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也是如此?”
墨臺搖頭:“那倒不是,世子與太守,還有那許昊幾人都在廳中候著,不許旁人進去,也不知都說了些什麼。”
蘇蘊沉默了一下,而后點了點頭,問他:“可吃過了?”
墨臺了腦袋,搖頭道:“急著回來傳話,也還沒吃,待會小的在外買幾個包子應付。”
蘇蘊聞言,看向初意,吩咐道:“你讓廚房下碗面,讓墨臺吃完再去府衙。”
說著,看向墨臺:“看現在這況,大概也得很晚才能回來,你先吃些熱乎的再過去。順道與世子說我曉得了,讓他忙完再回來。”
墨臺忙道了謝,然后又應了是,隨著初意出了廳子。
人走了,蘇蘊又回了房,繼續簪花。
這幾日都告病在屋中休養,便閑來無事做做刺繡,簪花。
裝病的前兩日倒是有不帖子送來,蘇蘊都以風寒為借口拒絕了,但也阻擋不了旁人看的心思。
有人總想在虛弱之際噓寒問暖,以此套得。
來人看,蘇蘊就讓初意給自己上了個蒼白虛弱的妝容。
初意手藝好,上了妝容后,看著確實極像病弱的模樣,來看的人都沒有懷疑。
畢竟也不能湊到床邊來瞧,也只是在外間說幾句話,在外間進來,見倚在床頭捂輕咳的蘇蘊,還真像是那麼回事。
期間那鄭娘子也來了一回,見蘇蘊是真病了,也就送了些禮,關懷了幾句便告辭了。
后來蘇蘊也懶得應付那些絡繹不絕的貴眷。再有人來看,索就吩咐人說風寒加重了,概不見客。
清凈了幾日,倒也舒心了許多。
蘇蘊做了簪花后,在屋中小憩了一會,再醒來時看了眼窗外,天昏黃,天際鋪滿了霞,才察覺已是斜西墜的時分。
屋中也已經昏暗了下來,起舒展了雙臂后,再到桌面前捻了捻燭芯,燭火亮了,蘇蘊才朝著門口走去。
坐在屋檐下揀珠子的淺夏聽到后傳來開門的聲響,忙放下了竹筐,吩咐:“淺夏你去安排個侍衛去府衙,瞧瞧是個什麼況。”
淺夏應聲,隨后快步走下廊階,往院子外走去。
蘇蘊向天便暗下來的云霞,心頭明白顧時行今日所做,就是攪鄭知敬的陣腳,消耗他的耐,以此來他有所作。
若是今日直接抓拿鄭知敬,恐怕吳太守不管是真的參與還是說沒有參與誣陷許通判一案,所有人都會理所應當地覺得是吳太守指使的。
吳太守若沒有參與,那就是失察之罪,頂多降級或是削去帽,但若誣陷了員通匪,還有與匪嫌疑,那麼輕則流放千里,重則牽連全族。
顧時行也不是萬分確定吳太守有沒有參與,所以今日才會如此試探。想必明日也依然會耗上一日,直到耗到有人按捺不住。
若是吳太守有參與,必然會有大作。
若是只有鄭知敬與他人伙同陷害的,那麼鄭知敬與旁人在今日必有所行。
直至銀月高掛,顧時行才踏著夜而歸。
蘇蘊吩咐人去準備了熱水與簡單的吃食。
待顧時行沐浴回來,吃食也剛剛端上了桌。
遣退了屋中的下人,蘇蘊把小菜夾了他的碗中,頻頻筷,顧時行笑道:“再夾菜,碗就快放不下了。”
蘇蘊瞧了眼他那只有七分滿的碗,還是再夾了一筷子才放下竹筷,道:“你口味清淡,府衙的飯菜大概不符合你的胃口。”
隨著相的時日漸漸多了起來,待他的關懷也越來越不吝嗇了,那掛了一日的冷臉全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淡淡的笑意。
待他吃好后,蘇蘊讓人進來收拾。收拾好,蘇蘊才問他府衙的事。
顧時行從茶壺中倒了被剛送來的熱茶,有濃濃熱氣,他抬手拂去,熱氣頓時浮散。
端起飲了一口茶,才不疾不徐地道:“供詞全部已記錄在案,明日我去府衙核對。”
“那鄭知敬與吳太守都什麼反應?”
顧時行畔微勾:“尚能沉得住氣,但今晚估著有許多人要睡不著了。”
說罷,看向蘇蘊,笑意濃了些:“總歸我們能睡得安穩,也不必管他們。”
蘇蘊聞言,不免一笑,笑過之后,想到他們已經在陵川待了二十來日了,遂問:“邵析大人只多給了你一個月,除卻回途的小半個月,余下時間也不過十日左右了,來得及嗎?”
顧時行再飲了一口茶水,略微偏頭,含笑的向:“那日,你不是與那鄭娘子說我是最年輕的大理寺卿,是憑借著真才實學才升上去的,只要是我,再難的案子都查出來,怎麼,那日說的話都是假的?”
“你都聽到了?”蘇蘊的面頰一燙,不赧地低下頭。
雖然在旁人那裝恩,裝崇拜裝得自然,可在這事主的面前,到底有些不自在,哪怕對方是自己的丈夫,也依舊覺得臊。
但隨即又是一怔,抬頭看他:“可那時你不是……從遠走來的嗎?”
顧時行角一牽,放下了杯盞,看向:“阿蘊,在聽的時候,切莫要等人說完,準備要走的時候才藏起來。”
蘇蘊:……
沉默了一下,道:“我與那鄭娘子說話有什麼可聽的?你想知道我還會瞞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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