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怎麼了?
墨臺走了過去,喊了聲:“世子。”
顧時行如夢初醒,轉而看向他:“天亮了?”
墨臺點頭:“已經六更天了,小的過來是想問一下世子,該怎麼安排行程。”
顧時行轉走進了屋中,坐到了桌旁,屋昏暗,顯得有些清冷寂寥。
墨臺也跟著進去了,點燃了燭火,昏暗的屋子也漸漸亮了起來。
顧時行沉了一息:“我調了三日假,你遣五十暗衛隨著我一同出城。”
想了想,繼而道:“我早些時候安排了人盯著城外五十里的黃土坡,你去吩咐下邊的人,若是有什麼消息傳回了金都,便讓人傳話到普安寺下的莊子。”
城外五十里黃土坡,有定淮王給自己兒子安排的五百兵所在,也是皇帝默許的。
墨臺頷首:“小的記住了,一會兒就去安排。”
顧時行“嗯”了一聲,然后道:“半個時辰后啟程出城。”
墨臺一愣:“不是與蘇大公子約在了巳時正麼,世子怎這麼早就去了?”
顧時行斜眼暼了他一眼,輕悠悠地道:“今日無事可做,先去等著。”
墨臺……
無事可做?
世子你出了上元節升為了大理寺卿后那兩個多月,忙得連蘇府都去不了是假的?
墨臺不敢明說,只能暗暗腹誹。
他家這世子,怎麼看著都像是剛剛竇初開,初初會到春花雪月的年郎君。
——想要見心上人,急不可耐的年郎君。
天才明,顧時行就侯府離去了。
待顧夫人早上尋來的時候,下人把世子留下的話轉述給了顧夫人。
下人轉述:“世子說他去普安寺小住幾日,讓夫人莫要掛念。”
顧夫人聽到這話,眉頭皺,暗道他定然是嫌日日催著他去觀馬球賽,生出了煩心,所以才為了避開,去廟里圖個安靜。
想到這些,顧夫人有些傷心。為了兒子的終大事而寢食難安,可他倒好,反倒是嫌煩了。
他這明顯就不想婚。
他不家,這可怎麼是好呀?
*
蘇長清帶了十來個護衛,送蘇蘊去莊子。
但去莊子前,繞道去了普安寺。
到了普安寺,也差不多巳時正了
初意等在山下,而蘇蘊穿著嫡兄早上讓人送來的男裝,戴著黑紗帷帽跟著嫡兄上了山。
了廟中,一個小沙彌見了蘇長清,顯然是認識的,上前雙手一合,喚了聲:“蘇施主。”而后才道:“師叔已經在禪房候著了,蘇施主請隨小僧來。”
蘇長清頷首,客氣“有勞了。”
顧時行是俗家弟子,便是現在還俗了,但按照輩分來說,還是擔得起廟里小沙彌一聲師叔的。
許是時候還早,廟里暫時沒有什麼香客。蘇長清與蘇蘊,還有北硯,一路跟隨著小沙彌往后邊的禪房而去。
到了后邊院子,小沙彌走過了回廊,停在了一間禪房外:“師叔就在這間禪房里邊。”
“多謝。”蘇長清雙手合十回禮。
蘇長清道了謝后,小沙彌道了聲不客氣后便離開了。
待小沙彌離開后,蘇長清才推開禪房的門。
開了門,看見坐在團旁的顧時行時,蘇長清想起昨日不經意聽到北硯嘟囔著墨臺喜歡初意,他便好奇的問了是怎麼一回事,然后北硯什麼都說了。
他一聽也就明白了過來,這哪里是墨臺喜歡初意,分明是墨臺的主子對初意的主子心懷不軌。
昨日顧時行從他的院子離開后,肯定想了什麼法子去見六妹妹了。
想到這,蘇長清輕揶揄了聲:“來得還早。”
顧時行起了,面淺淡的解釋:“深夜失眠到天明,所以天一亮就來了。”
蘇長清詫異,這向來不喜解釋的人,怎就忽然解釋了起來?
等顧時行目看向他后戴著黑紗帷帽的人時,蘇長清明了,恐怕這解釋是給他六妹妹聽的。
這哪里是只有幾分喜歡,分明就是非他六妹妹不可了。
蘇長清也不為難了,只道:“人來了,但我最多給你兩刻時間。”
這也是與六妹妹說好的時辰。
說罷,看向戴著黑紗帷帽,男裝打扮的六妹妹:“我在外邊等著。”
蘇蘊溫聲應了一聲:“麻煩哥哥了。”
蘇長清點了頭,待進禪房的時候,才把門關上了。轉走到庭院中的石桌旁,坐了下來,看著禪房的門。
時行呀時行,我也就只能幫你到這了。
禪房,蘇蘊把黑紗帷帽取下,看向顧時行。
顧時行看到男裝打扮的蘇蘊,微愣。
紅齒白,杏眸盈潤,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小郎,了分端莊,多了分俏。
“我人來了,你想說什麼?”蘇蘊因昨日被他拽假山后的事而心有不悅,所以語氣有些不好。
顧時行回過神來,收回目,看了眼對面的團:“坐。”
蘇蘊走了過去,在團上做了下來。
顧時行也坐了下來,翻了個杯子,提起茶壺,微寬袖的給倒了七分滿的香茗。
“普安寺的靜神茶,嘗一嘗。”
蘇蘊看了眼還有熱氣氤氳的茶水 ,顯然是剛沏不久的。端起,飲了一口后,握著杯盞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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