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怪我?”時聿南啞著嗓子問。
在徐孟孟病房外的走廊上並不是最好的談話地點。
可是薑渺忍不住了,再憋下去真的會崩潰。
盯著時聿南的眼睛,“你對玲瓏酒吧裏發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是不是?”
時聿南苦笑了一下,“你指的是什麽?”
“你默許我去玲瓏酒吧,在那麽危險的況下還接近薛天鶴,是因為你對那裏的一切都在掌控中,你監控我。”薑渺說得直接,沒有拐彎抹角。
幾乎是在一瞬間,時聿南剛剛眼裏的疲憊瞬間沒有了。
突然變得淩厲。
他勾住薑渺的腰,將他拉向自己,“這不好嗎,有我保證你的安全,不耽誤你和薛天鶴之間算賬,一旦有危險,我可以馬上出手。”
薑渺抖,“你真的在監控嗎?所以我在玲瓏酒吧和紅廳娛樂城的一舉一你都能看見?”
時聿南沒有點頭,可他的表和態度已經是默認。
薑渺心口一痛,一陣深深的無力襲來。
“你到底還有多事瞞著我,瞞著算計我。”
“你就是這麽想我的?”時聿南皺眉。
“不然我該怎麽想你?”薑渺推開了他的手,“我該謝你嗎?謝你以保護我的名義窺我的一切,不,不僅僅是窺,你還在利用我吧?利用我接近薛天鶴的計劃,也在監控薛天鶴。”
薑渺是了解時聿南的,太容易猜到他的心。
果然,時聿南沒有否認,隻是說,“玲瓏酒吧的事,還是超出了我的掌控,不然徐孟孟也不至於會傷。”
“你不要轉移話題!”薑渺眼裏帶著淚,“你能第一時間出現在薛天鶴的基地裏,比登天還難,你到底瞞著我做了多事?”
醫院走廊裏的聲控燈突然熄滅,眼前頓時漆黑一片,彼此的呼吸聲顯得更加明顯。
不,應該說是刺耳。
黑暗中出現了一道。
時聿南掏出了手機,按亮屏幕,遞到薑渺麵前。
薑渺低頭看過去。
屏幕上是微信的聊天記錄,聊的容像是加了,看不懂,皺了皺眉。
“看名字。”
時聿南修長的手指了屏幕上方的位置。
接著跺了跺腳,走廊裏的燈終於又亮了起來。
薑渺這次看清了,對方的微信名字是——小五。
小五。
“薛天鶴那個心腹小五?”
薑渺大驚。
猜測過千百種可能,可萬萬沒想到,時聿南安在薛天鶴邊的線,竟然是薛天鶴最看重的心腹。
時聿南簡直可怕!
“我確實對玲瓏酒吧裏的一些事有所了解,”時聿南終於開始講故事,“薛天鶴對你虎視眈眈,我不得不多做考慮,加上這次公司的新項目是做娛樂城,我也想看看薛天鶴玩的什麽花樣,說不定能有可借鑒的地方。”
“多久了?”
“什麽?”
“你拉攏小五多久了?”薑渺問。
換句話說,是他監控多久了。
“從三個月前,你和薛天鶴再次見麵那天起。”時聿南如實說。
薑渺盯著他那張平靜、毫無波瀾的臉,心口了。
“你好可怕。”抖著,隻說出來這四個字。
整整三個月,薑渺每一次和薛天鶴的見麵,都毫無遮攔地展現在時聿南麵前。
他就像是監視背後的導演,靜靜看著這一出自己參與的好戲。
“如果不是今天徐孟孟出事,你突然出現被我猜到,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告訴我這件事?”
薑渺吸了吸鼻子。
“是,”時聿南點頭,“我不想造你的困擾。”
“困擾?”薑渺扯了一下角,自嘲地笑笑,“你為自己找那麽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最終目的,不還是希通過我接近薛天鶴嗎,他是你在龍城唯一的對手,現在這種站在暗裏拿對手的覺很爽吧。”
“薑渺!”時聿南有了些怒意,名字的時候,聲音帶刺。
即便是這樣,他還拉著薑渺的手,不願意放開。
最後是被薑渺甩開的。
的聲音平靜到近乎冰冷,“時聿南,在幽蘭劇團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明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不純,還是放縱我為所為,其實你並不是惦念著曾經的,而是也想利用我吧。”
時聿南的手緩緩放下,“為什麽這麽說。”
“我剛剛在樓下遇到時辰海了,他都告訴我了。”
“告訴了你什麽?”
薑渺麵淡淡的,“他說,當初想要追求我,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想從你的手裏搶人,也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和我在一起。”
“時辰海對我邊的每一個人都想下手,他的話沒有什麽參考價值。”
薑渺笑了一下,在樓下的那幾秒,已經自己消化掉了所有心痛,此刻才能麵不改把這些話說完。
“他告訴我,你之前邊出現過的那些人,都是你迷時家的擋箭牌,隻有看到你在人堆裏,他們才能放心,不必時時刻刻對你提高警惕,時辰海雖然人不靠譜,但他了解時家,也了解你。”
“他為什麽要和你說這些,”時聿南聽到這終於開始反擊,“這不過也是他對抗我的一種方式,收買你,間離我們,這才是他的目的。”
“我有自己的判斷力,他什麽目的我不管,我隻知道,他這些話是事實。”
薑渺盯著時聿南的眼睛,很嚴肅地問,“你敢發誓說一開始的接近沒有目的嗎?”
時聿南沉默了片刻,想要開口時,被攔住,“我知道了,不必多說了。”
苦笑,“你說希我們之間是坦誠的,讓我多給你一點信任,可到頭來,你也沒有給我信任。”
“有很多複雜的事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坦誠的。”
“沒錯,其實我們是同樣的人,這種相同是我們之間的一道鴻,互相利用時可以所向披靡,可如果談到……”薑渺長鬆了一口氣,一直鬱結著的心突然豁然開朗,“時聿南,我們分手吧。”
許久後,聲控燈又滅了。
黑暗中傳來時聿南沉悶的聲音,隻有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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