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手持續了十一個小時才做完。

周黎安從手室出來，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同科室的人早已下班，給他點的外賣也早就涼。周黎安正準備隨便吃點， 江陵的電話非常會挑時候地打進來。

在他再三的表示只是個面後，周黎安才勉強松了口。

收拾了一下，他拿上車鑰匙下樓。

零點是歐霖弄的俱樂部，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玩樂可不是拿著錢到刷卡。歐霖喜歡夜店， 玩， 就砸了四千萬弄了個高規格的自己玩。本來是方便圈子裡的人聚一聚， 些汙七糟八的事兒，特意搞了個攔門的會員製。結果人就是這樣， 越難進就越覺得好， 這地方差錯地被他搞出了一點績。

周黎安車到零點， 還沒到營業時間。車丟給門， 直接上了頂樓。

江陵是真閑，這個時間不在加班，跑零點來吞雲吐霧。

周黎安一上來，服務生就端了食進來。

包廂裡不止江陵，還有西裝革履的江宇，和幾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四五個年輕漂亮的人或站或靠地著，最中間的沙發上，坐著最近古裝劇火的新生代小花唐婉。看得出來心打扮過，從頭到腳都著致。

唐婉看到他進來就站起來，殷勤地去接他的外套。

周黎安也沒拒絕，服給了唐婉。坐下就開始吃，眼睛都沒抬一下。

他吃東西的時候看起來慢條斯理，其實很快。不到十分鍾就吃完了桌上所有食。江陵靠在窗邊，把玩著撲克。旁邊中年男人給唐婉遞了個眼，唐婉立即角帶笑。

塗著漿果紅的亮片指甲襯得手白皙如玉，小心翼翼地給他遞了一杯紅酒。

周黎安瞥了一眼，沒接，自己開了瓶水。

江宇嗤了一聲，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發表自己的高談闊論：“哎我說，黎安啊，你小子從小到大，哥們兒也沒瞧出你是那麼有同心的人。怎麼忽然就挑了醫生這職業？救死扶傷聽著確實好聽，可落到手裡的實惠能有多？瞧你這天天累得跟老黃牛似的，飯估計才吃上。”

“哎，還愣著幹什麼？”江宇邊著楊思悅，當紅豆，才十九歲，他掃了一眼唐婉，有些不滿笨手笨腳的，“給周點煙。”

唐婉反應過來，立馬了煙奉上，掏出打火機給人點煙。

江宇是江陵的堂兄，比周黎安他們大幾歲。雖然偶爾見到能打聲招呼，玩不到一起去。人進疆達集團十年，依舊渾渾噩噩，做事還沒後起的弟弟江陵沉穩。

這次兩人一起過來找周黎安，還是為了京郊度假村開發的案子。

疆達集團是做電子起家的，這麼多年已經擴展到通訊，旅遊，酒店。不過盤子越大，資金就越難調。京郊度假村是政企合作的大項目。先不說做了收益有多，這裡面瞧不見的好就令人垂涎。疆達想吃下來，但帳面上又沒那麼多能用的資金。

疆達私下找了很多家大企業合作，洽談過，做了資質審核。但要麼就是某項資質不通過，要麼就是合作方也拿不出錢。

這個項目計劃很久了，從去年政府表現了苗頭，疆達就在盯著。他們是一定要吃下來的，這才找上了周黎安。

周家是帝都巨富，還是京圈老牌‘紅’字輩。政商兩屆都有人有錢。周黎安為周家小輩的領頭人，雖然沒繼承家業，出乎意料地當了醫生，卻不代表能小瞧他。

“抱歉，我不這種。”周黎安推開唐婉的手。

唐婉被拒絕了有些尷尬，扯著角賠笑。

不過的緒在場沒人會在意，都在等著周黎安開口。

周黎安慢吞吞地喝完一瓶水，雖然沒說話，瞥向江陵的眼神似笑非笑。

江陵也有些尷尬，撓了撓鼻子，頭扭向一邊。

本來京郊度假村的案子是江陵來做的。前幾天跟周黎安提了一下，見周黎安態度不對就稍微去查了查。結果，還真的查到了一點東西。他權衡了三四天，決定打退堂鼓。

不過疆達的高層不以為意，對這個案子特別自信。江陵不願做，那就江宇來接。

說的起勁的江宇見周黎安不搭理他，臉上的表就有些僵。他吸了口煙，氣撒向旁邊的唐婉：“有沒有眼？會不會做事？你經紀人說你會來事兒，就這麼伺候人的？”

唐婉忙彎腰去拿果盤，了一塊香瓜要喂周黎安。

“不用。”周黎安眉頭不悅地皺起，一時靜下來，包廂裡沒人敢說話。

疆達高層和合作方忙求救地看江陵，頻頻使眼。

江陵把撲克牌往桌上一丟，揮手讓包廂裡的人都出去。

人走了，場子瞬間安靜了不。

包廂裡的空氣清新系統和恆溫系統一直開著。濃鬱的煙味散了，周黎安的眉頭才松解開。江宇的面子可以不給，疆達集團卻不行。周黎安態度還是很客氣的：“不好意思，這個項目，寰宇集團不興趣。如果你們能說通寰宇的話事人認可你們的方案，給予撥款，我也不會攔著。只能說，你們找到我，我的回答是莫能助。”

江宇還想遊說，周黎安站起了：“各位，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江宇臉僵得難看。周黎安已經拎起外套，往外走。江陵這次本就是被長輩要求做中間人的，幫忙引江宇跟周黎安見一面。現在面也見了，談不談的攏，不是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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