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求婚

陸舟帶沈亦歡來的這家店是很有當地民族特的店，再走進去，才是擺著戒指項鏈閃著的櫃臺。

「你……」沈亦歡愣住了。

陸舟牽著的手往裡走︰「你看看你喜歡哪樣的？」

沈亦歡從前的確是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東西，高中就打了耳，帶著耳釘，藏在長髮裡面，偶爾將頭髮浲蟫�缶yh出耀眼的鑽石耳釘。

那時候花錢也是大手大腳，看著喜歡就買，家裡堆了好多，後來幾次搬家就全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

有一段時間落魄後買不起這些，再後來倒是也沒那麼有興致買了。

「你明天不是都要執行任務去了嗎？」沈亦歡站在原地沒。

「所以得先把你套牢了。」

沈亦歡彎了彎眼︰「我又不會跑。」

「你快看看吧。」陸舟把拉過去。

櫃臺小姐見他們那樣大概就能知道這是真能買下來的客人，熱的問他們需要什麼。

沈亦歡原以為這店裡的戒指應該便宜的，結果看了眼裡面標著的其中幾枚價位發現還真不便宜，比外頭的品牌店裡還貴，不過款式卻格外好看，切割的緻又獨特。

沈亦歡咋舌，對店員說︰「我們自己看看。」

然後才拉著陸舟，踮著腳湊到他耳邊說︰「我覺得這兒的戒指好貴啊。」

陸舟一手搭在肩上，聞言食指撥了撥的耳垂，勾︰「我買的起。」

「可是好貴。」

「這兒的戒指都是獨一無二款式的，切割鑽石的師傅是這裡最厲害的，陸司令那時候跟我阿姨求婚就是這裡定做的戒指。」

沈亦歡愣了愣。

陸舟說︰「你要是不喜歡這裡的，我們再看看別的地方。」

「沒，我很喜歡。」沈亦歡馬上說。

伏在櫃臺上細細看，年時候那幾年不是白過的，沈亦歡雖然沒有真正研究過，可大致一看大概也能辨別什麼好什麼壞。

眼叼的，第一眼就眼喜歡的再看一眼價格就讓人下不了手。

太他媽貴了。

為什麼求婚就得要這玩意兒呢，雖然是漂亮……

「別給我省錢。」陸舟在耳邊說，「反正卡都要給你。」

沈亦歡隨口答，視線還落在櫃臺裡︰「那我更得省著點了。」

陸舟輕笑了聲。

最後挑了一個款式簡單但切割緻漂亮的鑽戒，沈亦歡眼的確不錯，是那個價位最漂亮的了。

「這個吧。」指尖敲了敲。

櫃臺小姐立馬幫拿出來。

陸舟拿在手裡，轉了一圈︰「喜歡這個？」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是真的開心，比鑽石還耀眼，臉頰紅撲撲，點了點頭。

