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快就停了。
他們一道從假山裏出來。
沒了黑暗遮擋,瓔看到了夜景湛發紅的眼圈和蒼白的小臉。
並沒有笑話他,而是將自己的布偶塞到了他懷裏,“以後你看到它,就會想起我,也就不會再害怕了。”
夜景湛盯著額頭上的傷,囁嚅半晌才開口:“對不起。”
“原來你會說話呀!”瓔笑得一雙眼睛彎了月牙,“以後你可不許再這樣做了。這一回,我就原諒你。”
後來才知道,夜景湛之所以要扔石頭,是覺得奪走了嫻貴妃的喜。
若是他那時候坦然告訴,或許就不會再踏瑯華宮一步。
說不定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被林嬤嬤扔掉的布偶,後腳就被人撿了回來。
清風看著那已經壞得不樣子的布偶,“主子還要它做什麽?”
夜景湛沒有回答,隻死死盯著手中的布偶。
房間裏放了那麽多東西,瓔卻隻拿它發難。
看來的確恨極了他,恨不得從未與他相遇。
夜景湛將布偶放在了心口的位置,一如從前他想念的時候。
可是他卻再也不到溫暖。
有的不過是縈繞在鼻尖的焦味。
一直到房間裏的燈熄滅,夜景湛也不曾進去。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害怕答案真的會是夜晟說的那樣。
所以他想盡可能地騙自己久一點。
“明日將之前找的藥材拿到這裏來。還有,一旦有孫平穀的消息,立刻通知我。”夜景湛心頭還抱著一希。
隻要找到孫平穀,瓔就還有救。
他轉過,在夜的掩映下悄然離開。
翌日一早,瓔就起來了。
剛洗漱完,正要喝粥,就見林嬤嬤抱著個箱子走了進來。
“這是王爺差人送來的。”將箱子放在了桌上。
瓔喝完粥,才將箱子打開。
看著那一箱子的毒,不由有幾分失笑。
看來,夜景湛是真的不想讓死啊。
“嬤嬤,這箱子的東西,皆是劇毒之,你可千萬不要。”瓔將箱子收到一旁,還不忘囑咐林嬤嬤一句。
“王爺送這些個來做什麽?”林嬤嬤不解。
瓔並沒有解釋。
用過午膳,還是不見夜景湛的蹤跡。
將帶到這裏來,卻不見?
瓔搞不懂他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正好,還有別的事要做。
瓔與林嬤嬤簡單代了兩句,就出了門。
一路來到了先前報恩帶到過的院子外,發現裏頭竟然還有靜。
難不,在上次與報恩在這裏鬧出靜來之後,淮王還是沒有放棄這個地方?
為了探明況,瓔特意在周圍找了一個高,居高臨下往那院子裏探。
可還沒等看個清楚,就察覺到了後的危險。
轉頭一看,竟然真的有兩個手中拿著刀的人向著走了過來。
瓔自是不會坐以待斃,隻是麵前是一道高牆,若是就這樣跳下去,隻怕會傷得不輕。
到時候還是有可能會落這兩個人手中。
所以,得另想出路才行。
瓔往左右看了看,咬著牙躍上了一旁的屋頂。
哪知道正好踩到了邊緣的青苔上,腳下一,往下麵墜去。
原以為會重重摔在地上,哪知道卻正好摔到了一個人的懷抱之中。
瓔睜開眼,看到將抱住的人,錯愕道:“司大人?”
恰在這時,方才追著瓔的那兩個人也從屋頂上下來了。
見到與司堯臣在一起,二人麵麵相覷,似是有些不知所措。
“是我的人。”
司堯臣沉聲說了一句。
“可是司大人,……”那兩個人一臉為難,
“我說的話,你們沒聽懂嗎?”司堯臣冷眼看過去。
那二人似是被嚇到了,提著刀轉走了。
司堯臣這才將瓔放了下來,“方才唐突了,還請落兒姑娘恕罪。”
瓔著實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更沒想到會被他所救。
方才那兩個人,似乎很怕他。
“想問什麽,盡管問就是了。”司堯臣看著,目比從前還要溫。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瓔自然也就開門見山了,“司大人與淮王,是什麽關係?”
司堯臣一怔,似是沒有想到瓔會問出這個問題。
他猶疑許久,遲遲沒有開口。
“司大人不想回答就罷了,反正你的答案也無關要。”
盡管先前他出現在報恩寺的時候,瓔心頭就有了猜測。
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與淮王有關。
這著實出乎的意料。
原以為他對夜景湛忠心耿耿,卻原來也不過是表象罷了。
實際上,他是淮王放在夜景湛邊的細作!
一個不寵的侯府庶子,這個份的確不會引來太多懷疑。
“你……你別厭惡我,其實我……我……”司堯臣聽到這樣說,瞬間變得無措起來。
甚至來你眼圈都紅了。
瓔全然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表現。
他也算得上一個沉穩的人。
先前遇到危險,他應對得沉著冷靜。
方才麵對那兩個人的時候,亦是冷得如同羅剎一般。
可不過就質問了一句,他怎麽就表現得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瓔被他這樣子逗笑了:“你為何覺得,我會厭惡你?”
司堯臣抬眼,對上眼底的笑意,耳瞬間發紅,“你當真不厭惡我?”
“你騙的人又不是我,我為何要厭惡你?”瓔反而覺得驚喜。
夜景湛怕是做夢也想不到,他邊竟暗藏這樣的殺機!
“你……不他了嗎?”司堯臣問得小心翼翼。
瓔眉心微皺。
他這樣子看著,怎麽好似篤定了對夜景湛深種?
難不——
“你知道我是誰?”
司堯臣點了點頭。
瓔竟然看到,他眼中有淚。
他們之前明明不過隻有幾麵之緣,為何司堯臣會如此將放在心上?
“要是我早點認出你……不對,要是那日我不隻是給你銀子和服,而是直接帶你走,你也就不會在夜景湛邊吃這樣多的苦。”
瓔一驚。
原來那個將從絕的泥沼中拽出來的人,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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