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易

早在數百載之前，孔沖祖父便以化之法離了三界窟，外出放風。

並於東彌州遊歷玩耍時候，偶然間發現潘子留下的這座五老觀府。

在破解了地宮制，取走了上、中兩層玉臺的珍寶后。

因這一路上同幾位大妖王生了爭執，這化的神力損耗過半，已來不及花費心思破解下層的法陣制，將玉簡和道書悉數取出。

孔沖祖父只得施以玄通妙，自玉簡和道書這兩者任選其一。

在不制的景狀下，隔空將玉簡中記載的五老天大手印神通習得在手。

而做完了這一切后。

孔沖祖父的那化也是神疲力盡，要消散於天地間。

所幸在消泯之前，他及時用剩下神力將這座被他破解過半的五老觀府挪移到焦國翼山，深深掩藏起來，這才有了孔沖今遭的東彌州之行。

而這時在問了陳珩幾件諸宇間的大事，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后。

孔沖也是眸大放，咂舌不已，不停手，頗有些慨的意思。

「陸羽生這強人在將中瑯州帶離了胥都天後，居然都還活得好好的？這倒也離奇。

不過你們玉宸如今的掌門是裴叔？窟里的老龍可是認識這位，還同他打過道，可恨老龍輕視我是個小輩，不肯多搭理我什麼，不然我也不會只知道個皮。

還有姬氏道廷現在真就只有正虛天這一隅之地了？雖早已聽祖父聽過，但我還憂心他是騙我玩的。

風水流轉，他娘的！今遭總算是到這群混賬夾尾當孫子，這聽了不得爽死啊！」

在自顧自絮叨一陣后，孔沖也終是回過了神來。

他看向陳珩，拱手一笑，旋即疑問了一句：

「不過這《五行靈臺要真經》乃是前古道統五老仙宮的經典，如此高上道冊……陳兄莫非就真不心，願意讓給我？」

陳珩的所求，僅是孔沖手中的玄室水。

而方才他提出的條件，非僅是可以將道書和玉冊兩完璧歸還。

還可加上一些財貨添頭，讓孔沖鬆口。

這等條件，不可謂不優厚。

尤其以陳珩玉宸弟子的份，還是在如今佔了上風的景狀下，卻依舊是做出來這等許諾，並未咄咄人，以勢來強一頭。

這令孔衝心頭難免也有些慨，暗暗嘆服他的氣度。

不過《五行靈臺要真經》終究是五老仙宮的道冊大典。

潘子能夠在地陸那等靈機匱乏之地得道，飛升至胥都天。

這卷《五行靈臺要真經》可是裨益不，缺它不能！

而此等重寶分明已是得手，陳珩卻毫不在意的模樣，好似其無足輕重一般，願意將它讓出。

這般的落落大方，也著實是令孔衝心頭不解，難免多問一句。

「我玉宸自有無上經典，又何須貪圖他家的法門？

更何況這經書以後天五行為基，意圖演化先天五行，於我所修法道也並不相符，豈可因小失大，舍本而逐末。」

陳珩此時聞言淡聲一笑，道。

……

五老仙宮的《五行靈臺要真經》雖然是玄奧莫測，足可稱得上是一門上乘冊。

但它若同作為玉宸三經之首的《玄中太無自然開元經籙》相較，卻還是差上了不止一籌，遠遠不可置於一並論。

縱五老仙宮並未覆滅，在前古的全盛時候，也是不敢同玉宸攖鋒，要自愧弗如。

而這門《五行靈臺要真經》，其實在玉宸的道錄殿中也早有收錄，想來也應是五老觀的潘子所獻。

陳珩在道錄殿翻經閱典時候，雖未有足夠功德可以一覽此書全本的容，但也是看了個大概的簡述。

這也是他方才為何僅略翻幾眼，便認出了此書的來歷，道破了其以後天五行作為基，意圖演化先天五行的立意。

而此書既已被道錄殿收錄封存。

那它的價值於陳珩而言，同樣也是要打了個折扣了。

早在流火宏化天時候，陳珩同沈澄等便是籌謀火霞老祖所修的《大滌真功》，並順利得手，將其帶出天地宮，獻給了道錄殿，得了一筆道功傍。