陸舟看一眼，就忍不住想看到更開心的樣子。

烽火戲諸侯的滋味，他算是懂了。

陸舟把那枚鑽戒還給櫃臺小姐，自己看了一圈，他瞭解沈亦歡的審與眼，不喜歡過分花哨的，而是簡潔卻緻。

陸舟目鎖定中央的一枚鑽戒。

大上一倍，價格還不止一倍。

至於貴在什麼地方一目了然，沈亦歡第一眼看過去就是看上了這個。

「這個好貴！」沈亦歡拉住他的手，著聲音在他耳邊說。

陸舟只問︰「喜歡嗎？」

「喜歡是喜歡，但是……」

話沒說話，陸舟已經把戒指遞給櫃臺小姐讓給包起來了。

沈亦歡知道他們因為工作艱辛所以工資比一般軍人要多，待遇也更好，陸舟負責完的任務多，戰功也多，獎金是大頭。

可再怎麼，他也才坐上隊長幾年罷了，買這樣的戒指還不是眨眨眼就能隨便買下來的地步。

「陸舟，我覺得不用那麼貴的鑽戒，我現在也很戴首飾了。」

陸舟食指繞著的頭髮玩，視線裡小姑娘盯著那頭正包裝的絨布盒子上，明明是很喜歡的樣子。

沈亦歡眼睛很漂亮，他看的出神，漫不經心的︰「嗯？」

「多浪費錢啊，不是你說別浪費的嗎。」

「你不一樣。」陸舟說，「我就想把錢全浪費在你上。」

沈亦歡還再說，陸舟在耳邊輕輕笑開，嗓音沉沉的︰「現在怎麼這麼懂事了。」

懂事這個詞，是沈傅出事後才反復聽到的，媽媽一次又一次的告訴，在時振平面前要懂事，在時堇面前要懂事，對很多人，都應該懂事。

往陸舟懷裡靠了靠，尾調不易察覺得耷拉下去︰「懂事些不好嗎？」

「你在我這裡什麼樣都可以，最不需要的就是懂事。」陸舟頓了頓，又說，「以後有我在，你去哪都不用自己懂事。」

所有人都要懂事，只有陸舟不要。

所有人都想看到順從，只有陸舟不要。

他要快樂，要不束縛，要重新為從前的沈亦歡，即便那個時候的沈亦歡也是傷他最深的那個人。

店員把鑽戒包好後過來，就看到那漂亮人坐在那掉眼淚，哭的答答，而男人蹲在面前，眼眸溫，一聲一聲的哄。

心裡咯　一下，還以為今天這麼大一單是要賣不出去了。

陸舟已經把卡遞給了。

刷卡付錢，拎回包裝緻的鑽戒。

沈亦歡早就開始鼻子泛酸，不僅僅是因為陸舟那番話，還因為他明天就要執行任務奔波生死，忍了大半天還是沒忍住。

可這眼淚一開始落下來就止不住了。

陸舟也沒心思再逛了，帶著沈亦歡直接回了家。

說是家，這房子陸舟也才睡過昨晚一次。

要不是沈亦歡出院後被帶來了這，他也不會過來。

……

進門前，沈亦歡還特地了眼淚，結果一進門還是被司令夫人一眼看出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遇到什麼事兒了？」

「……」沈亦歡又了眼睛，嗓音著未收盡的哽咽，「沒事。」

陸舟輕輕拍了拍的腦袋︰「你先上樓去。」

看著走上樓，進了臥室後，司令夫人才問陸舟︰「怎麼了？」

陸舟說︰「沒什麼事，您放心，我給拿點水果上去哄哄就好了。」

司令夫人幫忙一塊兒切了份水果拼盤出來，都是今早上新買的水果，新疆產的，聞著都讓人饞。

司令夫人看著陸舟拿著果盤跑上樓的背影，嘖嘖嘆。

嫁到陸家時陸舟還不到十歲，這孩子一直就不是個容易跟人絡的格，孤僻的，原以為陸舟對誰都這樣。

沒想到最後也是英雄難過人關。

——

晚飯前陸有駒才回來。

大家上一次這樣一起吃晚飯他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陸舟說︰「陸司令，我打算這次任務回來就提結婚報告，審批通過後填了結婚登記奧就跟沈亦歡結婚。」

正在嚼飯的沈亦歡筷子一頓。

桌上另外兩人也同時同幅度的抬起頭。

陸舟那語氣，完全是通知，也沒商量的意思。

雖然陸司令和司令夫人也沒想過要反對，陸司令起初的確是不喜歡沈亦歡，那回找陸舟被沈亦歡懟了後也的確不太舒服，可心裡的確明白這才是對陸舟好的人，而司令夫人更是從第一眼就喜歡的。

