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以為，芷蘊在知道的份之後，就不會再對子安下手了。

原本還覺得有幾分可惜。

沒想到竟然還是選擇了那樣做。

奇怪，為何不幹脆就將嫻貴妃的事說出來？

“姑娘可還要為他醫治？”彥林眉心微皺，似是有幾分不太樂意。

“我知道你的顧慮。他並不是什麽好人，若是將他治好了，他就還有禍害別人的機會。”瓔當然知道他的想法。

也沒想過真的將子安治好。

不過是暫時讓他好起來，好讓他有力氣與那對母狗咬狗罷了。

“我是大夫，治病救人原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更何況，相府還能給一千兩銀子。”瓔正要去廢院，卻聽彥林說，他已經搬回原來的院子了。

瓔正要往那邊去，忽而想起來，為外人，並不該知道子安住在何。

於是往後退了兩步，讓彥林為帶路。

子安正在房間裏發脾氣，說下人送來的湯藥有問題。

瓔進去的時候，他正好將湯碗摔在了地上。

裏頭的湯藥濺了瓔一。

“子安，你這是在做什麽？”彥林不悅地嗔了他一句。

若是放在以前，子安必定會立刻衝著眼前的人喊：“你算什麽東西！”

可如今的他卻是一副乖順的樣子，“三弟，你可算是來了！你快讓人重新給我端藥來。他們端的藥，我可不敢喝。”

畢竟是救下他命的人，他會予以信任再正常不過。

“不用擔心，他們都是我的人，給你的藥不會有問題的。”彥林讓那兩個人將地上的狼藉收拾了。

瓔則走過去為子安診脈。

經過這兩日的休養，他的子好了許多，已經可以將他膝關節裏的鋼針取出來了。

原本可以用麻沸散的，但瓔故意沒用，找了兩個人將子安摁著。

“你可千萬不要，否則可就真的要當一輩子的殘廢了。”

有了瓔的警告，子安強忍著劇痛，不敢分毫。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頰落，都被咬出了，險些就被疼暈了過去。

瓔好心給他紮了一針，才讓他得以保持清醒。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那兩枚鋼針才被取了出來。

“竟是這東西害我？要是被我知道……”子安話還沒說完，就疼得發不出聲音來。

瓔在為他包紮傷口。

的作看似輕，卻是半點也不留麵，暗中使勁往傷口上摁。

“二公子再休養幾日，就能下地行走了。切莫急於求，得慢慢來。”瓔站起來，在一旁的水盆裏洗淨了手上的跡，“我再給你留個藥方，你按著藥方服用，傷口能愈合得快一點。”

說罷，就坐在書桌前，寫下了藥方。

這時候，得了消息的孫姨娘也趕了過來。

屋裏一子腥味，熏得想吐。

隻能在外頭詢問況。

聽到他再過幾日就能行走，欣喜不已，當即就讓人取來了一百兩銀子，拿給瓔。

“不是說好了一千兩銀子？怎的隻給一百兩？”

“先前給你的墜子，價值九百兩，再加上這一百兩銀子，正好一千兩。”孫姨娘笑著說道。

瓔知道無恥，但沒有想到能無恥到這個份兒上。

那墜子能不能值個十兩銀子都難。

竟然能說出價值九百兩話來。

“那我把這墜子還給你，你把銀子給我。”瓔拿出先前那墜子來，遞給。

孫姨娘假意接過去，卻在拿到手的那一瞬，將墜子扔到了地上。

墜子摔了兩半。

“你！你怎麽這樣不小心？”孫姨娘捂著肚子，佯裝生氣。

瓔自然知道是故意的，於是大聲說道：“既然相府這般沒有誠意，以後我不會再來這裏。二公子能恢複什麽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盡管之前就已經料到了相府不會輕易給出那一千兩銀子來。

但就這樣被一百兩銀子打發了，倒還真是出乎的預料。

不過正好可以再給這對母子之間製造出矛盾來。

等到日後子安的再次出了問題，必定會怨恨孫姨娘今日的所作所為。

瓔拿著那一百兩銀子出了相府。

明日就是嫻貴妃的忌辰，想要去買些香燭紙錢。

半路上，聽到路邊有兩個丫鬟在嚼舌。

“你說，晉王都回來了，蘭夫人為何還賴在侯府不肯走？”

“沒聽說嗎？生下來的孩子，跟晉王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隻怕本就不是晉王的種！”

“這話還是不要胡說的好，要是被聽到了，怕是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那院子裏的丫鬟，都死了三個了！”

瓔抬眼一看，發現麵前正是宣平侯府。

按著蘭的子，夜景湛都回到京城幾日了，卻連麵都沒，著實有些反常。

看來，是因著被人說了閑話，所以才不敢帶著孩子回到晉王府去。

瓔不由想笑，這有什麽好怕的？

外人隻知主院裏隻有夜景湛一個男人，的孩子難道還能是別人的不？

沒有在宣平侯府外多提停留，轉去買了香燭紙錢。

回到別院，林嬤嬤見了手裏拿著的東西，疑道：“你買這些做什麽？莫不是想要用來晦氣王爺吧？你可知明日就是嫻貴妃的忌辰，若是王爺看到了，隻怕是要生氣的。”

“嬤嬤不用擔心，他不會拿我怎麽樣的。”

夜景湛如今可是能躲著就躲，哪裏還會在意做什麽？

瓔讓林嬤嬤找了一個銅盆來，放在了院子裏，將紙錢點燃，放了進去。

往年嫻貴妃的忌辰，都會陪在夜景湛邊。

不知道這幾年，他是如何過的？

瓔胡思想著，並沒有注意到院子裏多了一個人。

一直到有隻手將差點被點著的角扯開，才發現夜景湛來了。

眼底閃過一慌。

但很快就平靜下來。

“王爺怎麽會來這裏？”

每年到了這幾日，他總是會緒低落，脾氣異常暴躁。

幾乎不敢有人近。

唯有能安。

可他們如今的關係，顯然已經不再適合做那樣的事。

難道說，芷蘊告訴他了？

“你這是在祭奠誰？”夜景湛沉聲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