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之后,聽尹茱說,尹湄喝了些酒子不適,尹興帶去休息了,此后便不知去向,尹洪玉聞之大喜過,知道事已經十拿九穩。
而如今,一天一夜已經過去,不管是尹興還是尹湄都未歸,這位父親卻愈發的心好。
沒有回來,才是好事。
等他們回來的那一天,便是他們尹家飛黃騰達的那一天。
孫凝百無聊賴的在外頭與尹茱喂魚,尹茱心事重重,今日比以往看起來更加呆了,孫凝拋出什麼話,尹茱也懶得接,只隨便應聲。
孫凝氣得將手中的魚食一把灑進了魚池中,塊頭不小的紅黑鯉魚興地爭搶,魚尾一甩拍打在水面上,濺了孫凝一臉的水。
尹茱趕上前替拭干凈,孫凝一臉嫌棄地看著手中的帕子,跟尹茱推拒著,正在這時,尹茱便看到了正往這邊走的尹湄,立刻出聲跟打招呼,“尹湄姐姐。”
孫凝皺眉看著尹湄,卻是先注意到了上的裳。
只見腳步輕緩,那并不明艷的裳卻似有流傾瀉而下,細細一看,竟都是些繡上去的暗紋,明麗卻低調華貴,不時清雋,起來的時候,舉手投足之間,卻顯出十足的絢麗。
孫凝雖是家兒,卻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料子,心中不由得疑不已,這料子,究竟是哪里得的?
誰送的,竟如此合。
狐疑的看向尹湄,見面容偏,氣不錯,眼角依舊殘余些瀲滟的水,看起來人極了。
聯系到昨日宴會,孫凝不由得想,宴會后太子急匆匆離開,恐怕是為……?
尹湄覺到了孫凝針扎般令人難的目,并不想花時間與多費口舌,只當做沒看見,開口問尹茱,“父親在何?”
“在正廳與孫公子飲茶。”尹茱老老實實地回答道,說到孫柏舟,便求助般的看向尹湄,道,“他今日是送禮單來的。”
“禮單?”尹湄想了想, “是下聘的禮單嗎?”
“是。”尹茱還想說什麼,但是礙于孫凝還在邊,言又止,可尹湄看到的表,便猜到了孫家打的是什麼主意。
猜測,孫柏舟恐怕是想先用禮單對付著,就當是下了聘,先簽婚書,再擇日將聘禮送上。
尹湄聽說過這種做法,這種做法一般是那些窮書生家里迫于無奈才會用到,他們上沒有家底和銀兩,便出此下策,先用禮單下聘,簽婚書,至于禮單上的東西,日后再慢慢將聘禮一一補齊。
孫家雖然稱不上大富之家,但也算是殷實,不至于連幾抬聘禮的東西都出不起。
這顯然是孫家要在尹茱嫁過去之前,便給尹家一個下馬威。
尹洪玉想占孫家的便宜,將兒嫁過去,可孫家也不是吃素的,便用這種法子告訴尹洪玉,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
尹湄皺眉看著尹茱,只見尹茱咬著,委屈極了,幾乎立刻就要哭出來。
嫁過去雖是正室,可不管是禮制上還是規矩上,卻連個妾也不如,足以見孫柏舟本就打心眼里沒有把當回事。
孫凝在一旁聽到禮單之事,心中似乎也有些覺得過意不去,并未出聲,只假裝沒聽到。
對于子來說,誰都知曉,聘禮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
若是娶妻連聘禮都要注水打折,那這樁嫁娶,便從一開始就變了味。
對于子來說,是十足的打擊,恐怕會被人笑話一輩子。
孫凝不出聲,尹湄心中也有數,安般的了尹茱的腦袋,“無礙,我去找父親。”
“現在?”尹茱驚訝道。
“有急事。”尹湄想到沈云疏馬上要進來,心中忽的一跳,竟有些莫名的張,離開尹茱邊,進了正廳。
尹洪玉正與孫柏舟說笑,一口一個“好婿”,話音未落,便看到了不請自來的……尹湄。
看到尹湄時,尹洪玉以為自己看錯了,不由自主的了眼睛,皺眉看著。
“父親。”尹湄見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皺眉道,“父親,失禮了,今日沈……”
“你怎麼回來了!”尹洪玉擰著眉打斷他的話,氣勢洶洶地從座位上站起,著大步走到的面前,怒聲問,“尹興呢!”
“兒不知。”尹湄面無表地說。
“不知?尹茱說,是你子不適,尹興帶你去休息后便沒有回來,怎麼如今你回來了,卻不知道尹興去了哪里?”話說到此,即便是尹洪玉也發覺了不對勁,他臉驀然一變,死死地盯著,“你昨日究竟去了哪里?”
“……”尹湄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細聲道,“兒昨日子不適……”
“我問你去了哪里!”尹洪玉朝吼,模樣仿佛困。
三番兩次如此,他真的夠了,尹湄,尹湄,為何每次都是!
若不是太子喜好刺激,厭煩唾手可得的方式,尹洪玉早就親自將送去太子的床榻上。
看著自己親生父親此時的樣子,尹湄被嚇得渾一,只覺得他瘋了。
孫柏舟倒是沒什麼反應,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著茶,看著面前的一出好戲。
他雖然不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尹家越,他便越是樂見其。尹興不是什麼經商的料子,尹湄尹茱又都是無用的子,只要尹洪玉與尹湄不和,尹家這些財富,總有一天會是他孫柏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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