而《五行靈臺要真經》不同於《大滌真功》，已被收錄過。

那縱使是拿去了道錄殿。

這重複的經書道冊，卻也得不到什麼獎賜用以酬功，用不大……

此時見陳珩言語平淡，態度不似做偽。

孔衝心底莫名就先信了他三分，撓撓頭，大笑言道：

「陳兄既是如此磊落，在下便也不扭什麼了！

孔某意思是，玄室水我留一滴存，拿回去給窟中的老龍煉丹，方便去討好那頭龍首老王八。

剩下的八滴玄室水，孔某皆可歸還陳兄！

且珍寶好便不必了，至於這道書和玉簡，你我二人同參即可，不必分個歸屬，如何？」

而說完這句，他還怕陳珩並不心，又趁熱打鐵，忙補充道：

「陳兄雖說《五行靈臺要真經》於你法道不符，但此書畢竟是一門上乘冊，便是起些類旁通之用，點撥靈，也總是好的。

且這道冊更是厲害，其上所載的神通名為五老天大手印，乃是五老仙宮的一記厲害殺招，聽聞唯有五老仙宮的真傳弟子才可修行！

當年潘子施此神通，可是打遍了幽冥妖魔，宇外邪靈，聲名赫赫！

陳兄既是修行的正統仙道，那這門仙道大神通，便是萬不能錯過！似此等緣法，豈非天定？」

陳珩對孔沖道出的這番言語倒也是頗覺意外。

他眸一凝，出若有所思之。

孔沖願意讓出八滴玄室水，而他手中本就存有十五滴玄室水。

合於一，便統共是二十三滴。

按著玉宸道書的記載，丹一品者，二十滴玄室水已足以應付丹時候的金焰災劫了。

君堯當初丹，也正是此等數目。

而他若能得手二十三滴，還是多出三滴的餘數，可備不時之需，足夠寬裕了。

至於那玉簡上的五老天大手印。

陳珩雖聽聞過此法，知曉它是潘子的一門得意手段，仗此打殺無數妖魔鬼神。

但玉宸的道錄殿，卻似乎未收錄過這門神通，也不知是潘子當年未曾獻出，還是另有緣由。

不過一門仙道大神通，其價值自然不必多提。

若能修行到手，必是賺了，在丹之後，也能多出一門用來對敵的大手段！

不過孔沖如此做派，連珍寶財貨不要，就願意將玄室水讓出，還同他共參道書與玉簡。

似是這般的慷慨。

想來此人也應是另有所圖，不會毫無所求。

陳珩對孔沖道：

「閣下如此大方，莫非是令我將伱從三界窟解出來？實不相瞞，此事只怕是超出陳某的能力之外了。」

孔沖搖頭道：

「我雖是求一個自在解，但也不會強人所難，提出此請。

事到如今，孔某隻有兩個條件。」

他出兩手指，道：

「其一，我請陳兄替我解讀這卷《五行靈臺要真經》，還陳兄能夠不藏私，應下此請。」

「解讀這卷道冊？」

陳珩一笑，微微頷首：

「此事易耳，我可應下。」

孔沖臉上出一輕鬆之，忙拱手致謝。

《五行靈臺要真經》為五老仙宮的經典，歸於正統仙道之列。

老實說來，乃是仙道的道書。

而孔沖因脈出緣故，修行的卻是先天神道，與正統仙道並非同一個路數。

仙道道書素來是以晦玄奧而著稱。

個中的玄門語，著實是浩如煙海，不可窮極。

莫說孔沖這個外道之人要頭疼。

便連大多正統的仙道修行者，也要在師門長輩提點下，才能弄明此間關竅。

而《五行靈臺要真經》畢竟是上乘經典。

若論晦難懂的程度，只會更深，絕不會淺！

這時候孔沖卻是遇得了陳珩這個玉宸弟子。

於他而言，無疑便是是雪中送炭，這等大好機會，自是不能夠錯過！

雖然三界窟中並不乏高人巨頭，當年那些生靈之所以膽敢跟隨天偃舉兵起事，反抗道廷，自然皆是諸天宇宙間赫赫有名的大神通者，才會有如此心氣。

而這些子孫，多多，也是得了幾分前人澤，並非易於之輩。

如孔沖祖父。

他當年僅憑藉一化便橫掃了南海妖部的幾位大妖王，著實堪稱是兇威赫赫！

不過如今孔沖祖父在耗費大量本命，請老龍用心推算孔沖前程后，便已陷閉關，只怕百年之，都難破關而出，自難相助孔沖解讀什麼道書。

