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的蘇蘊不喜他的口氣,但終還是暗暗呼吸了一口氣,往院中走去。
后的初意想跟上,輕聲說:“在外等著我,顧世子是君子,不會做出出格之事的。”
顧時行聞言,只看了一眼,隨而轉了,等走到后,才提著燈籠進了院中。
小院極小,夜風吹得院的樹葉沙沙作響,蘇蘊害怕,便跟著他的腳步。
總覺得牛鬼蛇神見著了顧時行,都會繞著走,故而跟在他旁,那些邪門的玩意也近不得。
院中有石桌,顧時行行至石桌旁,止了步,再把燈籠放到桌上。
轉看向婚四年的妻子。
說悉,可又陌生。
但好似一直都很陌生,從未悉過。
二人不說話,互相靜默了十息左右,顧時行才開口:“那晚……”
蘇蘊打斷了他的話,直截了當的道:“那晚的事,顧世子便忘了罷,當做沒發生過,也不必因此娶了我。”
顧時行余下那句‘那晚你可是被人擄到我房中的’的話,被這些話梗在了間,淡然的目逐漸多了幾分詫異。
第9章 說明疑 纏香
“那晚的事,顧世子便忘了罷,當做沒發生過,也不必因此娶了我。”
話說出來后,蘇蘊手心了汗。但可能因把憋了四年的話說了出來,心底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并不稀罕他的負責。
顧時行詫異的眼神逐漸平靜,黑眸鎖著蘇蘊。
在這昏暗的院子,他的眸格外的沉。
上輩子二人極目相對,如今被他盯著,蘇蘊不自在地別開了目。
過去好似不久,但又好似過了許久,他卻還是一言不發。
他總該不會以為是在以退為進,擒故縱吧?
想了想,蘇蘊道:“發生了那樣的事,我也知不能嫁人了,所以我會尋個理由去姑子廟修行,我不會連累顧世子的。我這些話都是真心話,希顧世子莫要強人所難。”
他一直都以為是耍的手段,害得他娶了,如今重來了一遍,便直截了當的不要他的負責。
強人所難四個字落在顧時行的耳中,素來冷淡的人忽然輕笑了一聲。
聽到笑聲,蘇蘊覺得莫名,轉回視線,看向他。
面倒是不變,角卻是微微勾了勾,眸依舊是深沉一片,讓人猜不出他心底在想什麼。
蘇蘊呼了一口氣,再而非常嚴謹的道:“我說的這些話,是認真的。若是顧世子覺得是我用了下作的手段,想要高嫁,那便如此認為吧,但我是不愿嫁侯府的。”
顧時行角拉平,沒了笑意,臉上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清冷疏離,低沉問:“為何?”
為何?
——因為與他過的日子憋悶,沒有盼頭。
——因為若是應下提親,隨之而來是無盡的猜測,抹黑。
——因為出嫁了,小娘還是留在蘇府,因而主母磋磨。
——因為累了。
太多太多的理由,可卻不能說清說。
便是他懷疑回來了,也懷疑他回來了,可如今尚未確定,便不能破這層紙。
“小子只是一個庶,份如何能配得上世子?便是嫁給世子,也會為旁人眼中攀高枝山雉。我在蘇府的份尷尬,也無后臺撐腰,顧世子娶了我,算不得與蘇府聯姻,如此只會對世子有害無益。”
顧時行看了良久。
許久之后,他也沒個說法,只面寡淡的道:“我今日尋你來,并非是為了說這一件事,而是為了另一件事。”
蘇蘊秀眉微蹙,自認為這事與他口中的另一件事并不沖突。
在蘇蘊想要把想法說出來前,顧時行先開了口:“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可有印象?”
蘇蘊微愣,一雙杏眸出了茫然。
顧時行忽然問起那晚發生的事,是什麼意思?還是說他已然懷疑不是算計的他?
見遲疑,顧時行似看穿了心底所想一般,道:“你若承認是你做的,便當我今日沒有問過這樣的話。”
這話,算是間接回答了蘇蘊心中的想法。
心下頓時復雜了起來。
方才還想著他既然認定是下作,便讓他認定把,可如今在對上顧時行那雙清冷鎮定的黑眸,心下不知怎的就遲疑了。
若是時下認了,那有可能一輩子都擺不了這個冤屈,回想起上輩子所遭的冷眼和唾罵,心底憋屈得。
再者若是還有下一回的算計呢?還能像如今這樣回到現在改變命運嗎?
或許沒那本事調查真相,也沒有與之對等的勢力與那些人斗。可顧時行有本事,也有與哪些人斗的背景
最終,蘇蘊還是理智的。
蘇蘊低下頭,閉了閉雙眼,微微呼了一口氣后,才低聲道:“那晚我早早歇下了,但半睡半醒間似乎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耳語。是一個子與一個男子說話的聲音,說是我的湯藥中下了曼陀羅花,除卻這一點外,我好似還聽到了在廂房之中點了什麼……”思索了一下,回想了起來:“好似是纏香。”
如今再提起這個香的名字,便覺得不像是什麼正經香。
顧時行眉頭一跳。
大理寺卿四年,所理的案子上到宮廷案件,下到民間命案。而這纏香與他來說,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