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墨臺匆匆走來,見自家世子那副“思春”的模樣,在心底嘖嘖了兩聲,暗道自己要是遇上了喜歡的姑娘,絕對不能學世子這樣的,天天相思卻見不到人。
墨臺拿著一份供詞停在了世子旁,道:“世子,趙勇招供了,這是他的供詞。”
顧時行收回目,略轉形,接過墨臺遞過來的供詞。長指一翻,把三疊的紙張打開,目落在供詞上方。
墨臺道:“趙勇許是半道投靠那人的,所以并沒有太多的忠心可言,這兩日用了刑,不了也就招供了。”
顧時行疊起信紙“嗯”了聲,隨而道:“你隨我上山一趟。”
太子還在普安寺,明日才會回宮。現在趙勇招供了,理應與太子說一聲。
主仆二人約莫半刻時辰后到的普安寺。
太子聽說顧世子覲見,便讓人請進了禪房。
侍送來了熱茶,斟杯中,熱氣裊裊。
茶倒好了,太子擺了擺手,侍會意的退出了禪房外,關上了房門。
“招供了?”太子問。
顧時行點頭:“半個時辰招供的。”
“供詞呢?”
顧時行沉默了幾息,才道:“恕臣不能把供詞給殿下。”
太子出了訝異之,問:“為何不能?”
“這事涉及到一個姑娘的清譽,不便明說,但可以確定其目的是想要離間忠毅侯府與蘇家的誼,再毀了臣與世家結親的可能。”
太子雖是聰明人,可聽他這麼一說,約有了些頭緒,但好像什麼頭緒都沒有。
“那表兄便與本宮說,到底是誰指使的?”
顧時行把供詞拿了出來,容在外的對折了四回,只呈現一張供詞的四分之一。
太子:……
無言的抬頭看了眼面前面嚴謹的表兄。
“你不如全給本宮瞧了,本宮不說出去便是了。”
顧時行略一搖頭:“應下了那姑娘,不能失諾,除非答應。”
已經失諾一次了,再失諾就真的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表兄重諾,這一點太子是知道的,所以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垂眸看向那四分之一的供詞,看到指使人的名號之際,臉微變。
意料之外,卻又是在意料之。
收回了目,看向對面的表兄,語氣多了幾分耐人尋味:“原來是大皇兄呀。”
話語頓了一下,繼而道:“不過也沒什麼可意外的,大皇兄素來喜歡披著好人的皮子做齷齪事,偏生還會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的。”
顧時行把供詞收好,道:“這事不能鬧出來,但必須要知道是誰算計了臣,往后也好奉還回去。”
太子笑了笑:“若是表兄要幫忙,盡管找本宮。”
顧時行略一拱手:“多謝殿下。”
太子揮手道:“表兄不用多禮,順手相幫罷了,幫了你也是幫本宮自己。”
顧時行坐定,與太子飲了一會茶,說了些旁的事。
半晌后,太子微微瞇眸看向顧時行頸上遮住了整個脖子的圍裘,好奇道:“好似從未見表兄戴過圍裘,今日一見倒是覺得新奇。”
顧時行面一貫的平靜正經:“前兩日染上了風寒,為了保暖一些也就圍了圍裘。”
牙印尚未消,破皮的地方甚是明顯,需要過兩日后才能用子的脂遮掩。
*
金都。
有侍從王府外快步走進了大皇子府,一路朝著大皇子所在的書房走去。
停在了書房外,輕敲了敲門,待書房中傳出一聲“進”,侍才推開門,走進了書房,繼而闔上房門。
書房之中,有一個約莫二十七八年紀的男子正在習字,男子面容斯文英俊,著雪青的寬袖錦袍。
男子正是大皇子,李嵇。
侍低下頭,恭敬道:“殿下,奴才未曾找到趙勇,也就暗中查了查,發現他隨著太子護衛軍去了普安寺。”
男人沒有回侍,而是把宣紙最后的一個字寫完。
直至寫完后,才把筆放在筆枕上,看了眼宣紙上的字,收回了目,看向侍。
“被選為太子護衛軍了?”
侍點頭應:“是。”
大皇子微瞇眼眸思索,一旁的侍擔憂道:“先前安排到蘇府做廚娘幫工的婦人,因盜被抓到了大理寺,如今趙勇被選為太子的護衛軍隨行去了普安寺,這事會不會太過湊巧了一些?”
說到這,侍揣測道:“殿下,那忠毅侯府的世子是不是察覺出了什麼?”
大皇子輕笑了一聲:“察覺便是察覺,就是知道他與那蘇府庶的事是我安排的,他又能如何?”
侍擔憂道:“萬一那顧世子到陛下那里告狀,恐會牽連到殿下。”
李嵇袍在桌后坐下,神從容:“他不會,他與他那父親一樣,都自詡正人君子,說出來便是毀了那蘇家庶一輩子。”
隨而勾了勾,笑道:“忠毅侯府子孫只得娶妻不能納妾,若他說出來了,娶還是不娶?如今已經過去了快半年了,要娶早便娶了。若是說出來卻不娶,那與蘇府還是會生出些許嫌隙,忠毅侯府的名聲也沒有那麼好聽了。”
說到最后,李嵇看了眼琢磨上的清濁二字,意味深長地道:“水濁落污誰會在意?可水清落污,則難以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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