至於其他窟中的其他強大生靈。

孔沖祖父早年間因行事肆無忌憚，近乎是將這些生靈都得罪了個遍。

如此景狀下，縱然那些生靈既往不咎，願意替孔沖解讀這卷《五行靈臺要真經》。

孔沖也萬萬不敢向他們求教。

若是他們心存不善，只需在解讀道書稍稍個手腳。

孔沖便要栽個大跟頭了，有苦也難言！

這也是為何孔沖需用一滴玄室水去討好那頭老龍，便是想在自家祖父閉關時候，為自己暫且尋上一個大靠山。

而陳珩乃玉宸弟子，雖修為不算太高，但若論見識來，想來也應當是高明。

由他來解讀《五行靈臺要真經》，自然不算什麼難事。

且在方才一事中，孔衝倒也大略看出了陳珩為人，猜測他應是不屑於做那些暗手算計。

由他來為自己解讀道書，孔沖卻是放心。

「至於第二件……」

這時見陳珩應下解讀道書之事，孔英也是心頭雜念消去，不再有後顧之憂。

他目視陳珩，袍無風自，陡有一軒昂戰意升起，若怒濤拍岸，咄咄人：

「早在那方什麼危雍國時候，我便見識了陳兄的威風，如今有緣一見，不知可否賜教一二？」

……

……

八派六宗的鼎鼎大名，他已是聽得耳生繭。

前古時代，也正是在八派六宗的諸位仙人下合力，天偃才凄慘敗亡，也連累他的先祖也被關押進了三界窟。

如今好不容易能遇上一個八派六宗弟子。

在見陳珩並非那類難打道之人，孔沖自然躍躍試，原本被住的心思也是逐漸活絡起來，親討教一二，長個見識！

而對於他這比斗，陳珩自然不會拒絕。

他也有意看看這天偃舊部子孫的能耐，爽快應了下來，如此，兩人可謂一拍即可。

「陳兄果然是豪爽之人！」

孔沖大笑了一聲，取出一枚冰盞，先從中攝了一滴玄室水出來，旋即便將冰盞朝陳珩遞去。

陳珩接過一看，見里恰是八滴玄室水，氣純正充盈，不沾半分的雜氣，顯然是真正的上乘，微微頷首，便也將之收起。

「請。」

他袖袍一拂，擺出兩隻團，便在其上坐下，將那捲《五行靈臺要真經》翻開。

孔沖拱了拱手過後，也在另一隻團上坐下。

有太始元真經、神宗玉書和開元經籙這三本無上經典打底，陳珩如今眼界，早非尋常仙道修士可比。

且在進宵明大澤后，更有道錄殿的無窮道藏典籍，利用一真法界之能，他也是將這些不需道功兌換的道藏看了不。

在此等景狀下，不說參悟，僅是單純替人解讀這卷《五行靈臺要真經》中的玄門語，自然並非什麼難事。

而時日一晃而過。

轉瞬，便是三日功夫過去。

在將最後一句道出后，陳珩也是將手中的《五行靈臺要真經》放下，不慨一句：

「單是解讀其中的語，便是費了三日景，這本道書倒不愧為五老仙宮的經典，晦難懂。

關於元神后的經文，其上所載之玄理，連我也難以明了，所幸今番只是解讀語，若是要闡釋經義，那便遠超出我的所能了。」

孔沖接過陳珩遞來的道書，臉上神若有所思，皺眉無言。

直到過得半晌后，他才一嘆：

「此書雖為仙道道書，但若能夠參，於我而言，卻也是有莫大好，只是參，卻是不容易……」

他搖搖頭，目看向陳珩。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心頭明了。

「請！」

孔沖大笑一聲，先開了門，裹一道五霧氣須臾飛天而起，消失在了原地。

陳珩袖袍一擺，隨其後。

而待得出了山腹地，來到天中時候，只聞孔沖長嘯一聲，半空便有一道宏瀚巨響，旋即便見一頭目細冠紅，纏五神，足有百丈高下的孔雀傲立於天中！

其雙翅一揚，便足足遮去了數里山河，芒囂騰，刺眼非常！

「先天神怪，果然是五孔雀。」

陳珩眼中出一道神，暗道。

合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