陸有駒看了他一會兒︰「行，我去聯繫你學校開結婚介紹信。」

司令夫人話進來︰「鎭，不是，你們父子倆做完決定了，問過我閨願不願意沒有？」

完全是護自家兒的態度。

沈亦歡紅了紅臉，看了陸舟一眼，說︰「願意的，我們都已經買好戒指了。」

吃完晚飯後，沈亦歡跟著司令夫人一起進廚房洗碗筷。

說是幫忙，司令夫人也沒讓真手，隻象徵的給了幾幅筷子放水下衝一衝。

在北京時家裡有專門請燒飯洗碗的阿姨，司令夫人也不用沾手踫這些東西，只是現在暫住在這裡才不免要自己手

和陸有駒結婚這幾年，雖然陸有駒是個十足的大男子主義，倆人鬥不，可的確過的非常不錯。

司令夫人把洗完的碗筷放進櫥櫃裡，扯了兩張紙手。

對沈亦歡說︰「你在這等我會兒。」

走出廚房，沒兩分鐘就進來，手裡拿了一個紅絨布盒子，對著沈亦歡打開，裡面躺著一個翡翠鐲子，通亮，不用說就知道價值連城。

沈亦歡愣了愣，茫然的看向司令夫人。

司令夫人笑了笑，問︰「好看嗎？」

「好看。」

把鐲子從盒子裡取出，撈起沈亦歡的手就要往裡套。

沈亦歡忙按住的手︰「阿姨，這個我真的不能要。」

「這是原來我婆婆給陸舟他親生媽媽的，後來不是意外人不在了嗎，又落到我手裡，我也不好意思帶出去的，現在給你算是放心了。」

司令夫人把翡翠鐲子套進沈亦歡的手腕，「好看。」

「……謝謝。」沈亦歡低著頭，輕輕轉著手裡的鐲子，好一會兒才說出最後的一個字，「媽。」

司令夫人完全愣住了。

也是一輩子沒心沒肺的，唯一的憾就是沒能有個自己的孩子。

抬頭看向沈亦歡，角一點點勾起來，應聲時著濃濃的哽咽。

——

沈亦歡從廚房出去時，陸有駒正跟陸舟說話。

陸有駒背對，衝陸舟做了個手勢說自己先去樓上。

陸有駒看到陸舟點頭，往後看了眼，又對他說︰「這次任務一定要注意安全。」

陸舟「嗯」了一聲。

「等你回來，結婚報告審批通過就可以準備結婚了，別讓人姑娘等你太久。」陸有駒往廚房看了眼，「你讓等，你阿姨都饒不了你的。」

陸舟含著笑意又「嗯」了一聲。

上樓推開門，沒見到沈亦歡。

陸舟輕皺了下眉︰「沈亦歡？」

他聽到一聲應答︰「這裡。」

通往臺的門大開著，他走出去，沈亦歡坐在那一張吊椅上，腳尖上虛虛勾著雙拖鞋，myh出一截骨到好像一折就能斷的腳踝。

陸舟看了眼，又折回臥室，拿了條毯子出來。

「不冷嗎。」他把毯子蓋到沈亦歡上。

「有點兒。」

陸舟在旁邊坐下來︰「在看什麼？」

沈亦歡抬了抬下︰「數燈籠呢。」

從這裡出去，這好可以看到不遠整個小鎮最熱鬧的地方，已經快到過農歷年的時候了，天空中架起盤錯節的細線，上面是各各式的燈籠。

一連串，像一團火，照亮半邊天。

漂亮的人移不開視線。

陸舟笑了笑︰「數出幾個了？」

「數不清，太多了。」

陸舟把口袋裡的鑰匙拿出來，放到桌上，連帶那個的醜娃娃。

沈亦歡看著他作，陸舟又從口袋裡拿出錢包，打開，出一張卡，遞給沈亦歡。

「工資卡，之前就說拿那個娃娃換的。」

沈亦歡剛接過。

遠天空突然一聲巨響，煙花升空，在空中綻放，一朵接連一朵的升騰綻放，瞬間就的黑夜乍亮。

小姑娘扭頭看向天空，白皙縴細的脖頸拉扯出一道優的弧度。

看著亮起的夜空，陸舟便看著。

長的實在是漂亮，不純不妖，俏麗又英氣，煙火的芒照亮的眼眸，藏著閃爍的星。

在這曠野大漠，質樸氣息的小鎮，就連煙火也是別一番滋味。

那枚鑽戒買下來，因為沈亦歡突然的哭腔還一直放在陸舟的服口袋裡。

他忽然單膝跪地，取出戒指。

在又一次煙花騰空之時說︰「沈亦歡，你願意嫁給我嗎？」

人心只有那麼點地方，很多人都不斷的把舊人騰出去，以便新人住進去時不至於覺得擁，也好讓自己這顆心臟舒服些。

可陸舟不是。

沈亦歡從16歲起就了他的執念，這顆心裡，再也容不下別人，只為一個人空著。

而錯過的那三年，也在這一刻完全像是冰溶於火，一切都悄無痕跡的得到了釋懷。

——

第二天。

沈亦歡一早醒來就看到無名指上的戒指。

鬧鐘響起，陸舟起床洗漱，他下樓時正好何閔開著越野車到門口接他。

陸舟抱了抱沈亦歡，說︰「我走了。」

「好。」沈亦歡回抱住他，鬆開。

陸舟上車後從窗戶看了沈亦歡最後一眼，小姑娘眼睛都是亮的，笑著跟他回收告別，彎起的眉梢眼角與高中時候一般無二。

直到車不斷向前，最後消失在視野裡。

原本彎起的角才散開，了眼睛，一點一點耷拉下去，著些可憐和無法掩飾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