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謝府本就是謝家宅院,廢帝在位時,對謝氏一族多有責難,得他們歸后,這宅子也沖了公。
秦灼登基后,又把這府邸給了謝家人,如今是謝傲鴻和謝傲誠一起住著。
今日下午謝傲鴻做東,邀了年輕時幾個舊友來府中品茶閑談,秦懷山也在其中。
秦灼府時,已是傍晚,友人們陸續離去了。
給開門的年輕小廝飛快跑去稟報主人。
秦灼則游園似的,慢悠悠穿廊而過,欣賞這府中景。
拱門旁修竹茂盛,穿行而過時,抬手撥了撥,一抬頭就瞧見秦懷山站在不遠的廊下,跟一位著錦繡的婦人站在一說話。
那婦人也是三十多歲的模樣,看頭上珠翠便知品位不凡,手里拿著一把團扇,那扇面也像出自名家之手。
最重要的是,人生的好看。
尋常子,最好看的年紀在十五六到二十七八之間,這人三十多歲更添風。
秦懷山與那夫人離了兩步遠,邊上還有小廝侍在。
許是傍晚,晚霞漫天,映紅了天邊。
秦灼隔著一段距離看,竟然覺得秦懷山有些臉紅,沒有立刻上前,而是站在原地看了看。
偏生這時,謝傲鴻和謝傲誠急匆匆地迎了過來。
謝傲誠是個嗓門大的,“陛下!陛下大駕臨,有失遠迎……”
他這一喊,秦懷山和錦繡夫人都被驚了,齊齊朝秦灼看了過來。
秦灼看不也不心虛,笑著上前道“我來自己舅舅家,要什麼迎接?”
“你這……這話也對。”謝傲鴻為人爽朗,聽到這話更覺得秦灼跟自己這做舅舅的親近,
更高興了。
“爹爹。”秦灼喊了秦懷山一聲,目從他臉上轉到了那錦繡婦人臉上,“這位是?”
不等秦懷山和謝家兩位舅舅引見,那錦繡婦人便大大方方朝秦灼行了一禮,“燕三娘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富甲天下燕三娘。”秦灼笑道“百聞不如一見。”
這燕三娘今日雖是第一次見,但先前沒聽顧長安提起,前兩年打仗,錢糧他到湊的時候,這位燕三娘沒慷慨解囊。
只是秦灼聽顧長安說的時候,聽聞此人生于高之家,后來家中遭難,陷牢獄,被當時的富商喬萬江所救,為報救命之恩便嫁了喬萬江做夫人,夫妻兩一起經商,可惜沒多久喬和江意外亡,留下偌大家業和一雙兒給。
這位燕三娘非但撐住了家業,還把生意越多越大,堪稱富甲天下,其經商有道、明干練之名也廣為人知。
名號是早就聽過的。
秦灼就是沒想到,這燕三娘和自家爹爹,還有舅舅們都是老相識。
“陛下過譽了。”燕三娘也沒說什麼‘愧不該當’之類的話,言行舉止落落大方。
看其他人都已經陸續離去,秦灼此時來,想必是有事要同謝家這兩位商量,便主開口先行告辭。
“改日再會。”秦灼說了這麼一句,就讓燕三娘走了。
秦懷山陪著自
家兒沒去送,目卻跟著走了很遠。
“爹爹?”秦灼看著,忍不住笑道“你要是想送就去送,不必跟我在這站著。”
“我……我沒有。”秦懷山臉上的紅暈還沒退下去,被自家兒這麼打趣,更加局促了。
“這燕三娘,和向遠都是舊相識了,陛下請移步園中用茶,聽我慢慢道來。”謝傲鴻見對燕三娘興趣,一邊帶去花園坐,讓侍們奉茶來,一邊跟說起了幾人的舊事。
謝傲鴻道“說起來,這燕三娘還是你母親的摯友,跟我們這幾個都是自小便認識的,誰知人生沉浮,一晃這麼多年過去,小輩都這樣大了。”
秦灼剛想開口問燕三娘的事。
邊上的秦懷山搶先道“阿灼今日怎麼到這來了?事先也不說一聲……”
秦灼笑道“事先說了,爹爹便不同那燕三娘說話了麼?”
秦懷山頓時“……”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爹爹何必不好意思?”秦灼又道“我是你兒,又不會干涉你同誰說話,同誰親近。”
“咳咳咳……”秦懷山見當著謝家兩兄弟的面就說這樣的話,忍不住假咳了幾聲。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秦灼端起侍沏好的香茶,慢慢飲了一口。
謝傲鴻在旁邊看著父倆說話,頗覺有趣,可想起秦灼堂堂帝來舅舅家還要走后門,又連忙屏退了侍小廝,輕聲問“陛下今日來,所為何事?”
謝傲誠也跟著問道“堂堂天子來舅舅家,還要走后門,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事?”
r> 秦懷山聽兩人這樣問,也道“你別顧著說我,先說你今兒來這做什麼?”
“嗯……”秦灼沉了片刻,正道“我今日來,是想請兩位舅舅和爹爹幫我護著晏傾,在人前替他說話。”
秦懷山聞言,頓了頓。
他對秦灼此舉,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謝傲鴻沉默著,像是在想下面的話要怎麼說。
謝傲誠的反應最大,“什麼?護著晏傾?陛下這是……打算做什麼?”
最后一句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陛下準備做什麼。
秦灼也不跟他們兜圈子,直接道“明日端午宴上,我要為晏傾正名。”
“為晏傾正名?”謝傲鴻沉默了許久,沒琢磨好話要怎麼說,就被秦灼驚著了,“是晏傾讓陛下這樣做的?還是……”
秦灼知道舅舅后面要說什麼,沉聲打斷道“是我自己。”
這晏傾的事,在“謀逆之舉”出來后,謝家兩位舅舅就把謝無爭過來,仔仔細細問了一通。
他們比其他大臣都知道地多一些。
也知道晏傾確實為秦灼做了很多事,但是他們一直都更中意無爭做秦灼的夫婿,不怎麼中意晏傾是事實。
而且這晏傾心思太深,做臣子都難以把控,做夫君就更難說了。
他們能做到,讓晏傾在長華宮住下而不過問,已是最大的讓步。
可今日,秦灼找上門來,讓他們為晏傾說話。
這就有些為難舅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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