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餃子,安娜幫著李梅姑姑收拾完回到自己屋,在小妮好奇的目注視下打開行李箱收拾出東西。過了一會兒,李梅姑姑也過來看收拾箱子。每看到一樣,就贊嘆一聲,著一條鮮艷的馬仕真巾不釋手。安娜見喜歡,想起下午在派出所里自己抱著時哭臟了圍在脖子上的那條紗巾,說道:“姑姑,這條送你吧!”
李梅姑姑忙搖頭,“這怎麼行!看這料子是真的。你買過來至也要十塊吧?再說了,這麼鮮,我都一把年紀了,哪好意思戴出去。”
安娜笑道:“不貴。才幾塊錢!再說了,冬天服暗,搭配亮點的巾提神。我幫你系。”說著幫系在了脖子上,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李梅姑姑不再拒絕,高興地照了照鏡子,滋滋地責備:“你這孩子,看看都把我打扮什麼了!”
外面天黑下來,很冷。但屋里的炕燒的很暖,笑聲不斷,安娜渡過了在李梅姑姑家的第一個晚上。
……
冒充李梅只是權宜,安娜心里也知道,不可能一直就這麼把自己當李梅在這里落腳下去。但現在剛跟著李梅姑姑回家,不可能馬上就走,決定暫時過一段時間再說。
安娜也不好意思吃白食。小妮在上林務局兒園,離家遠,李梅姑姑早晚要接送,還要一個人照應小賣部,忙的,就幫看著。
李紅家那個小時候回了南方的侄來了。這個消息很快在鄰居里頭傳開。起頭幾天,每天都有人來小賣部看李梅說以前和媽的事。見安娜長的漂亮,甜,有文化,還沒對象,不七大姑八大姨就開始熱心地張羅著要替介紹對象,搞的安娜哭笑不得。
不過,自從安娜來了后,李梅姑姑家這間原本生意慘淡的小賣部生意比以前起了不,這倒是真的。不林場職工,尤其是沒有對象的年輕小伙子,下班后寧可繞遠路也要到李梅姑姑這里買一包三錢的白芙蓉。以致于沒幾天,李梅姑姑上個月進過來原本可以賣三個月的白芙蓉就銷了,順帶別的東西也賣的快了。把李梅姑姑高興壞了。
跑的最勤的常客之一,就有那個圓臉公安仇高賀。幾乎每天都來買一包香煙。而且買的是一塊錢一包的迎春煙。
頭幾天也算了,再過幾天,安娜見他一直這樣買。這天他又騎著自行車過來,出于好意,提醒他煙多了不好。
仇高賀不敢和安娜對視,支支吾吾地說道:“李阿姨那天不是我照顧生意嗎……我是幫我爸買……”
這里好些人,尤其是上了年紀的,煙的兇,安娜就看到不老太太也著煙斗。見他這麼說,笑了笑,收了錢拿給他一包。
仇高賀接過煙,轉推著自行車急急忙忙就走。
“哎,還要找你一塊!”
他剛給了張兩元的紙幣。安娜沖他背影喊。
“先記著,下次再抵扣!”
仇高賀用力蹬著自行車,轉眼就騎的不見了人影。
安娜搖了搖頭,在墻上那本掛著的賒賬本上添了一筆:“仇公安,倒欠他一塊。”
……
幾天后,李梅姑姑的兒子陳春雷從中學回了家。
陳春雷長得很敦厚,看到安娜喊“姐”,很有禮貌。李梅姑姑說安娜懂英語,讓他不懂的問安娜。陳春雷答應了。
晚上天黑下來,安娜輔導著陳春雷英語,小妮在桌邊畫畫。李梅姑姑看著小賣部。
這會兒的高中英語其實簡單。但陳春雷基礎確實差。估計以前英語沒列高考科目,他也沒怎麼好好學過。
安娜輔導著陳春雷時,李梅姑姑掀開門簾,拿著那個記賬簿走了進來,“梅梅,仇公安這里倒欠一塊,是啥意思啊?”
李梅姑姑原本不識字。但開了這麼多年小賣部,也認得了一些記賬常用的字。
自從那天安娜提醒他煙后,仇公安這兩天就沒再來過。
安娜說道:“上次他來買包煙,給了兩塊,我找他一塊,他人已經跑了,我就記下來,省得忘了。”
李梅姑姑抿一笑。轉出去了。
十點多,陳春雷和小妮去睡了。安娜洗漱完,爬上炕正準備睡覺,見李梅姑姑來了,急忙爬起來。
李梅姑姑坐到炕邊上,笑瞇瞇道:“梅梅啊,姑姑看那個仇公安對你好像有意思。這仇公安工作好,人長的神,家里也是雙職工家庭。要不,姑姑給你倆搞個對象?”
安娜嚇了一跳,趕搖頭,“姑姑,千萬別!”
“好的啊!”李梅姑姑勸道,“不是姑姑急著把你嫁出去。而是你也二十多了。有合適的人,搞個對象,終也有著落。”
“姑姑,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媽剛去世沒多久,我現在真的沒心思考慮這個。”
李梅姑姑點了點頭,“唉,說的也是,我倒沒想到這一層。那就算了,以后再說這個。”又笑呵呵地道,“梅梅,其實姑姑還有個好事要跟你說。你是知識分子,這麼幫我看店也不像話。我今天去找了人,托關系給你在區里工程小學問了,看能不能安排你進去當個老師。小賣部我自己能照應的來。你去代課也比這麼幫我看店好,是不是?”
安娜一愣。
李梅姑姑以為驚喜,笑道:“也不一定能。等著回信吧。你也先別太指。我本來想等了再跟你說的,又忍不住。不早了,你睡吧。我也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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