了你這事,你得和我們喝一杯吧,來來來,喝!”
“喝喝喝!”
一群人咋咋呼呼地拱著薛平喝酒,薛平擺不又甩不掉,面越來越臭,但以徐虎為首的幾人仿佛沒看到一樣,什麼話心窩就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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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晚了四十多分鐘更新,因為剛碼完字放出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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